.* 太子府与玉凝烟想象中的一样,修饰得并不华美,却极大气,处处都透着精心雕琢后返璞归真的简约。玉凝烟对住的条件要求不是很高,对着这样一个宅子没什么不满意的,很是新奇地东瞧瞧西摸摸,以逛游乐园的心态到处看。
太子约莫也是对这宅子很满意的,默默跟着她一起逛,听她指挥这里挖个水池会比较好看,那里可以放座假山,还有种叫壁纸的东西能用来装饰他们的房间……他也不说话,就只安安静静地听着玉凝烟说,在心里默默记下玉凝烟想要的宅子样式。
两人将将新婚,正是关系亲密的时候,这两天几乎孟不离焦,走哪儿都凑在一起,这么亲亲热热地过了两天,就到了回门的日子。
这天太子夫妇还是不负众望地……起迟了,夜夜笙歌的两个人实在做不到大清早地爬起来。等他们赶到安定候府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了。杨氏每年新年都会上山礼佛,所以今天就只有安定候带着自己的儿女们在门口迎接。
众人相互行礼过后,便热热闹闹地进了门。玉子骏打趣道:“你们还真会赶时间,刚好挑在侯府的米出锅的时候,是想好了要来蹭饭吧?”
玉凝烟白他一眼:“我回侯府叫‘蹭’?”
“哈哈不叫蹭不叫蹭,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吃饭都可以。”玉子骏开怀大笑。
而安定候却不大赞同地道:“骏儿,莫要胡闹,烟儿已是太子府的人了。”
玉凝烟一听这话,就觉得脑仁儿疼。说实话安定候已经算是个很开明的父亲了,但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所致,那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她就一直很不能接受这种观点,难道女孩子出嫁了就和娘家断了血缘关系吗?玉凝蹦跶过去,主动揽住安定候的手臂:“父亲你才是胡闹,难道我出嫁了,就不是父亲的女儿了?”
安定候何时被女孩儿这样抱着撒过娇?饶是撒娇成精的玉凝紫,也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卖惨,似玉凝烟这样娇俏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他顿时有点心花怒放,那种嫁女儿的不舍全化为了熨帖:“烟儿莫怪,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是为父糊涂了。”
太子也道:“侯爷莫要担忧,凝烟是个好姑娘,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儿,是孤三世修来的福分。”
正当安定候连声说“不敢不敢,太子谬赞”的时候,在场耳尖的人都听到了玉子骏一声小声的嘀咕:“你自己知道就好。”
安定候:“……”
玉凝烟:“……”
玉凝紫也听见了这句话,顿时就像抓住了什么天大的错处一般,抢道:“骏哥哥你瞎说什么呢?太子殿下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你接的这叫什么话?就不怕折煞烟姐姐吗?”
太子还是淡淡地笑着:“孤说的都是实话,凝烟很好,要折煞也是折煞到孤身上,凝烟不会有事。”玉凝烟现在真是养成了看到玉凝紫就心烦气闷的习惯了,听了她这句不知是装疯弄傻还是天真无邪的话,下意识地就想骂她。而安定候却赶在她之前开口:“凝紫,你亲姐回门还露出这幅姿态,是不是忘了为父给你说过什么?你既然不会说话就不要待在这里了,回你房去。”
玉凝紫还想说什么,玉子驹已经捂住她的嘴,沉声道:“父亲莫要动气,凝紫是无心的。”这人自从亲眼见识了母亲被休后,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至少说话做事都没那么惹人生厌了。
安定候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看不出一点喜怒,闻言也只道:“驹儿,送你妹妹回房。”玉子驹点点头,把手摁在玉凝紫肩上,把已经委屈出点点泪光的玉凝紫半是强迫地拉走了。玉凝紫一路都在挣扎,玉子驹就是不放开她,女人的力气哪里有男人大呢?何况玉凝紫还得顾忌着自己在下人眼里的形象,不敢使出吃奶的劲儿。直到回了自己闺房,她才一摔门大吼道:“你管我那么多?就会跟着我横,他们都欺负我你看不到吗?”
玉子驹劈手就是一耳光。
玉凝紫一时间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还是玉子驹第一次打她,她顿时怒火中烧,什么礼仪孝悌都不顾了,扑上来就想撕打他:“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面对她的撕打,玉子驹不仅不为之所动,还劈手再送了她一耳光,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把身娇体弱的玉凝紫扇翻在地,直抽得她耳朵嗡嗡直响。
玉凝紫跪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很快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这回不是装出来博取同情的,她是真的委屈道恨不得嚎啕大哭了,可是正因为太委屈了,反而哭不出声,只能小声地抽抽噎噎。玉子驹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见到她真的哭了,才有一丝动容,但他很快又端回一张冷漠的脸:“你不要哭了。”
玉凝紫还在抽噎。
玉子驹沉沉地叹口气,弯腰拽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凝紫,我打你不为别的,我是为了你的小命。”
“我是说真的,你不要再给我惹事了。母亲一生如何?下场如何你应该也看见了,你以为你能闹得过他们吗?凝紫啊,你说你一直以来争的到底是什么啊?”玉子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这些天他不单单是郁结于心,简直快要对生活失去信心了,真是处处都不如意。sNv8
玉凝紫抽噎着说:“你也知道我们处境艰难,所以我才在争,可是你呢?你不但不护着我,你还帮他们欺负我,你简直坏透了,我为什么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你看看玉凝烟的嫁妆置办的多好,你能给我什么?”
玉子驹怒极反笑:“呵呵,是啊,我是没本事,我就是不如玉子骏。可是玉凝紫,我告诉你,不单单是我,我们母子三个人都比不上孙雯兮和她的两个孽种!我们是从娘胎里就注定了要低他们一等的!你傲气什么?你不也比不上玉凝烟一根汗毛吗?”
玉凝紫气得脸色发白:“你!”
“我?我说错什么了?不然呢?你告诉我,你哪里比得上玉凝烟?你要是比得上玉凝烟的话,指婚给太子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你仅仅是指给了一个旁系子弟?玉凝紫,你还是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