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烟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明目张胆的袭击了,但即便如此,她身体的反应还在,在那刀子扎过来的一瞬间,便右手下摁,握住那女人手腕关节处灵巧地一扭,把刀尖转了个方向送出去。
“太子妃殿下小心!”除了玉凝烟以外还有别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那人大喝一声,忙扑过来护驾。
可是很不巧,玉凝烟把冲着自己来的刀尖一转,刚好就转向了那个来护驾的人,于是这一刀便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火光电石之间发生的,等玉凝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未瞻胸腹中刀,顿了一下之后后退两步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下去陪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我要给我的女儿报仇!”阿加伍的夫人看起来非常的疯狂,她见一刀下去没有扎中自己想要杀的人,扑进两步,想要从杨未瞻胸腹之中把那把已经染血的刀再抽出来。但是就在这么瞬息之间,太子的亲卫们已经反应了过来,武羽等人一拥而上,把阿加伍的夫人团团围住,一下子就成功地给这个女人缴了械。
在这个时候,太子已经抢步到玉凝烟身边了,他握着玉凝烟的手一拽,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才惊怒交加地看向在旁边看热闹的阿加伍:“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阿加伍的夫人不甘寂寞,在那边大吵大嚷起来:“懦夫!连给女儿报仇都做不到!你还想向汉人投降?做你妈的春秋大梦!通通去陪葬吧!”
阿加伍在最初的不知所措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是他的夫人他认为他不愿意给女儿报仇,便自己找上了玉凝烟。他真是悔不当初,忍不住埋怨自己为什么明知道她还没有放下仇恨也要带她过来,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的夫人已经把汉人给得罪透了,要想挽回失控的局面,就只有……
“呵呵哈哈哈……你高兴吗?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吗?求和啊,懦夫,你再继续……”
一道剑光闪过,阿加伍夫人那颗美艳的头颅滚落下来,那颗头飞在空中的时候还在兀自嘴巴一张一合得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失去了喉咙的她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头颅落在地上,滚了三转,最后碰到桌角才停下来,阿加伍夫人那疯狂且洋洋得意的面孔还凝固在上面,但是从脖颈处喷出的血却已经把整片地面都染红了。
阿加伍面色沉寂,拿袖子恭恭敬敬的把剑上的血给擦干净了才递还给方才被他抽走腰间佩剑的亲卫:“小兄弟,多谢你的剑了。”
方才他夫人行刺的时候没把玉凝烟给吓着,倒是他这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把玉凝烟给镇住了。那是他多年伉俪情深的女人,可他杀了她以后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这得有多狠的心啊!
“难登大雅之堂的女人,倒让太子殿下见笑了。”阿加伍再次向他们道了歉,他低着头跪在地上,看起来却像是一匹蛰伏的恶狼。
准备问责的一群人都被他这大手笔给镇住了,但是他这一手却也很见效,至少从他夫人这里不依不饶地追责是不可能了,人家已经坚定而彻底地和自己的夫人划清了界限。
何其老练,何其毒辣。
过了半晌,倒在地上的杨未瞻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这才把众人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太子殿下,杨大人似乎是中毒了。”匆匆赶来的军医还没把脉,就从他的面色上看出了不对。杨未瞻那张书生的白面皮已经开始发紫了,胸腹之间涌出的血也是黑色的,阿加伍夫人行刺用的刀还插在他的肚子上,白晃晃的刀片印在沾满鲜血的玄衣上显得分外扎眼。
阿加伍识趣地接了嘴:“她接触不到什么外人,用的应当是我族传承已久的鸩毒,太子殿下请放心,我这有解药。”rz90
阿加伍派人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取解药了,奄奄一息的杨未瞻也被抬了下去,谈判也终于步入了正轨。
尽管阿加伍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补救,但是刺杀事件过后太子似乎带上了火气,跟他谈判的时候冷嘲热讽夹枪带棒,而且对他们南疆的了解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不管他如何狡辩都在这种攻势下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虽然阿加伍其人的确不那么讨人喜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他很快的意识到了自己手中一无所有,在谈判中接受了许多堪称屈辱的条件。必须承认,在大章朝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让这个人作为南疆的统帅,可比他的前一任邬拿黑让人放心多了,至少晋西军在一天,他就一天不敢造次,更何况太子提出的条件足以让整个南疆元气大伤,没有四十年时间,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甚至在以后的商贸活动中,也是完全受制于大章的。
太子带回了一份能让整个大章朝为之一震的谈判协议,这场声势浩大的叛乱终于落下了帷幕。
班师回朝的时候,玉凝烟还有些意犹未尽。正好晋西军的补给并不充足,再加上舟马劳顿,行进得很是缓慢。
缓慢的行军速度给了重伤的杨未瞻好生调理的时机,因为他是因着自己受伤的,玉凝烟也抽空去看了他几次,好生的嘲笑了一番这个四体不勤的弱质书生。
“你又不是侍卫,凑那么快干什么?为了让坏人多捅两个吗?”这话听起来有些无情,但却是句大实话。
杨未瞻让她给说的哑口无言,只得讪讪的低着头不说话。
“但是呢……在那种情况下,你来得这么快,还是多谢了。”玉凝烟顿了一会儿,话头一转给他道了谢。
杨未瞻听了这话,却苦笑了一下:“太子妃殿下,您可别埋汰我了,我碍事儿了我知道……再有下次,小臣绝不会这样莽撞了。”
“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你能挡在前面,我还是很感激的。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她话音未落,车子却突然剧烈得晃了一下,外面静了一瞬,然后更加喧哗了起来,玉凝烟迷茫地眨眨眼:怎么了?难道是我乌鸦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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