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语,维兰也有些无语,这家伙看起来像是迷失了地牢里,从先前对方咒骂七神是邪神的态度来看,此人肯定是信仰着别的神明。
维兰知晓在凡世帝国的不同角落之中还存在着其他隐秘信仰,这其中比如先前巫灵所崇拜的血神,这种局限于单一地区性的信徒数量较少的教派往往被帝国视为异端。毕竟,凡世帝国的广泛地区内都崇尚七神信仰,其核心教义视其他异教神明为异端,因此帝国会采取各种手段削弱异端神明的影响力,维护七神的主流体系,以此来加固自己的统御,确保凡者众生沐浴在七神荣光下,谦逊勤劳,持续努力的产生价值。
维兰不知道这个囚徒所信仰的是哪个异端,他可从未听说过神明居然会不允许自己的某个信徒采取自我终结,这似乎是闻所未闻,在维兰的思维观念里,神明们高高在上,与凡人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般遥远。可从未听说过有神明居然会‘训诫’自己的信徒某些特殊行为的,维兰觉得,也许是和自己说话的这个囚犯被困在暗黑地牢里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彻底迷失了心智,变得疯疯癫癫,以至于对于神学产生了妄想。
“说实在的,我从未听说过神明会主动沟通某个信徒,除去那些古老传说中的圣者之外,我可不认为祂会指引你这种被困于地牢深处的囚徒。”维兰说出了自己的质疑。
“该死的!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怀疑我的神明对我的指引?!”那囚犯听到维兰的话后,陡然间勃然大怒,听起来十分恼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吼叫着咒骂:“你这无耻的无信的懦夫!你对我的信仰一无所知!你踏马的见鬼去吧!!”
莫名其妙又挨骂,对方素质实在是太低,简简单单就破防。维兰也有些生气,对于囚犯的糟糕态度,他也没惯着对方,而是同样大喊着反击道:“蠢蛋!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个可悲的和我一样的将死囚徒罢了!如果你的那个神真的在乎你的话,祂为什么会对你现在的狗屎境遇充耳不闻,放任你这蠢货在地牢里腐烂呢?”
说完,维兰还觉得不解气,又吼叫着续道:“醒醒吧!你准是得了失心疯,迷失在了这黑牢中!看看这周围,你以为自己是在神明许诺给你的天国之中吗?啊?有七十二个美艳无双的处女殷勤侍奉着你,供你为所欲为?啊哈哈哈,真可悲,你甚至只能依靠喝自己的尿液维生!”
驳斥对方的时候,维兰恶意的想到了之前那个往木碗里‘放水’的狱卒的举动,他原先还同情这个倒霉的囚犯,认为对方命运悲惨。不过现在嘛,根据声音位置来推测,当初被迫饮下‘琼浆玉露’的倒霉鬼,就是现在和自己大放厥词的家伙。
对方很没礼貌,也许是长时间的监牢生活已将他的一切美好品德全部消耗殆尽,导致其完完全全蜕变成了一个渣滓,只能无能的将被困于地牢所产生的执念和妄想发泄到其他囚犯身上,他已经迷失了自我,依照维兰的看法,对方这是罪有应得。
听到维兰的无情讥讽,那黑暗中的囚徒又咒骂了几句,随后,也不知为何,似乎是觉察到对话毫无意义,除去给自己内心添堵之外没任何用处,对方放弃了继续发声,转而偃旗息鼓,不再说话,彻底消停了。维兰也懒得再吵架,同样选择闭嘴。两人的争吵也随之结束,这片监牢区域很快重新恢复了宁静。
维兰叹了口气,和这黑暗中的另一个囚犯的不友好交谈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少收获,他未曾了解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现有的所掌握的情报还是仅仅只有那几条。
很明显,紫袍老头的交易是虚假的,自己如果配合对方,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抽成干尸。就算是侥幸在所谓的‘研究’汲血之下存活下来,维兰也不认为对方会宽宏大量的放自己离开。
当初在黑门的市场,自己可是击杀了好几个挡路的黑门守卫,还造成了巨大的混乱,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帝国势力眼中是典型的棘手的破坏秩序的乱敏,对方肯定想要杀死自己,以便平息一个潜在的威胁。
依照旅发,帝国应该立刻处决自己。然而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法师身份,他们转而想要在处刑前,通过欺骗来榨干自己余下的价值。
想想看吧,蕴藏着能量的法师之血!呵呵,听起来就十分不凡。尽管对法力的知识一无所知,但维兰确信这些帝国败类们没安好心,所见所闻让他知晓这看似风平浪静秩序井然的凡世帝国实则是个噬人的深渊。
凝视黑暗者,已退无可退。维兰如今已被逼入了绝境,如果想要逃出去的话,他体内的法力虚弱至极,当面对破法者和血红色囚笼,以及狱卒和紫袍老头时,自己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
那如果不依靠法力呢?维兰的躯壳也是残破不堪,连番激战所受的伤害已经近乎快要致命,如果不是有一丝法力在吊着维兰的性命,滋补修复着他破损的残骸,可能他早已命丧于尘埃之中。
更遑论,就算维兰没有受伤,依靠正常状态下的战斗力,他也远远不是成群结队的强悍敌人们的对手。维兰不是什么传奇战神,他无法在处于手无寸铁的囚徒状态下时空手捏碎牢笼,再一路杀穿监牢,冲出黑门上演无双剧情。
毕竟,他的悲惨处境和遭遇不是什么卖座的极具商业价值的爽文故事,在那些故事里,经常出现主角上一秒还身陷重围命悬一线,下一刻就马上开挂依靠金手指系统秒杀全场,爽文里的主角总是一帆风顺,能够毫无阻拦地冲出囚笼,再一路平推剧情线,最后登基成神。
对于维兰来说:对不起,做不到。现在的他只能瘫倒在原地,被无助地困于这漆黑的死寂囚笼中。他像是一个飞舞,血脉里被束缚的法力逐渐枯竭,身躯的生命力也随着囚禁中渐渐逝去,他的性命犹如风中残烛,也许不久后,法师的愤怒将消失在囚笼阴霾里,这曲血歌仅仅是讽刺地为他一人而奏响。
“难道不久之后,我就要彻底消亡在这囚笼里了吗?等待着我的究竟是哪种结局?是被抽成干尸?还是饿死?亦或是精神崩溃疯癫而死?这可真是个难解的问题。”维兰自嘲地想着,他已不抱有任何希望,命运似乎已经抛弃了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监牢长廊传来一阵微弱的光亮,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