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自鸣得意的凡人以为自己降生在天堂,一切都以自我意志为中心,躯壳和灵魂是自由的,无人可以干涉。殊不知,这是大错特错!看看周围吧,我们生活在凡世帝国,生命的一切都被七神和祂们在凡间行走的代言人们——即皇帝和其麾下的贵族领主们所掌控,如果你未曾受到干涉,那只不过是因为你毫无利用价值罢了。”
------《施法者宝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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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守卫森严的黑门主城堡,来到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一队装备精良的黑衣狱卒守卫在这里,他们严密看守着身后的一扇厚重铁门。
门后是一条幽深冰冷的地下通道,斑驳潮湿的低矮石阶一路向下延伸,直至深不可测的暗影之中。
它通向黑门领主的地牢,那里关押着诸多倒霉的家伙。
囚犯的身份各不相同,有些是人渣恶棍;有的是帝国外敌;还有的同贵族领主有仇;也有试图分列和反对帝国的危险分子;更有些无辜的人,仅仅是因为自身怀有某种价值,就被抓入了这座监牢中。
就在今天,地牢又迎来了一个新‘客人’。
两个身着金红色装甲的破法者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破损陈旧的石阶,一前一后地将一具男性的躯体抬入了地牢深处,在这里,无数紧闭着的囚笼散落在黑暗的角落里,绝望失神的囚犯迷失在暗影中,无神地游荡在自己囚牢里的狭小空间内。
身着黑衣的狱卒们行色匆匆,他们穿着黑色的罩衣,披着漆黑的斗篷,头戴狰狞的三角形面具,完全遮盖住面孔,仅仅在双目留有缝隙。
据说狱卒遮面是为了防止遭遇侥幸逃离监牢的囚犯的报复,事实上,无人知晓这是不是真的,久而久之,人们已经约定俗成的认为:狱卒就应该戴面具遮蔽自己真实的面孔。
“啧啧,又来一个新贵客?”当看到破法者带着新囚犯来临时,一名黑衣狱卒向同伴打趣着说道:“居然还是由破法者亲自送来的,真少见,是不是又来了一个法师老爷?”
“最好别是法师。”他的狱卒同伴阴沉着脸说道:“关押一个法师,要比关押一个凡人难上一百倍。”
“呵呵,我就喜欢干有挑战性的事情。而且,法师也是人,从没人能活着逃出这座监牢。就算是法师,也只能被永远困在囚笼里腐烂。”
两个狱卒交谈时,破法者已经放下了那具昏迷着的年轻男性躯体,接着,其中的一个破法者看向狱卒,死寂的双目中毫无感情色彩,它发出机械冰冷地声音命令道:“把这个男人关到法师牢房里去。守卫绝不能有任何松懈。”
狱卒们既敬畏又惧怕地服从了破法者的命令,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昏迷男性的躯壳拖到了一间狭小的牢房中,这里阴冷潮湿,黑暗狭窄的空间里没有任何摆设,仅仅是地上有着一摊腐烂发臭的黏糊糊的腐败稻草。
墙壁和围栏是诡异的血红色,很明显,这并非是鲜血浸染所形成的,而是使用了特殊材料铸造而成。
“记住,严加看管这个人,以及其他拥有法力的囚犯。你们必须保证这些人的生命!近期绝不能让他们死掉!否则你们将受到严厉的惩罚!”破法者冷酷无情地命令着狱卒们,声势骇人。
“遵命,如您所愿!”狱卒们既恭顺又畏惧地回答,他们意识到了破法者的话显然来自于贵族老爷们的指令,这是绝对绝对不能违背的。
当看到自己带来的猎物被妥善关押后,完成任务的破法者旋即离开,它们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甬道深处的黑暗中,片刻后,伴随着来自通道上方的一声巨响,铁门被重新关闭,这座幽深的牢房再一次与世隔绝。
这间特殊的法师牢房门前,只剩下那两个狱卒的身影。
“喂,我想,把这个倒霉蛋关到这里可不太好吧?毕竟,旁边可是有个危险分子,也许他们之间会相互交流。”一个狱卒扭头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关系,如果他们之间敢交谈的话,我会教教他们怎么做一个好囚犯。”另一个狱卒狞笑着,显然已经对惩戒和折磨囚犯颇有经验,“治理这些渣滓的手段多着呢,熬鹰、上墙、肉刑、骑马、水火刑、上绳、套铁桶........”
“哈哈,还是老兄你会玩啊!”同伴赞叹道。
“呵呵,谬赞了,区区行伐,小道而已。”狱卒面有得意之色,“此间地牢里关着的无不是领主贵族老爷和帝国的敌人们,我们越残酷的折磨他们,就越能取得诸位大人们的欢心,长此以往,你我的晋升之途将会畅通无阻!”
“高论,实在是高明!”同伴露出敬佩的神色,“兄弟,你日后若是扶摇直上,晋升为老爷的话,可绝不能忘了提携兄弟我一把啊!”
“嘿嘿嘿,看你说的哪里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怎能忘记兄弟你呢?”狱卒大笑着,心情愉悦,满面红光。
两名狱卒谈笑风生之间,他们的对话全被隔壁的一处囚牢里的一名犯人给听到。
此时此刻,后者的心情极其沉重,这残酷可怕的监禁生活,已经将他原本壮硕的躯壳给摧残得不成人形,无数次残忍的折磨让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腥狰狞的伤口遍布全身,散发着黏稠的腐烂气息,数十条细小的白色蛆虫阴毒地啃食着伤口上坏死的血肉,毫无疑问,这个囚犯已经是奄奄一息,生命之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但就算躯壳已是风中残烛,但他脑海中依旧维持着秘银般坚不可摧的意志,就算遭遇了惨无人道的非人折磨,他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强烈的愤恨和憎恶驱使着他,他那沉重扭曲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摧毁帝国,彻底屠戮所有丑恶腐化的贵族们,净化这片阴影中的堕落之地。
对帝国可怖的憎恶执念驱使着这个囚犯,他用尽全身力气,蜷缩在黑暗中,忍受着身体上无数蛆虫啃噬自身的深入骨髓的痛楚,拼死发出一声怒吼:“狗!狗!该死的出声揍勾们!总有一天,我们会彻底消灭你们和你们的主人,彻底摧毁这个扭曲堕落的腐化帝国!你们的末日将至!!”
这震耳欲聋彷佛来自地狱的扭曲怒吼把两个狱卒吓了一跳,片刻惊恐后,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无比恼怒地窜到了这个囚犯的牢笼前,而后者正困于牢中,无比憎恶地凝视着他们,残破的躯壳像个漏气的风箱一般,缓缓颤动,令人心悸。
“码的,你这条老狗,乱发什么颠?不想活了是不是,老子马上给你点颜色看看!”一个狱卒气势汹汹地抽出武器,想要立刻上行。
“等等!”同伴拉住了他,“这老狗活不了几天了,你看看他的身体,啧啧啧,都长蛆了,不知道该有多痛苦。”
“现在上行的话,是加速他的死亡,让他更舒服而已,呵呵,不如什么都不做,让他在痛苦中哀嚎吧,蛆虫会代替我们把他啃死,这是蚀骨之痛啊!”狱卒恶毒地打量着囚犯,续道:“啧啧啧,你不是挺硬吗,还要和帝国作对?哈哈哈,看看你的样子吧,连条最下贱的狗都不如,这就是同帝国作对的下场。真是太愚蠢了,老狗,你只会痛苦地腐烂在这黯影中!”
两个狱卒狞笑着,讥讽嘲笑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囚,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地牢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