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管她口中的求饶之语,“既然慕晚安是你的前任儿媳妇,那一切都好办了。”
“你说这话……我不是太明白……她已经跟我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蒋春梅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心里暗暗痛恨着慕晚安这个害人精,明明都被许家休弃了还给她找麻烦!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那也要有关系。”
根本没管她说的话,他从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提出一个金属密码箱,一拉开,里面全是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一看到有这么多钱,蒋春梅的眼睛都在放光,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死死地盯着钱:“你拿钱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
“这里有两百万,只要你能够让慕晚安离开宋秉爵,这些钱,就都是你的。而且,事成之后,你还可以再拿到两百万。”
“好好好——”
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话语里的内容,她只听到了这些钱都是她的,蒋春梅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直接从那个人手里把箱子一并抱了过来,摸着里面货真价实的钱,脸上的得意挡也挡不住,“不就是让慕晚安攀不上高枝吗?你放心,我们许家都看不上的,宋秉爵那样的人也一定看不上……只要稍微施点小计谋,就能成功了。”
“这样最好。”
那人冷哼了一声,他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难度,宋老爷子把他专门从欧洲派回来竟然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可得记住了,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如果慕晚安还出现在宋秉爵身边的话……”
看着抱着钱不撒手的中年妇人,男子眼中划过一抹狠厉的光:
“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拿着这笔意外之财,蒋春梅先是激动地去银行开了户,这可是她第一次手里拿这么多的钱——王思怡那个小娼妇东西倒是送了不少,钱却没怎么给自己,害得她和女儿菲菲净被人看笑话!
在商场里逛了一天,她拎着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别墅,家里又只有儿子一个人了,她看着对着电脑的许烁,忍不住问道:
“王思怡那个女人呢?又去哪里鬼混了?”
听着母亲颐指气使的语气,许烁眼眸一沉,从前晚安在的时候,母亲对她也是如此的不客气,甚至吃了她不少刁难……
“你现在吃住都是她供着,还能这么潇洒?她可不是慕晚安,能任由你揉搓。”
听着儿子的话,蒋春梅把自己手里的七八九个购物袋往沙发上一扔,得意洋洋道:
“我今天花的可不是她的钱!儿子我跟你说,今天竟然有人给我送钱上门!说什么只要我能让慕晚安离开宋秉爵的身边,会给我一大笔钱!”
听了母亲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许烁脸色一沉:“是什么人找到你的?快跟我说清楚!”
“哎你这么激动干嘛?这是一桩好事啊!”
兀自沉浸在喜悦里的蒋春梅丝毫没有意识到儿子的怒气缘何而来,反倒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那慕晚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家世不详的一个小乞丐!要不是我们许家好心收留给了她一碗饭吃,只怕她现在还在垃圾堆里面翻东西吃呢……”
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是听她说着这些已经被她说了成百上千遍的陈词滥调,许烁也不想在客厅里多呆,自己推着轮椅离开了。
重新回到了宋氏集团开始上班,公司里的流言蜚语越发疯长起来,她一个小小的翻译,从总裁直招到这次直接参与欧洲考察,无论如何都透露着一股子“靠男人上位”的气息。
一路上都伴随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和试探的目光,慕晚安终于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定了,她刚把包放下,一份文件就“吧嗒”地掉在她的桌上。慕晚安抬头看过去,组长那张冰冷的臭脸就出现在头顶上:
“不要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不用工作了——说到底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有本事就夹紧双腿让男人包养你!”
这番话说得难听,饶是她这么好脾气的人,也有些动怒了:
“组长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冲着我说的,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当然是对着你这种狐媚子说的。”
在众人带着鼓励的看好戏的目光里,组长越发得意,她白眼一翻:“毕竟我一路走过来,行得正坐得直,也没拿自己的身体做交易!”
看了一眼纷纷以一种看热闹不嫌事达的目光盯着这边的同事,不经意间也看到了一脸兴奋的小林,慕晚安心中有些失望,却还是不卑不亢道:
“于公,你交给我的每份工作我都完成了,排除人为干预,我在工作上面并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于私,我清清白白……更何况,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氏集团竟然还关心起了员工的私生活。我建议宋氏集团给你发两份工资,一份是为了兢兢业业工作的组长,还有一份,颁发给八卦造谣制造机的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我、我现在还是你的上司!”
不可置信地看着对自己口出不逊的女人,组长气得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她一定要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教训!
“我只尊重道德品行高尚的人,你只不过是我工作上面的上司。”
出手接住了她的手,慕晚安又看了一眼不少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的同事,先前脸上的冷漠悉数散去了,竟然是换做了盈盈笑意:
“组长,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耍嘴皮子,竟然叫整个翻译组的同事们都看了笑话。我觉得,为了大家能够安心工作,我们还是别玩闹了。”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原本也不在组长的预料之中,她看了一眼办公室里诸人的脸色,也明白自己这是替人做了枪把子,硬生生把那股子气给吞了回去,脸上挤出了一丝没什么真心的笑容:
“我跟你闹着玩儿,竟然让这么多人都无心工作了……失策失策。大家赶紧工作,一个个的工作都做完了吗?!看来是还要给你们找点事情做了!”
组长发了话,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慕晚安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她把桌子上那份厚厚的文件拿了起来,递到组长面前:
“既然组长只是跟我开玩笑,那这份前年的A市新闻稿子应该就不用我来翻译了吧?”
她眼睛又不瞎,组长扔下来的这么一大摞,明明只是A市这么多年来的新闻稿子,竟然被她们想出来整自己。还真是叫这帮子人煞费苦心了。
“当然。”
干巴巴地笑着,组长接回了那一摞材料,转手就把这份材料扔给了小林:
“拿去翻译,今天下班的时候我要见初稿!”
从自己包里拿出办公用具的慕晚安眼观鼻鼻观心,她自然明白,组长的气绝不会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只怕小林,就是撺掇她干这件事的人。
不过现在,她也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下午的时候,慕晚安正翻译着手头的一份材料,组长又找上了她,不过这次的态度却是好多了,她把一份用文件袋装上的翻译材料拿到她面前,“慕晚安,这里有一份翻译材料,你现在就送去给考察团的陈经理。”
不等慕晚安说什么,组长又道:“组里面只有你的材料是下周一才交的,别的人这两天都忙着赶翻译呢……你要是有时间就去交吧,没有时间我就不勉强你了。”
她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拒绝吗?
慕晚安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将那份文件接了下来,“组长都发令了,我自然要做的。”说完,当着组长的面,她就把自己的电脑上面的内容都保存下来了,才施施然地离开。
找到陈胄的办公室,慕晚安敲了敲门:“你好,翻译组送文件。”
“请进。”
里面的人很快就应了,慕晚安推门走了进去,陈胄仍旧在埋头工作,期间没有抬起过头。
轻手轻脚地将文件放到了他的桌子上,慕晚安也不想跟这人有什么交集,转身就想离开,不料扫了一眼文件的陈胄却是抬起了头,严厉地道:
“说了多少次了,不同的文件要用不同的文件袋放!这么重要的材料你竟然……”
剩下半截话,在看到慕晚安那张脸之后,打了个转,陈胄冷笑道:
“我说是谁呢,原来又是你……不过也只有你这种毫无能力的花瓶才能做出这种蠢事!”
或许是已经在翻译组同事的打量下拥有了强大的心脏,慕晚安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摁下了录音键,然后真诚地看着陈胄:
“请你继续骂,我会一字不落地把这些话录下来的。”
“录下来然后跑到总裁那里哭哭啼啼?”
听她如是说,陈胄脸上的轻蔑之色越发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