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无聊。”
把被子一裹,慕晚安嫌弃地离得远远的,她背对着他:
“我看你是喜欢宋秉爵吧?这么密切关注他……”
十……”
对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无话可说,里昂的关注点从来也不在这里。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反手撑在她身旁:
“我能给你待在宋秉爵身边更多的东西,你在科西嘉堡将会是绝对的女主人,我身边不会出现其他的女人,你将是整个意大利最尊贵的女人。离开他,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吧。”
“别玩了行不行?你不睡我还要睡觉呢!”
真是烦都烦死了,慕晚安从被子里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睡意:
“要证明自己比宋秉爵强,你就通过正当途径,通过一个女人算什么?把自己当成鸭子了吗?”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说我。”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里昂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不要以为我会看在宋秉爵的面子上饶过你。”
他突然变脸,慕晚安着实被吓了一跳,感受到握在自己脖子上切实的力道之后,竭力保持着镇定地道:
“你如果真的杀了我,又拿什么应付宋秉爵?我想,你要的是超过他,而不是让你和他的势力两败俱伤吧?”
“女人太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她看到里昂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卸下去了。
等他松开之后,慕晚安咳嗽了好久,才感觉自己呼吸通畅了不少。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慕晚安松了一口气,拥紧了被子。
在里昂这种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身边,还真是需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夕阳时分的佛罗伦萨城笼罩着浓浓的一层橘色,保留下来的许多建筑都充斥着几个世纪之前的人文主义气息。
踏上当地一个富豪的停机坪时,宋秉爵整个人比前几天都消瘦了不少,他简单地跟跟主人道谢之后,便带着韩修离开了这里。
刚刚走出大门,他身旁就迅速围拢了一大群人,每个人都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手工西装,神情肃穆。
“看来你真的很重视我啊。”
环视了一周,宋秉爵看到了不少的熟悉面孔,他冷冷一笑:
“黑手党的精英,被你调出来大半。鄙人真是面上有光。”
“毕竟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配和我一较高下的人。不用这么高的待遇,都对不住你的实力。”
伴随着里昂狂妄自大的声音,一道人影拨开了人群,走了进来。
里昂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面容苍白,朱唇如血,在黄昏中犹如地狱来的使者。
他露出了微笑的神情,如同在欢迎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欢迎来到我的乐园。”
他们来到本市首屈一指的里卡索里大酒店,这是黑手党控制的一家豪华场所。
面对宋秉爵的冷眼,里昂视若无睹,他将一个好客的年轻人表现得栩栩如生,甚至在宋秉爵踏入酒店门口时,还做了一个彬彬有礼的请的动作。
他带着他们进入酒店二楼的娱乐场所——实际上就是一间赌场。
昔日热闹繁华的场地如今已是冷清无人,宋秉爵摸不准这疯子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坐下来。
对于他的戒备,里昂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他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从手下手里接过了一个**: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要知道,你心爱的女人还在我手里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然后露出了一抹恶劣乖张的笑容:
“到了这里,就什么要都要听我的了。我一个不开心,随时杀了她——这种事我不是做不出来。甚至,在你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差点儿就杀了她。”
“看来你是彻底不想保住黑手党在意大利的地位了。”
他的话半真半假,宋秉爵沉着眉眼,凶狠和戾气猛然爆发出来,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几个黑手党成员都有些惊着了。
对于他的反应,里昂早在预料之中,他露出了古怪又胜券在握的笑容:
“你还真是天真呢,竟然会以为跟一个女明星走得近,就会让我放松警惕。”
他玩弄着手上的**,漫不经心地道:
“你刚刚把这个女人带回御龙湾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原本以为不过是你的一个玩物,没想到,你竟然上了心?又或者,你本来就认识她?”
“看来你的调查不怎么准确。”
他撑在桌子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虎视眈眈地看着里昂:
“又或者,黑手党的能力不过如此。”
“别试图激怒我。我想你并不愿意见到后果。”
多少有些生气,里昂面上不显,他按下了**的一个按钮,身后的大屏幕上开始出现了监控画面:
躺在一张看起来像是手术台的床上的慕晚安,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惨白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全无生气。
“她怎么了?”
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如同死人一般,宋秉爵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眼神如同利隼:
“里昂,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她交出来。得罪龙宫和蛇头,形成夹击之势,我想,这并不是你要的结果。”
“谁知道呢?”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里昂站起身来,走到墙边不知道摁动了什么机关,一面墙就这么缓缓挪开,露出了陈列着刀剑匕首的展台。
“这是我收藏多年的珍品。”
从中取出一把**,里昂拔出刀鞘,将刀刃对准了宋秉爵,无比张狂地道:
“我们比试三轮,三局两胜,赢了,你就可以带走她……如果你输了,她就只能永远地留在这里。”
“比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倒是让里昂有些意外。
“看来这个女人在你心里的地位非同寻常。”
“这不是你所知道的吗?”
讽刺一笑,宋秉爵粗略扫了一眼里昂手里的武器:
“妖刀村雨,原来是你盗走了它。”
“冷兵器、狙击,还有近身搏斗。”
报出了这三项,里昂语气里有着自负的笑意,他继续介绍着这场由他制定规则的比赛:
“冷兵器和狙击都能够有效判定得分,可是近身搏斗,不拼一个你死我活,是不能分出胜负的。宋秉爵,你可要想好了,你如果输了,我会按动开关,试剂会直接注入她的体内。”
看到宋秉爵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里昂就觉得莫名满足,他幸灾乐祸地道:
“还有一种方法,只要你对我俯首称臣,说你不如我,我也可以放过她一马。直接省去了中间的环节,你看怎么样?”
“直接来。”
第二种方法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宋秉爵从墙上的刀中拔出了一把,拿在手里试了试,很快就认出了这把刀。
居然是放置在神田神宫里的刀——天丛云。
“你还真是丧心病狂。”
他粗略扫了过去,在这里陈列着的皆是名刀,想必是里昂亲自出手一件一件地偷回来的。
“比赛开始了,哪里还容得下你这么散漫!”
持着刀的里昂自从宋秉爵拿起刀的那一刻起,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他举刀向他砍过去,却被他轻轻避开。
前半段时间,宋秉爵都只守不攻,里昂层层进攻,都被他轻巧避开。
这让里昂十分不高兴,他一边继续挥刀,一边厉声质问:
“你怎么不还击?我让你拿刀可不是为了让你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击啊!”
“你在急什么?”
一边悠闲地用刀架住了他的迎面一击,宋秉爵一边悠哉悠哉地道:
“好不容易拿到了这把举世名刀,我当然要好好观摩把玩。”
“你在故意激怒我?”
跟宋秉爵有过几次对手经历的里昂知道这是他一贯的套路,继续用力挥砍进攻,神色却越发阴鸷下来:
“中国人真是卑鄙!”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不要生气就行了。”
露出了一抹笑容,宋秉爵看着里昂阴沉的脸色,拿着刀的手轻轻一避,绕过刀刃后用力地用刀身击打在里昂的手腕上。
这一击虽然没有让里昂手中的刀滑落,却也减缓了他的攻势。
先前招招缜密的攻势,现在已经松动下来。
宋秉爵见他眼中带着狠意,知道这次他是彻底被自己激怒了,手底下几次露出了破绽,便再次击打他的手腕,迫使他把刀松开。
“咣当——”
随着刀被拍落在地,里昂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刚想捡起来,就听到宋秉爵淡淡地道:
“手腕只不过被这样打了两下,就把刀松开了。这样还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刀客?里昂,你上一代老教父没有教好你。”
说着,他的刀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局,你输了。”
“全是因为你的使诈!”
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让他夺了头彩,里昂十分不甘心,一开始嚣张的气焰也稍微收敛了些:
“没想到你这几年也长进不少,是我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