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跟上来的齐医生打发走了:
她的话语里大多都是“尽管我很舍不得你但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在满意地看到齐医生眼里越发浓重的失魂落魄之后,她才假装不舍地把门关上。
来到加上铁窗的窗户边,下面正对着犯人们运动的操场,现在正是她们运动放风的时间,她一眼就在里面看到了曾经欺负自己的那两个“室友”。
比起一般人规规矩矩的监狱生活,曾经跟她们住了几天的陈欣娆知道,这两个女人过得有滋有味,作为违禁品的烟酒,她们两个都能喝到。
尤其是在大量运动之后,她们两个是一定会喝点酒的……
她的眼神暗了下来,面上却仍是那副娇美的模样,背后传来了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胡护士尖利而满怀嫉妒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哟哟哟——咱们的陈大小姐还真是一个有手段的!你才来了几天?就把咱们一向彬彬有礼的齐医生逼成了这样!”
“胡小姐,这只能怪你自己手段不够。”
她的挑衅,如果是以前的陈欣娆听到了,一定会不依不饶地让她给自己道歉,但是现在的她却只是轻轻巧巧地笑了一下,回身一脸怜悯地看着她:
“你和齐医生相处有多久了?两年了吧?两年时间你都搞不定一个男人,那就没希望了。胡小姐,我劝你不妨把目光放到别处。”
“哼!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说起来……你还不是跟我一样?跟在宋秉爵身边有近十年了吧?你还不是得不到他?我看他啊,现在对姜柠可是好得不得了呢!就算是那个慕晚安,也比你在他心里有分量吧?”
想起这个女人的进来的原因,胡护士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这个有着漂亮脸蛋的女孩子,恶意满满地道:
“倒贴这么多年,觊觎的还是自己的姐夫,我说你该不会是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吧?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她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蜷缩着的手指指甲都深深地插入了掌心,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道:
“啧啧啧……我就算得不到他,可是我还有齐医生啊。说实话,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齐医生这样的好男人,他对我体贴,事无巨细地照顾我。以后结婚了,他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在看到胡护士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之后,她才得意地闭了嘴,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声道:
“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把我撕碎了?”
“陈欣娆你!”
胡护士刚刚开口,就被她的指尖摁住了嘴唇,她继续以一种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
“今天下午,让我去厨房帮忙,我就可以不跟你抢齐医生。你知道的,我家世显赫,没必要找这么一个普通人结婚。”
“他……”
心里有点酸酸的,自己跟个宝贝一样珍视的男人被她说成是普通人,胡护士不免有些生气,但是想到她的要求,她眼睛一转,“你要去厨房干什么?”
“出了事又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你怕什么?”
见她脸上表情有异,陈欣娆不紧不慢地威胁道:
“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给我使绊子?又或者能不能借此拿到我的把柄威胁我?”
胡护士脸上表情一凛,有几分狼狈地把头转到了一边,她小声替自己辩白道:
“我哪里有……”
那副底气不足的样子,一看就是心虚。
不由得冷笑起来,陈欣娆的手指轻柔地抚上了她的头发,然后猛地一扯,疼得胡护士立马抱着头躬身哀嚎起来:
“啊……疼、好疼……”
见她知道疼了,陈欣娆这才蹲下身来,看着脸上满是狼狈之意的女子:
“知道疼了就好。胡小姐,你要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然都知道了我的家世,为什么还要这么不知好歹地来挑衅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
把头侧着、企图借此来减轻疼痛,胡护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上划了下去,她拿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个突然变脸的女人: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陈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我……”
“我要去厨房帮忙,你能安排好吗?”
她这样求饶的态度,还是没能让陈欣娆放过她,相反,揪住她头发的手还紧了紧,胡护士疼得连说话都不利落了,她忙不迭地道:
“我一定会安排妥当、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那就好。”
冷冷地应了一声,陈欣娆这才松开了她的头发,走到洗漱台那里把自己的手仔仔细细地冲洗着仿佛是碰到了什么肮脏东西一样:
“而且下午的时候,我不希望齐医生也在教育里面。”
“这、这要我怎么办啊……我又不是监狱长,能够指派他做事。”
听到这个请求,胡护士有些难办,她抬起头来,眼神里都带着些许畏惧,刚才实在是太疼了,叫她心有余悸。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坑蒙拐骗,你自己想办法。”
看着镜子里显得格外冷酷的女子,陈欣娆只是笑了笑,然后不再去理瘫坐在地上的胡护士。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胡护士走了进来,她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灰败,但是对着她的时候还是带着畏惧:
“已经安排好了,我把工作服给你带过来了。”
“嗯。”
从她手里接过白色制服,陈欣娆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穿好了,最后把口罩戴上了,她整理好之后,跟在胡护士身后低头走了出去,一路上基本上没遇到什么人,胡护士抓紧时间跟她道:
“这个时候厨房已经把菜品什么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一会儿犯人们就要来吃饭。做完你要做的事情之后,马上去这一楼的厕所,我会在那里把衣服收走。”
没想到她竟然安排得挺不错的。
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陈欣娆微微颔首:
“知道了。”
到了厨房,陈欣娆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原本以为会被人抓住问她是谁,没想到这群人仿佛司空见惯似的,只兀自在那里闷头干活,并没有过来的。
菜品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主动从挂勺子的地方拿了一把,在汤盆面前站定了。
不多时,三三两两的犯人就走了进来,拿了餐盆排起队来打饭,因为食堂里有配备着警棍的狱警在看着,所以这群平时里无法无天的犯人倒是老老实实的。
“……今天伙食不错啊!”
“监狱长那个杀千刀的总算做了点好事!”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陈欣娆竭力稳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激动,她平淡地从那个女人手里接过了她的汤碗,在给她盛汤的时候,手里的药粉撒了出来,怕她生疑,故意又从盆底舀了一勺子的肉,这才把汤碗递还给她。
“多谢大姐了哈!”
那个老女人不知道她就是陈欣娆,厚厚的口罩遮盖了她的真实面目,还一脸感激。
陈欣娆冷冷地看着她,然后不慌不忙地接过了另一个犯人的汤碗,继续给她们盛汤。
“你到底做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陈欣娆还没来得及从睡梦里醒过来,就被胡护士尖利的女声吵起来了,她揪着她的衣领,脸上是惊惧交加的神色:
“这件事绝对跟你有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一大清早就跑到我这里大呼小叫的?”
极其不悦地看着她,陈欣娆十分不雅地打了一个呵欠,一副胡护士大惊小怪的模样。
她这么淡定,胡护士都不敢肯定这件事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了,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神色有几分仓皇:
“今天早上,一个女犯人死在了床上……法医还在尸检。”
“监狱里死一个人,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真的奏效了,陈欣娆嘴边扬起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她看着明显被吓得六魂无主的胡护士:
“你们这种职业的人,应该看淡了生死才是啊。”
“我就问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压低了声音,胡护士凑近她些许,眼睛有几分神经质地放大:
“你往她的吃的里面放了什么?”
“没什么,一点点头孢拉定而已。”
她也不打算瞒她,毕竟还有些事情需要胡护士的配合,陈欣娆一脸天真地看着她:
“那位女犯人出事之前曾经找你要过治扁桃体发炎的药品,当时你给了她一点头孢拉定……原本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但是没想到这位女犯人居然弄到了违禁品——白酒。就这样,她……一命呜呼了。”
看着这个计算好了一切的女孩子,胡护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心里升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怎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圆这个谎?这可能会影响到我的职业生涯!”
“嗯~”
带着几分嘲弄神色地瞟了她一眼,陈欣娆淡定地道:
“因为我知道,你可是十分喜欢齐医生的。为了他,你也会帮我的。你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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