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颇为傲娇的笑了笑,然后立马加快了几步准备快点儿回家。嗯,开溜就得快。
可是柯基的小短腿怎么跑得过金毛的大长腿呢,对不对?这实力的悬殊的确是大啊,我开溜了十多步,他几脚就跟过来了,一把逮住我,跟拎小鸡崽儿似的,就把我给扣住了,“为什么?”大个子颇为难过的表情看着我问道。
我扁扁嘴,“你之前啥都不跟我说,也不提及你家里任何的事情,就那么跟我贸贸然的提出了你爸妈要见我。哦,你爸妈要见就见,那我的意见呢?你考虑过吗?”我说着说着,居然有点儿冒火。
这事儿原本也是周维的不是,特么就算是在饭桌上,他提及的事情都永远是吃,没有丝毫家里人的事情。唯一说得多的一句就是家人都很好他很爱他们,再无其他。
我有些不明白为毛周维不提及家人,但是却在这个时候直接说要和我开视频,他家里人想看看我。我脾气也有些怪,不想做的事情别人强按着我的脑袋去做我也不会愿意的。
周维听我这么说,小委屈模样儿就跟个小狗似的,还开始晃我的胳膊,“以前我觉得直接见家里人比较好嘛,但是现在,怕你去我家都不怎么认识人,会觉得奇怪,所以想让你们先上网互相看看。”说着还摆出一副很真诚的表情,眼巴巴的看着我。
呃,被这小眼神儿盯着,我想生气都没了脾气,只是还是不乐意。“那就去你家再看吧,反正到时候认识也行。”
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周维知道我不乐意也没有再提及。
在学校陪周维考完,签证什么的还没下来,我和周维就回我家去玩儿两天了。这两天感觉妈妈都快变成神叨叨了,一直在说去美国那边见亲家母的话,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送人比较好,我爸爸也时不时的提及这些,说要让美国亲家看看中国的一些特产。
不知道为毛,爸爸每次提及中国特色,我脑补的画面就是大红袍子大鞭炮,作揖拜年,舞狮舞龙。爸爸问我说,“要不要带点儿酒过去啊?五粮液?茅台?外国人喜欢喝白酒不?”
我妈总会在这个时候嘲笑我爸,“你是有点宝气(傻)吧,坐飞机能带酒吗?易燃易爆物品咧。”然后就奚落一阵,说我爸爸没有生活常识。每每这个时候,爸爸总会脸红脖子粗的据理力争,或者是问为什么之类的,两个人就开始自顾自的争论起来。
我看着这俩活宝,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有的时候却也觉得这俩人,就这么逗比的过日子,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
看着这不靠谱的两个人争吵得水深火热的,我就无奈的只好喊周维,“周歪歪!”
“哦该咯(怎么啦)?”周公鸡贱兮兮的声音飘过来。
这两天在家呆着,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上每个人家里去串门子,东家走到西家,街头吃到街尾,偏偏这小子还是那种嘴巴甜甜的,人家都喜欢和他扯淡。我感觉这两天周维就跟个猪崽子一样,只顾着吃了,一天到晚嘴巴不见得停下来,可是为毛他还是不胖啊不胖啊!为毛我喝凉水都胖啊为毛啊啊啊啊!
“你们家几个人啊?都有些谁啊?”我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说道。
这厮的声音越发欠扁,“嗯?那天让你去和我爸爸妈妈聊天你不去!”
“欠打是吧?”我冷冷的盯着他。
这厮甚至颇为猖狂的盯着我,一脸小样儿瞧不起谁的表情说道,“你要哦改咯(你要怎样)?”这句长沙话口头禅,就是这货这两天串门子的时候,别人教会的。然后周歪歪这厮是喜欢上这句话了,天天挂在嘴边哔哔个不停,动不动就是哦该咯哦该咯,听得我直想揍他。
二话不说,我卷起袖子就想起身揍他。见我起身,这货原本慢悠悠的蹲在沙发上看电视吃山枣糕的,猛然就蹦跶起来了。
“爸爸,妈妈,陈歌欺负我。爸爸,妈妈,爸爸……”我特么还没过去就听见这货从沙发上蹦跶起来直嗷嗷,语气不知道多委屈多紧张,嗓门儿又大,一米八的大高个儿跟个小屁孩儿似的。
我蛋疼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气得半死,尼玛哪儿学来的臭毛病,现在动不动就嗷嗷儿的跟我爸妈告状!什么人嘛……
“歌妹子,别闹,有空就想想要带什么东西去送给亲家啊!”我妈很是轻描淡写的对我说道。
“就是,成天胡闹什么,就知道欺负歪歪。”我爸居然还顺势帮腔。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最可气的事情不是周维这厮学会了告状,而是这货告状之后,特么的我爸妈居然还真的给他帮腔。我苦逼兮兮的看着我爸妈,还有蹦跶得老高的周维,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周维你二大爷!
最后还是我妈妈去问,才知道周维家里有俩姐姐,爸妈都在。
知道了家庭成员状况,我们的方案就好商定一些了。我和爸妈讨论了很久,商量了很多方案也毙掉了很多方案,最后讨论出一套可行性的礼物政策:送他爸爸一套茶叶以及一套茶具,妈妈和两个姐姐每人一套相宜本草,妈妈还额外送一个平安扣。
我看着这一套礼物政策,脑袋疼死:卧槽,这一大堆东西,价格一点都不便宜好么。作为学生党的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价格,就觉得脑袋疼死。
这些是我准备带去美国的,而周维没有别的要求,倒是求我妈妈打包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南瓜糕,山枣糕、山枣片、盐菜紫苏鱼腥草……总之都是吃的,顺便还出门买了酒糟腐乳和辣子鸡还有豆豉。
看着周维要带回家的这些东西,我也是醉醉哒。
我妈妈笑呵呵的说,“美国人还喜欢吃这些啊?”
周维笑嘻嘻的回答,“我喜欢吃。”
得,这饭桶的世界,我就不多做评价了,默默地看着呵呵哒就好,我无法理解这饭桶的思维模式。
东西准备完毕,差不多就该上路了。咳咳,怎么老觉得跟奔赴黄泉一样呢?这次的行程是两个礼拜,刚好赶在过年前回来,行程不算久,平时我在学校差不多也就是两个礼拜一回家的,可是学校也就离我家不过四十分钟的公交车程了,这一次特么的是美国啊美国啊!想想坐飞机都要坐那么久,我就觉得作死。
去机场是爸爸开车送的我和周维,我们俩一人拎着一小行李箱,丢在后备箱里。我坐在副驾驶,周维坐在后面。
爸爸:“歌妹子啊,过去人家家里要懂事点儿,多帮着人爸妈干点儿活,别让人家觉得你懒,知道不?”
我:“嗯。”
爸爸:“没事儿的时候就上一下qq,跟你妈聊聊天,我会和你妈妈一起的,隔了那么远,这还没走呢,怪想念的。”爸爸说着,声音居然有点儿哽咽。
我:“会的。”看爸爸这样,我特么也嗓子被卡住了一样。我很想装作就是平时去学校一样,啥事儿也没有的轻松态度,但是看着爸爸嗓子都变音了,我自己也越发的不舒服起来。我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这时候犯什么矫情,两个礼拜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爸爸:“嘴巴甜点儿,见人热情点儿打招呼,不要跟个哑巴崽儿一样,知道不?”
我:“嗯。”
……
一路上,爸爸都在碎碎念着,去黄花机场的路不是很近,但是我却觉得这一路开得很快,爸爸的碎碎念也念叨得很快。
虽然我老是抱怨,自从周维去了我家之后,我在家就跟个充话费送的人儿一样,但是关键时候,我知道,我爸妈最维护的还是我。
这不,爸爸碎碎念着,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戳开看,是妈妈发来的短信:满崽(长沙话里的满表示小,或者是最小的最受疼爱的那个),去美国好好儿玩啊,一路上注意安全,玩的开心点。
我鼻子有点儿酸酸的,听着爸爸的话,觉得更加酸溜溜的。一向大喇喇的糙汉子,这个时候居然酸唧起来。
“爸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陈歌的。我爸爸妈妈和姐姐也很好相处,你不用担心的。”周维一路上都没怎么插话,而是一直在拿手机聊天,估计是在跟自己爸爸妈妈说自己上路了,马上就要回家了吧。
爸爸笑着回答,“我知道你会照顾好陈歌的,如果我家歌妹子欺负你,你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收拾她。”
得,上一秒我还在想着我爸妈是偏袒我的,没想到下一秒,我爸爸就给我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脸:感情周维就一定是被我欺负的那个,感情我欺负周维了他们会帮着周维。
周维乐颠颠的接道,“谢谢爸爸。”说着一巴掌拍我脑袋上,“陈歌,听见没有,爸爸说了你不准欺负我的。”
我扭头,做了个鬼脸,“等爸爸走了,打得你跳起来!”
我话音还没落下,这家伙就嗷嗷儿的跟我爸爸开始告状了。快上飞机之前,气氛总算是由比较沉重转向了欢乐而逗比。
我们提前四十分钟到了机场,爸爸把我们送到登机口之后,就说自己还有生意要做,挥挥手就走掉了。我看着手里的登机牌,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抖:我特么真要飞跃这么远的距离了?心里打起了小鼓,心跳也很快,握着登机牌都特么抖得跟帕金森综合征似的。
周维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偏过头去,还得抬头仰视他,只见他冲着我轻松的笑了笑,颇为暖心的说道,“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