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帅。”虞清坐在凌泉的大帐里,汇报起这次探营的成果时请求再次出兵,只是隐去了自己与白仓的约战。他说道:“这一次,我想要多一些兵马配合我。”
凌泉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少年,不无鼓励地问道:“你想要多少兵马?如何配合,先说我听听看。”
虞清按照事前整理好的思路说道:“我这一次想调集虞国军、中军亲卫、和城军配合我们惠山军,两千余人,继续进攻白龙山。具体的战法我已写在本章里,请您过目。”
凌泉接过本章,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不住地点头。待看完之后,他问道:“想法是不错。为什么要选择这三支军队?”
“和城军与惠山军素来一起训练,彼此熟悉,用他们与惠山军编成一队行动,原本五百人的战斗力直接就到了一千人,这是别的部队暂时替代不了的。亲卫军上次与我部配合,战力超群无需多言。至于虞国军,一来是虞氏皇族憋着一口气,多年积淀一朝迸发,我很期待的他们的战斗力。”虞清边说边观察着凌泉的反应,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诡谲地一笑道:“二来我确实也驾驭不了其他将军,虞句我见过一次。想来他是个好对付的。”
“哈哈哈。”凌泉听完他的最后一个理由,虽是有些可笑,却也是实情,年轻将军,最怕的就是无法服众,手下人无法指挥,还如何能打胜仗?
“果然是我师兄的弟子,这几个理由和师兄当年的思路太过相像了,我且依了你。届时,我会让全营戒备,在两军营寨之间演练部队,我量他西日莫也不敢擅动接应。就让白龙山成为你一个人的舞台吧。”
有了主帅的支持,再打一次白龙山,却都默契地没有增兵。这片战场已经成为双方军队荣誉的象征,双方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发生大的战役,故而这种决斗式的邀战吸引了两个帝国全部的目光。这俨然成为了一种象征,象征着这场倾注了两个举世大国全部战力的战争未来的走向,也象征着两国年轻一辈能否引领他们的祖国,征服异族。
午夜,京城,皇宫大内,灯火通明。
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穿着通体白色的长袍,上面没有绘制任何图案,显得简洁而高雅。老人背对着众人,手里拿着一封战报,细细地读着。
他身后站着的众人,有穿着二三品大员文武官员服饰的,也有穿着蟒袍王服的,此时都躬身而立,大气不敢出。
那封战报上写着的正是虞清二打白龙山的捷报,虽然凌帅在表章中极力书写胜利的价值,但是人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是坚决要求和谈的,这样的胜利多少有些抗旨不尊的嫌疑。
良久,皇帝才问道:“凌泉说的这个虞清,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道:“启禀父皇,这人便是在谷仓城守战中力挽狂澜的那员小将。”
“哦。”皇帝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这个身宽体胖的儿子,不露声色地说道:“谷仓城一战,虽说他有些功绩,但主要功劳还是你儿子的,你也不必过谦,说什么力挽狂澜的话。”
此人便是楚王,他听了皇帝的话,后背立刻生出一层虚汗,忙道:“儿臣惶恐,松儿不过是借着父皇的威名罢了。”
皇帝此时并不想纠缠这些事情,继续对着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还是懂得。凌泉在奏本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零星冲突也不会左右和谈大局。如果毛民因小失大,和谈本就注定无法顺利开展,更怪不得他们。”
众人诺诺称是。
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上,问道:“诚王准备得如何了?”
文官为首的一人上前道:“回禀圣上,诚王已准备好了,礼部择了后日出发。”
“好,裴爱卿留一下,其他人下去吧。”
待众人退去,皇帝才对当朝左相裴辅机道:“裴卿,诚王做这和谈特使还得兼着宣旨的差使,你我君臣二人,还是要细细再议一下这特旨如何拟定。”
裴辅机面无表情地低声应了一句:“是。”转身走到侧坐案前,提笔准备记录皇帝陛下特旨。
也不知是何人传出的消息,全军上下很快就都知道了虞清与白仓的阵前约战,一时间议论纷纷。
李辙第一个表示不服:“黄口小儿,仗着偷袭,取得了一点小胜就狂妄如此!”
万桐也是看衰虞清的人之一:“虞小将军勇气可嘉,但是两军作战,并非小儿嬉戏,如此约战,不但有违军中常识。而且……”
“而且什么,不妨直说。”万松最看不惯他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
万桐一合手中的折扇道:“而且,皇爷爷既明诏和谈,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岂不是有违大局。”
万松刚想出言反驳,又有人道:“两军作战,主帅尚未发话,他怎么就敢和人约战,还不是仗着自己是主帅师侄。”
正说着,有一剑士打扮的年轻小将被身边人拍了拍肩膀问道:“他是师侄,你不也是,你怎么不领军也去讨个功劳来?”
被拍肩膀的这位身背两把宝剑,手中还持着一把佩剑。剑修在修士中占有很大比例,但是像他这样身带三把宝剑的还是少数,可见他所修炼的功法必然是与人不同。他厌恶地抖抖肩膀说道:“我们剑阁正宗,凌帅虽然也是剑阁中人,但是和我们还是隔了一层,哪里像他那样关系亲密。”
这些议论当然传到了虞清的耳朵里。林钟为了报答病中赐酒之恩,早就为惠山军建立了一个独立的情报网,两打白龙山的敌情探查基本都是由他负责的。因此军中不利于惠山军的舆论都能够第一时间报到主将跟前。
苏叶非常气愤,扬言要和这些嚼舌根的人一较高下。虞清却非常淡定,他说:“他们都这样想,那敌人岂不是更会这样想?所有人都轻视我们才好,才能够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