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傲和铁锤站在廊下稍远的地方,忽然听到屋里有摔杯子的声音,紧跟着又进去两个护卫,两人对视一眼,也快步冲了进去。
“王妃!”
“放开我家王妃!”
两人进门一看楚昭被护卫抓住,立刻就要上前营救。
“别动!”马得龙拔刀架在楚昭脖子上,“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本官不客气!”
阿傲和铁锤忙停下动作,怕他当真伤了楚昭。
“狗官,你想怎么样,敢伤我家王妃,我一锤锤爆你的狗头。”铁锤拎着锤子说道。
马得龙冷笑:“哪里来的三个毛贼,不仅冒充靖南王妃,还企图行刺本官,来人,将这两人一并拿下!”
“你敢!”楚昭沉声道,“马总兵,装傻也要有个限度,我可是靖南王府的正牌王妃,并且奉了皇命进京为太后诊病,你可以装傻不认我,但你若敢伤我,可要先掂一掂自己的分量。”
马得龙的脸色变了几变,强自镇定道:“你说你是王妃你就是王妃吗,谁能证明你的身份,谁又能证明你来过我家,若有人非说你来过,我也可以说你来了又走了,如今世道这么乱,走丢一个女人算什么稀奇?”
他顿了顿,又冷笑两声道:“何况王妃美若天仙,之前就曾被乌苏尔大王子掳走过,再被别人掳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道理。”楚昭不怒反笑,“不愧是三品大员,脑筋转得就是快,所以,总兵大人是打定主意不肯放我了吗?”
“你是刺客,本官为何要放你?”马得龙义正言辞道,“本官非但不会放你,还要将你和你的同伙关进大牢严刑拷打,问出你们的幕后主谋,再将你们一网打尽。”
他话虽喊得底气十足,心却是虚的。
其实当他把刀架在楚昭脖子上的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回府之前他明明打定了主意无论王妃说什么都不生气的,只要能哄着这瘟神早点离开武州,装孙子他也认了。
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刚一见面就被王妃三言两语拱起了火,尤其那盏茶往他脸上一泼,他的理智瞬间就被怒火烧没了。
那一刻,他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知道这个女人不能杀,杀了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先不说朝廷那边会怎样,光是靖南王都不能与他善罢甘休。
他嘴上说靖南王不足为惧,可放眼天下,还真没有哪个藩王的兵力能与靖南王相提并论。
何况靖南军不到两个月就收服了乌苏尔,实力自是不容小觑。
因此来说,现在的他着实有点骑虎难下,反正已经将人得罪,只能一口咬定楚昭身份存疑,暂时将人关押,再想其他对策。
“来人,将这三个刺客全部拿下,关进大牢!”他硬着头皮下达命令。
门外应声又涌进来一群护卫,上前就要拿下阿傲和铁锤。
“谁敢!”
阿傲大喊一声拔出腰刀。
铁锤也抡起她的大锤。
冲在前面的护卫立刻有人被砍翻在地,有人被锤得口吐鲜血。
“我已经对你们手下留情,谁再敢动,别怪我爆你们的脑浆。”铁锤喊道。
后面的护卫吓得不轻,纷纷停下脚步。
马得龙也没想到这两个随从竟如此勇猛,忙将刀刃贴紧楚昭的脖子,厉声道:“住手,不想你家主子死,就给本官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阿傲和铁锤被迫停下,对他怒目而视。
“别打了。”楚昭说,“他们人多,凭你们两个是杀不完的。”
“可这狗官要将咱们当刺客关起来,还要对咱们严刑拷打。”铁锤气愤道。
“没关系,我相信总兵大人会有分寸的。”楚昭似笑非笑地看了马得龙一眼,“是不是呀总兵大人?”
马得龙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淡定,心想这靖南王妃果然不一般,定力非常人可比。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手一挥,示意护卫将主仆三人捆绑起来押去大牢。
楚昭没有反抗,甚至很配合,被押走之前,笑着对马得龙说:“上一个这样对待我的人叫乌云霁,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马得龙的脸抽搐了一下,摆手示意护卫将人带走。
管家急得团团转,等人走远了,才一连声地问马得龙:“大人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歹把人打发走大家相安无事吗,怎么却又将人关押起来了,这样下去事情岂不要越闹越大?”
“吵什么,难道是我想这样吗?”马得龙气愤道,“老子为官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往我脸上泼茶水,那女人如此羞辱于我,叫我如何忍得了?”
“……”管家不敢再抱怨,小心翼翼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马得龙黑着脸沉吟一刻:“兴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且等本官去见一见梁王再说。”
梁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从小与先帝感情深厚,先帝一登基,便将他封到了富庶安定的湖广做了藩王,王府就建在武州。
传闻中他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朝堂的事从不插手,地方的事也从不过问。
除了先帝驾崩时回过一次京城,其余的时间都在王府里招猫逗狗,花天酒地,与娇妻美妾寻欢作乐,荒淫无度。
管家听说总兵大人要去见他,心下吃了一惊,忙小声问:“大人这个时候去合适吗?”
“合适。”马得龙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本官现在觉得,这非但不是一件坏事,并且还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管家听不明白,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没再多问,叫人打水来为他洗去脸上茶渍,换了干净衣袍。
方唯嘉之前被马得龙劝回了后院等消息,暂时还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
马得龙临走时嘱咐管家,自己回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