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投降清军,秦日纲存在道义上的压力,毕竟太平军是以反清起家的,会被唾骂为叛徒,汉奸,可是向民盟军投降又大有不同,两军都是汉人的部队,都是以反清为宗旨,这不是敌我之间的矛盾,而是反清武装内部领导权的争夺。
而且苏三娘、林凤祥与李开芳早就降了民盟军,就连天王御妹洪宣娇都是民盟军的二把手,他还有什么拉不下脸面的?
情况险恶到了极点,根本容不得纲多想,秦日纲大喝一声:“打出白旗,全军出降,再去几个人,命令后面的兄弟们向民盟军投降!”
“我们投降,我们愿意投降!”伴着急促而又惊惶的请降声,一面白布在拼命摇摆。
洪宣娇立刻给几名嗓门大的士兵打了个眼色。
这几人同声喊道:“放下武器,高举双手,都站出来!”
以秦日纲为首的残余太平军数百人陆陆续续站了出来,虽然举手让他们很不习惯,也感觉到了羞辱,尤其是以秦日纲为首的高层,在他们眼里,自己在民盟军中肯定是林凤祥、李开芳的地位啊,甚至都有人做起了摇身一变,变成民盟¥,军第八军的美梦!
可是这种时候不能含糊,万一引来误会那就得不偿失了,只能不大情愿的纷纷举起了双手。
“都快点!”王枫也猛一招手。
挎挎的脚步声愈发密集,迎面而来的民盟军也越来越清晰,夹杂在挺着刺刀的战士中。还有一些推着独轮车的士兵,有的车上叠放着木箱子。有的则摆放着一门形制奇特的小炮。
秦日纲猛一咬牙,大声道:“我是太平天国燕王秦日纲。请问来的是哪位将军?”
王枫根本不吱声,再次挥了挥手。
太平军战士就看到除了几百名民盟军战士留了下来,把自己团团围住,其余的均是擦身而过,然后分散成无数小股,很快就消失在了后方的花园中。
每个人都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透,因为没有清楚民盟军的意图。
“砰砰~~”不多时,枪炮声再起。秦日纲顿时色变道:“贵军这是何意?我方既已投降,又何必滥杀降卒?若是担心投降的命令尚未传达到位,我们可以由贵军看押着深入杨逆府邸协助贵军传达。”
王枫这才把目光投向了秦日纲,淡淡问道:“我是王枫,你就是秦日纲?”
“这....”秦日纲心胆一寒,竟然不敢接口,王枫的眼里分明射出了一缕杀机,尽管他不明白这缕杀机从何而来,却令他惊骇欲绝的是。王枫又一次招了招手:“杀掉!”
“不要!”秦日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瞪大眼睛望向了王枫,虽然他存有一丝王枫是在给自己下马威的侥幸,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个结骨眼,需要有人说情。
果然,洪宣娇就不解道:“干嘛要杀燕王?燕王的能力虽然稍差了些。也没立下什么功劳,却任劳任怨。凡是天王交待的诏令从不敢掉以轻心,况且也没做过什么大恶。在天国诸王中,还算是不错的。”
洪宣娇的求情贬多褒少,不过秦日纲也不顾得,挺起腰身期待的看向王枫。
王枫伸手一指远处:“就他也算不错?我要秦日纲的命,首先是他滥杀无辜,纵容士卒奸淫掳掠,你看看地上的尸体!”
洪宣娇向王枫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地面上除了身着镶绿边号衣的杨秀清部下,还有许多穿着平民服装的普通人,甚至她都看到了十来具被扒光了衣服的女尸,两腿之间鲜血淋漓,死前的表情狰狞扭曲,显然是受尽了凌辱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顿时,洪宣娇的俏面布上了一层寒霜,身为女人,最恨的便是凌辱女人,尤其太平军的军纪中还严禁凌辱妇女,就这一点,秦日纲与他的部下已经犯了必死之罪。
不待王枫与洪宣娇吩咐,几名女特战队员赶紧跑过去,给那些具女尸披上衣服,并抬到一边集中处理。
秦日纲心里也是格登一下,可是还没格登完,王枫就又问道:“如果秦日纲与石达开二人中只能说降一个,你会说降谁?”
“那还用问吗?”洪宣娇想也不想道:“肯定是翼王啊。”
秦日纲已经是汗如雨下了,这很好理解,他与石达开不和,先不说石达开愿不愿意与他共事,如果王枫既说降了石达开,又收揽了他,必然会给民盟军带来裂痕,这与民盟军中清军出身与太平军出身的区别还有不同,后者可以理解为各为其主,是公仇,没什么好说,而他与石达开之间是私怨!
石达开虽然为人仗义,却不是圣人,秦日纲一而再,再而三的扯石达开后腿,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没有原因的,要想让石达开不计较,连他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其实下属之间有裂隙,这放在别的地方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当权者乐见其成的好事,中国历朝历代都有所谓的帝王之术,什么叫帝王之术?就是掺沙子,挑拨离间,人为制造下属的不合,以利于控制。
偏偏这一套在民盟军中行不通,未来的中国施行民主政治,由议会掌权,王枫只出任国家元首,当甩手掌柜,不掌实权,自然不用挖空心思的控制下属,他需要团结!
王枫瞥了眼秦日纲,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三,我们毕竟来晚了一步,杨秀清与他的亲族恐怕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无论是安抚水娇,还是为杨秀清报仇,我都不能留秦日纲,有这三条必死之罪,我杀了他,天下无人能说我不是。”
王枫的话音刚落,秦日纲脸面突然现出了一抹狰狞之色,悲声大叫道:“弟兄们,民盟军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和他拼了,哪怕是死,也要拉个垫背下来!”
秦日纲纵身一跃,飞扑向王枫,带着一往无回的绝然气势!
刹那之间,枪声大作,还在半空中,秦日纲的身体就血花四溅,每中一枪,身体都一阵颤抖,十余枪后,再也无法保持飞行的姿态,嘭的一声重重坠落地面。
他的部下们有很多人还有没动作,就纷纷中枪身亡,仅仅几秒钟的工夫,地面已遍布尸体,血水流的象条小河。
洪宣娇觉得心情有些复杂,秦日纲再是有必死之罪,也是当初从金田一起走来的老人,没有死在清军的手上,却死在了内讧当中,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哎~~”洪宣娇无奈的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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