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京城再次的遇到云芮熠,而且相遇重逢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间,这让余秋雨有种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奇怪感觉。
她早就猜到云芮熠会来京城,会来到这里调查赵雪叠的事情,但是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巧又这么早的遇到云芮熠。
“你知道的,我得来到京城,才能知道雪儿到底是如何故去的。”
云芮熠垂下眼睑,表情有些暗淡无神。
余秋雨也沉默了片刻。
是啊,只有找到赵雪叠的遗体,找到那两个假冒赵雪叠之名义陷害赵雪叠的典狱,才能找到赵雪叠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但是现在京城就像是暗流涌动的江河湖海,郡主的薨逝参杂了很多利益纠葛,若是想要调查郡主薨逝的缘由,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甚至都有人想把逼死郡主的罪名安在赵至琛的头上。
“是,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知道,我也知道雪儿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我会查,一定会好好的查。”
云芮熠面色憔悴,可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有神。
余秋雨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几分坚定不移。
“但是,余姑娘,我今日来见你,是想问你一事。”
云芮熠再度抬眸,认真严肃的看着余秋雨。
余秋雨对上他的眼神,心中再度的浮现出不好的念头。
“你说什么事?”
“我未能见到雪儿的遗体。”
注视着余秋雨,云芮熠坚决又沉痛的说出了几个字。
赵雪叠的遗体……
“郡主是千金之躯,她的灵柩应该是好好的封在镇南王府,或者是宫中,或者是太庙,你找不到,或许是找岔了地方。”
余秋雨思忖了一下,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王公贵族的葬礼要远远比这些老百姓的葬礼复杂得多,灵柩停放的位置未必是固定的地方。
而且,小郡主的死事涉冤案,所以她的尸体停放的位置应该是更为隐秘才对。
所以,云芮熠找不到赵雪叠的尸体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道余姑娘是否清楚,郡主何时出殡?”
余秋雨听到,在说到出殡时,云芮熠的语气有所停顿,有所迟疑。
她猜测,目前云芮熠依然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赵雪叠已经死了的事实。
“我并不知,我来京城,是陪兄长前来述职,待到兄长进入朝堂述职那时,冤案大白,说不定郡主就可以出殡了,毕竟,小郡主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下葬之时还要定下封号,极尽哀荣。”
比如,将赵雪叠从郡主晋封为公主之类的,然后葬入皇陵什么的。
提起这些,云芮熠面色惨淡,凄惨模样连余秋雨看了都不忍心。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小郡主也已经故去了。
“节哀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余秋雨沉默着,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尖锐的话来讥讽他。
小郡主死了,相信云芮熠比自己更难受,刚伤心,她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去刺激一个伤心的人了。
云芮熠点点头,“多谢。”
说着,他转身开窗,从客栈的二楼跳了下去。
余秋雨走到窗边观看,云芮熠几个跳跃便离开了这里。
赵至琛的训练还真是……有用,她初见云芮熠时,云芮熠连人贩子都打不过,现在做了没多久的侍卫,云芮熠居然有了这样的一身好武功。
“砰砰砰。”
敲门声接踵而起。
余秋雨关好窗户过去开门,一群侍卫并列站在了她房间的门口,个个表情严肃。
“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他们的表情和动作让余秋雨又紧张又诧异,她看着他们,忍不住开口发问。
“余姑娘,你的屋子里是不是有人闯入?”
不会吧?
余秋雨在心中发出一声惊呼。
云芮熠就来了这么一会儿,这帮侍卫就发现了?
“这个,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余秋雨迟疑着开口,她还不想马上就把云芮熠给卖出去。
“公子有令,余姑娘和余大人在京城述职期间,任何人不得接近余大人和余姑娘,这也是从余姑娘的人身安全角度考虑。”
侍卫们坚持要问清楚闯入者的身份。
余秋雨虽然知道这是宋哲的一片好心,但是她把云芮熠给卖出去,然后宋哲知道云芮熠来京城了,再抓捕云芮熠怎么办?她这不就等于间接地把云芮熠给害惨了吗?
不行不行。
这种坑朋友的事情,她还不能做。
“余姑娘……”
看余秋雨还不开口,侍卫们为难的再度催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若是下次此人再来,我会告诉你们的。”
余秋雨想,云芮熠应该不会来第二次了吧?
他现在应该开始四处寻找赵雪叠的尸体。
侍卫们为难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余秋雨执意不肯说闯入者的身份,他们也没有办法,所以索性不再多问,而是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余秋雨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天色渐黑,掌柜的送来蜡烛,余秋雨将蜡烛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就着灯光,她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书籍。
月华皎洁,半开的窗户透进丝丝缕缕的晚风。
余秋雨走到床边,仰头看看墨蓝色的夜空,漆黑的天幕深邃的好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看着天空,余秋雨的脑子里却浮现了赵雪叠的身影,要是赵雪叠还在就好了,赵雪叠还在,肯定会带着她夜游韶江,肯定会带着她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闲逛,客栈的不远处就是京城的夜市,赵雪叠是个爱热闹的,一定会经常出来玩,而云芮熠呢,通常会满脸无奈的跟着她们两个女孩子到处闲逛。
但是,回不去了……
想着,余秋雨苦闷的喝了杯茶。
七月流火,冷风刮过,冷意料峭。
余秋雨缩了缩脖子,将窗户关上,缩进了被窝。
深夜辗转反侧,余秋雨心情沉重,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她这一整也都在回忆,回忆和赵雪叠的点点滴滴,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随着赵雪叠的离去而显得格外的沉重。
次日清晨,鸡鸣报晓,还没等余秋雨清醒过来,就听到屋外走廊上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敲门声。
有人大清早的在敲她的房门。
余秋雨揉揉眼睛下床开门,敲门的是宋哲的侍卫和几个陌生男子。
“这位是余姑娘吗?”
那陌生男子打量了余秋雨几眼,急忙开口问道。
余秋雨睡意惺忪,点了点头,“我是余秋雨,有何事?”
“秋雨县主,今日镇南王府为纯悫郡主举办哀悼会,我们家王爷听说郡主生前与县主您交好,相信郡主也一定很想见到您,所以我奉了镇南王的命,邀请您和余大人去镇南王府纪念郡主。”
纯悫郡主……哀悼?
难道赵雪叠的尸体在镇南王府?
余秋雨猛然清醒,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我才晨起,梳妆更衣就去。”
今日是赵雪叠的哀悼会,就算他们不邀请自己,自己也得去。
赵雪叠可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好的朋友啊!
就是可惜,红颜薄命。
余秋雨洗漱完,梳完发髻,换上一身白衣,看看镜中的自己,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起身走了出去。
镇南王府哀乐不止,余秋雨和余亦凡到达镇南王府的时候,看到镇南王府已经挂上了白蟠,白绫拴住镇南王府的牌匾上,大风刮过,吹的白绫飘扬。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悼念而已。
随着余亦凡和镇南王府的家丁进入镇南王府的大堂,余秋雨看到正厅停了一副棺材。
那应该就是赵雪叠的棺材了吧?
堂上还摆着灵位。
镇南王府纯悫郡主赵雪叠之灵位。
她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侍女跪在堂前,烧着白色的冥币,白色的蜡烛几乎摆满了整个屋子,一群人在那里哭泣。
余秋雨走进正厅,她一眼就瞧见那个站在赵雪叠的灵柩前,抱着赵雪叠的灵位哭泣的妇人,那个妇人的面貌看上去很年轻,穿着华贵,但是哭的最伤心。
看周围侍女家丁对那个妇人的态度,还有妇人伤心的程度,余秋雨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镇南王正妃,就是纯悫郡主的生母。
余秋雨看到伤心的她,无言相劝,只能在她面前施施然行了个礼。
她本来想说句节哀顺变的,可是又觉得这句话很残忍,这无疑是提醒镇南王妃,赵雪叠确实已经死了。
她再度的将目光落在赵雪叠的灵柩上,她的棺材上雕刻着细致的花纹,边缘还有金粉勾勒,连木材的质量都看起来很好,只可惜,这是她永远沉睡的地方。
“秋雨县主?”
余秋雨遥遥上香之后,一直在哭泣的镇南王妃注意到了悄悄出现的余秋雨,余秋雨比较面生,镇南王妃细细打量着余秋雨,片刻才迟疑着开口叫出余秋雨的名字。
她似乎不敢断定,眼前的人就是余秋雨。
余秋雨回眸看她,目光哀伤又温和。
“是我,小女余秋雨,见过王妃娘娘。”
“听说小女死前,曾经见过你,不知小女死前是什么样子?和你说了什么?你可否,告诉我?”
镇南王妃看着她,哽咽着提出了让余秋雨一时半会难以拒绝的要求。
但是这个要求确实让余秋雨有些为难。
她总不能告诉镇南王妃,赵雪叠临死前被宋哲气得不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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