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再道歉了。
如果她真的道歉,那么就等于是承认她真的是故意推到孔梓茵,真的心思歹毒。那样的话,才会让小炎将来抬不起头做人!
她的安静,让他一下子有些不适,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要抬起手,不要再去碰触这个女人了。
可是他的手,却像是有些舍不得似的,就好像还眷恋着她有些微凉的脸颊,眷恋着她的这份温度。
她的脸颊削瘦,而皮肤因为风吹日晒,而不复当年的白/皙柔滑,看起来有些蜡黄得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只是那清隽秀雅的五官轮廓依然在,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的鼻子,微微卷翘的睫毛,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越发的明显。
此刻,不声不响的她,就像是个安静的洋娃娃一般,让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一直看着她,直到车子停在了医院的门口,他这才猛然地回过神来,然后像是烫手一般地收回了手。
“我不会道歉的。”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卓芊芸突然道。
“由不得你!”叶闻铭硬把她从车内扯了出来。
当卓芊芸被叶闻铭强硬的带到了孔梓茵病房的时候,孔家的人都在,孔梓茵正躺在病床上,在吃着孔母端过来的补品。
“闻铭,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孔梓茵开口道。
“我说了,我会给你和孔家一个交代的。”叶闻铭道,然后对着卓芊芸厉声道,“道歉!如果你不想再坐一次牢的话,就和梓茵,和孔家好好的道歉!”
卓芊芸目光冷冷的环视着病房里的人,淡然地道,“我说过了,我不会道歉的!”
孔梓茵不觉皱起了眉头,而叶闻铭则是恼怒地道,“难道你真想让小炎去牢里看你?”
“若他真的要去牢里看我,那么他也会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卓芊芸回道。
“你——”他瞪视着她!
一旁的孔父出声道,“我看若只是说上一声对不起,那也不必了,虽然她是小炎的母亲,但是梓茵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这件事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结的!”
“那么孔家以为这件事该怎么样才能了结?”叶闻铭道。
“她害得梓茵没了孩子, 那么就先让她跪在梓茵面前,好好的磕上几个响头,这样才算是道歉吧。”孔父道。
“好!”叶闻铭一口应下了。
卓芊芸冷笑一声道,“你们说好,我可没说好!我不会跪在孔梓茵面前,更不会磕头,你们大可以找律师起诉我,到时候,看法官怎么判好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朝着病房外走去。
但是叶闻铭的手下,却是把卓芊芸给拦住了,叶闻铭使了个眼色,那两手下立刻一左一右的掐住了卓芊芸的胳膊,把卓芊芸拉回到了病床前。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卓芊芸挣扎着,但是却根本挣不脱两个大男人的钳制。
“你到了现在,还死不认错吗?”叶闻铭瞪视着卓芊芸道。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要被陷害的人去和陷害自己的人认错,叶闻铭,你就是这么黑白不分的吗?”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今天都要跪下磕头!卓芊芸,你最好别逼得我亲自对你动手!”
她突然轻笑一声,“叶闻铭,原来你还是个糊涂蛋,孔家和孔梓茵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孔梓茵救了你的命吗?她什么都没做,你现在身上流淌的血,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她这句话一出,孔家的人脸色倏然一变,原本正坐在病床上悠闲吃东西的孔梓茵,身子陡然一僵,手中的碗差点打翻。
卓芊芸这话……是代表着她知道了什么吗?知道当年捐献骨髓的事儿了?
“闻铭……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孔梓茵故作不解地道,苍白的脸色,衬着她此刻的病容,看起来倒是更添几分柔弱之感。
叶闻铭上前安稳道,“没什么,你用不着在意她说这些鬼话!”
孔父则是一个箭步上前,抬起手狠狠地打了卓芊芸两巴掌,“你乱说什么,到了现在,还想破坏梓茵和闻铭之间的感情吗?像你这样的女人,只配给梓茵跪着!”
说着,孔父就吩咐着制住卓芊芸的两个男人道,“让她跪下!”
那两人目光看向了叶闻铭,毕竟,叶闻铭才是他们的头儿。
叶闻铭微微地颔首,默认了孔父的这个命令。
顿时,那两个手下,直接施力,把卓芊芸的身子往下按着。
卓芊芸即便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抵抗,但是却根本无法争过这股力量。
砰!
她双腿的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医院病房的瓷砖地面上,光是声音,就听得让人生疼。
膝盖很痛,但是她的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意,有的只是屈辱和可笑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曾经,太痛太痛过,痛得已经麻木了吧。
“我从来没有害过孔梓茵,若孔梓茵这次真的流产了,那也恐怕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所以才故意设计流产吧。”卓芊芸嘲讽地道。
否则,她实在想不通孔梓茵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她这话一出,孔家三人的面色又是一遍,孔梓茵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害怕,她的算计……卓芊芸全都看穿了!
不能让闻铭相信卓芊芸的话!绝对不可以!
“卓芊芸!”孔梓茵做出一脸悲愤的模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要你这样来诬蔑我?!你一次次的害我,是觉得无论如何,闻铭都会保你吗?”
孔梓茵的眼泪,不断地落下,而孔父孔母则是在旁边不断地安慰着自家的女儿。
孔母狠狠地道,“闻铭,难道你真的要让这个女人肆无忌惮的诬蔑梓茵吗?梓茵那么爱你,她怎么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叶闻铭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孔梓茵,她的楚楚可怜,她的压抑痛苦,让他觉得就像是有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