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一愣,这才蓦地想起,他以前曾经扔过宋逾给她的药膏,那药膏和这支药膏一样。
她的神情,让他知道他猜对了!
“看来,你是宁可用宋逾送你的药膏,你就这么喜欢宋逾吗?”他再度逼近着她问道。
“我——”就算她对宋逾真的有喜欢,可能也只有3分,但是现在在他口中,却像是有十分似的。
他的手却已经从她的手中直接拿走了药膏。
“小辞,你做什么?”她急急的想要拿回药膏,但是如今,他已经比她高半个头了,更何况他的身手比她要灵活太多了,她根本就拿不回来药膏。
“我不想你用他的药膏。”易谦辞道,拿着药膏的手,突然合拢,把药膏就这样捏在了手心中。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膏管中的药膏就从他的指缝中涌了出来,这也代表着,他直接就把这支药膏给捏破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瞪着他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他反问道,用着冰冷的声音道,“这样,阿姐就用不了这药膏了。”
一瞬间,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好像……一旦有什么不如他意的,那么他就会选择摧毁。
这样的他,让她突然之间有种陌生的感觉。
以前就算他们之间也会有一些争执,但是……却不会有这样的陌生感,而现在……她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了!
这种陌生感……是因为他……已经长大了吗?
不再是那个总是跟在她身边,处处听她话的弟弟,而是……易家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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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欣和易谦辞冷战了,自从那支药膏被易谦辞毁了之后,何子欣便没有再和易谦辞开口说话。
而易谦辞,也少见的没有主动求和,两个人,就这样冷处理着。
只是何家的人,却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何万龙趁着空的时候,对着何子欣道,“你和小辞怎么了?我可警告你,要是你惹小辞生气,离开何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然后呢?又要像上次那样,打我一巴掌吗?”何子欣反问道。
何万龙窒了窒,“总之,你赶紧把小辞给我哄好了!”
哄这个字,让何子欣只觉得口中一阵苦涩,“小辞是我弟弟,我和他之间,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爸你来说‘指导’。”
“你……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为离开了易家,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也不想想,现在你能住这样的房子,有豪车接送,学校里老师对你好,别人尊称你一声何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何万龙没好气地道。
就算父亲不说,何子欣也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爸,你在利用小辞的时候,有想过,他是易家二公子这个事实吗?”何子欣道。
“你什么意思?”何万龙瞪着女儿。
“易家的二公子,却待在何家,被何家利用着,你是真的当小辞好哄骗呢,还是易家容易被利用?”何子欣嘲弄地道,“爸,何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你要想的是如何利用现有的资源,去自力更生,而不是想着要如何让小辞永远留在何家!易家的人,你真当时那么容易被控制在鼓掌中的吗?”
何子欣此刻的每一句话,对何万龙来说,就像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只要你好好地对小辞,小辞怎么可能会离开何家?!他那么依恋你,你在何家,他就不会离开!”
何子欣道,“那是小时候,爸,我和小辞,都在长大,我们不可能永远都像小时候那样。”
“总之,你不许和小辞闹别扭,要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就赶紧给我道歉,如果小辞离开了何家,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何万龙放着狠话。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何万龙主动对着易谦辞道,“小辞啊,子欣想要向你道个歉呢,要是她做错了什么,你可千万别怪她啊!”说着,又转头对着女儿道,“子欣,你不是说要向小辞道歉吗?还不快道歉?”
何子欣看着父亲,明白父亲的用意,是打算要赶鸭 子上架,迫得她不得不道歉。
可是……
何子欣紧抿着唇瓣,没有吭声。
而这时候,继母郑雅惠也道,“哎,子欣是不好意思了吧,都是一家人,道个歉有什么的。”
而何家的小儿子何业天,则是看看自己的姐姐何子欣,又看看易谦辞,眼珠子转动着,似在想着什么。
看着父亲和继母还在不断地催促这,何子欣道,“我要不要道歉,是我自己决定,而不是父亲来帮我决定,更何况,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要道歉的!”
“你这……”死丫头三个字,何万龙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中。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何子欣说完,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何万龙和郑雅惠面面相觑,只能赶紧对着易谦辞说着各种好话,深怕易谦辞会生气。
而易谦辞的目光,却只是看着何子欣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进了房间,这才垂下了了眼帘,一口一口,机械似地吃着他的晚餐。
何业天见此情景,眼中眸光闪了闪。
半夜的时候,何子欣有些睡不着,于是起床,打算要去客厅这里倒杯水,只是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易谦辞正靠坐在她房间的门口。
她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这就话,却是这几天以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睡不着。”他道。
“睡不着,所以就在我房间门口吗?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回房吧。”她说着,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的饮水机旁。
他则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她一愣,生气,其实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害怕,为那种陌生感而害怕。
因为他们长大了,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弟弟看待,但是他终究不是,他是易家的二公子,是本该高高在上的存在。
只要他想的话,其实可以轻易的摧毁她所在乎的东西,而她,却无力去阻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