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女人的脸上,则是出现着惊恐的神情。
老天,她今天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啊?!能对太子爷那样说话的,会是普通人吗?
而此刻,在酒吧外,顾厉臣看着脸上挂了彩的叶闻铭要独自上车,于是道,“不如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如何?你现在身上带伤,只怕开车也不方便吧。”
“不用。”叶闻铭拒绝道,只是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他却突然转头问道,“你——很爱凌依然是吗?”
顾厉臣的面色微变, “怎么,叶董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的私人感情感兴趣了?”
叶闻铭却是继续问道,“如果说,可以让你催眠忘了这段感情,你愿意吗?”
“我不明白叶董这是什么意思?”顾厉臣道。
“有一种催眠,可以让感情淡忘,不过却并不会失去那些记忆。那些记忆,会变得仿若像是一部影片,而你,只是观影人,不会再对曾经无望的感情有任何的喜怒哀乐,这样的催眠,你会想要吗?”叶闻铭问道。
顾厉臣冷冷一晒,“我不会想要,若是连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都没了的话,那么我不知道,我还剩下什么。”
“所以,就算你这辈子都得不到那个人,你也还要留着这份无用的感情吗?”
“怎么,你觉得这样的感情,是无用的吗?”顾厉臣的视线落在叶闻铭那挂了彩的脸上,眸光中倒似多了一份同情,“如果连这种感情都没有了,那才是可悲的吧。对我来说,就算是痛苦的,但是至少让我知道了,原来我也可以这样的去爱一个人。”
叶闻铭沉默着,顾厉臣的回答,是他所不曾想到的。
“既然叶董不需要我送,那么就此别过了。”顾厉臣说完,转身离开,上了不远处的另一辆车子。
车上,顾厉臣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在听了片刻后,眉头不觉蹙起,“你们继续盯紧一些,还有,把附近的情况全都摸清楚了,包括那里的安保系统和有多少人在里面。”
“是。”手机另一头的人应着。
顾厉臣收起手机,视线透过车窗,看到了不远处的叶闻铭也上了车,
顾厉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车子渐渐的驶离,他还真没想到,叶闻铭会问出这样的话。
忘却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吗?
忘了爱过依然的这份感情吗?这个念头,好似从来都不曾有过。
对依然的这份感情,贯穿了他的童年,青年、成年……以后,还会继续贯穿他的人生吧。
“依然,我舍不得忘了对你的感情,可是……我却希望人生可以重来一次。”顾厉臣低低地喃喃着,“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那时候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问清楚你的名字,住在什么地方,然后……我们可以一起长大,我一定会让你在爱上易瑾离之前,爱上我!”
只是这些,对他而言,却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人生……一旦错过了,便再也追不回了。有些遗憾,注定会是一生一世的。
————
叶闻铭开着车,回到了酒店。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想着顾厉臣的话。
若是连这份刻骨铭心的感情都没有的话,那么……还剩下什么呢?
就像他现在这样,即使不再有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但是却总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就像是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似的。
当叶闻铭推开酒店的房门,只看到房间的灯还亮着,卓芊芸靠在沙发上,还没有入睡。
“你回来了啊。”她道,只是视线在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些打斗所留下的伤痕时,却是吓了一跳,顿时急急地上前,一脸担心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你……喝酒了?”
一靠近,他身上的那股酒气就冲进了她的鼻尖。
“喝了一点。”叶闻铭道,“你先睡吧,我洗漱一下。”
他说着,径自走到了衣橱这边,取了换洗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除了脸上,他的身上亦挨了不少的拳头,这会儿被水流一冲,带着一种隐隐的痛。
后悔吗?他突然这样自问着。
缓缓的抬起手,他的右手压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胸口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还是如此的鲜明。
等叶闻铭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卓芊芸并没有睡,还坐在沙发这里等着她,而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一个药箱。
“这是我从酒店客服这边要来的,你受伤了,还是擦一下药比较好。”卓芊芸道。
叶闻铭冷冷的拒绝道,“不用。”
说完,他正打算要走到床边,她的手却先一步地拉住了他的手道,“上药。”
他视线沉沉地看着她,“我说了不用。”
她迎着他的目光,“可是你也说了,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你自己的,也是这个家庭的。难道身为丈夫,不该为了妻子,为了孩子,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吗?”
当他听到“丈夫、妻子”字眼的时候,眸光微变了一下。
此刻,她的目光中,满是担忧,让他觉得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夫妻,而她,则是深爱着他的妻子似的。
叶闻铭几乎是被动的被卓芊芸给按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她打开了药箱,开始给他涂抹药膏。
一边上着药她一边道,“其实你的伤口要注意,不要马上碰水,不过……你刚才都洗过澡了,只能后面尽量注意少碰水,不然伤口容易发炎。”
她的手指,沾着药膏,在他的脸上均匀地涂抹着。
指尖的温度,透过着肌肤,仿佛在一点点的沁入着他的心中。
叶闻铭只觉得自己仿佛又有些乱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指,突然开始要拉开他的浴袍,他猛然回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要做什么?!”
“呃,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如果有的话,就一起擦一下药。”她道,毕竟他的脸上挂了彩,身上想必也是有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