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
入局、中局、出局、后手。
茫茫乾坤方圆几何,长传我千百年民族魂魄。
正思索着这个局的漏洞,包厢里却传来了虎哥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我听得很清楚。
“是是是,没问题,没问题,三天,您再宽限我三天,我一定还上,好好好……”
万万没想到,虎哥接的竟然是一个催债电话。
看不到,但不难想象到。
此时的包厢内,虎哥点头如捣蒜。
刘帘不是说卖这玩意儿最赚钱么?
虎哥啊,你这……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细想一下,这个虎哥应该是摊上了一些别的事情,否则就凭他手里的资源,是绝不至于欠债的。
这人忘性有点大,电话挂断了以后,还在包厢内来回踱步,似乎早已把我这个人给忘了。
唉!
要不是为了任务,我早走了。
时间一到,直接踹门。
虎哥抬眼,把手里的华子放下了。
这烟的味道有点特殊,直觉告诉我,有问题。
按江湖规矩,买卖不成仁义在。
“虎哥,后会有期了!”我先是抱拳施礼,然后小手一挥,豪横道:“西瓜,咱们天鹅湖走起!”
“好咧!”
比起这里的花样百出,显然是天鹅湖的品质更高一些,装修得更豪华,也更安静。
因为,高端的茶叶,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冲泡方式。
此话一出,虎哥再也坐不住了。
现在的我就是一棵发财树,一位财神爷,一个能拯救他的转世活佛。
他急忙起身,丢了烟头,让我留步。
可我没搭理他,头也不回,依旧我行我素。
这招“欲擒故纵”,是陪我家那位母老虎买衣服的时候学的,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冰哥,你等等我啊!”
虎哥追了上来,双手空空如也。
“冰哥,有话好好说!”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也罢,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冰哥我就给你一个台阶下。
我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哎呀,西瓜,我心情不太好呢,想吃鱼了!”
虎哥回过了神,赶忙提议,让我们去一家每天新鲜的鱼庄。
“带路!”
话虽简单,然而语气却是无比的霸道。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白毛啊,以后这么吵的地方少来,对耳朵不好!”
白毛点头,礼貌微笑。
“再有,你吸的那玩意儿,最好借了,跟着冰哥混,一天五、六顿,你这要是身体不好,可吃不下啊!别到时闹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就不好了!”
“知道了,冰哥,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给我敬了个礼。
这一幕的确有些啼笑皆非,可真真切切地就发生在我眼前。
刚一出门,五十辆鬼火摩托一字排开,从车上下来一帮穿着统一赛车服的小黄毛。
众人弯下了腰,齐声道:“冰哥好!”
“嗯,不错,没你们事了,玩儿去吧!”
摆了摆手,车声雷动。
随后,我虚与委蛇地对着虎哥讪笑,“一群孩子,不懂规矩,让虎哥见笑了!”
接着,一辆崭新的13座大金杯上,下来了八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围着我们的宝马七系,恭敬地打开了车门。
这也直接导致,囊中有些羞涩的虎哥,赶紧收起了手上的雅马哈钥匙。
其实嘛,如果不打起来,这些人不过就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不为别的,要的就是个牌面!
越成功的人越低调,这话不假。
可低调,那是给高端的人准备的,像虎哥这样的普通人,在乎的无非是一些表面功夫。
这跟天鹅湖的那些公主们如出一辙。
外表看着白白净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事实上呢?
内里早就烂透了!
锋芒,只需要展露一点点就够了,至于后手,那是保命用的,而不是用来看的!
吃鱼的地方有点偏,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出了市区。
西瓜越往前开,越觉得不对劲。
要是再开,就开到山上去了。
可虎哥却解释说,都说吃在羊城,可羊城真正的美食,都在山上。
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窄。
到了地方,哪里是什么鱼庄?
分明就是一个临河的竹棚。
灯光昏暗,生意惨淡,门口有几桌扑克,一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附近的村民。
饭店老板在旁边斗着狼狗。
里面连个客人都没有。
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这很明显就是项羽请刘邦吃饭——没安好心哪!
可既来之,则安之,且看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吧!
老板一见我们,用湿毛巾擦了擦手,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
我们随意找了个包厢,一屁股坐下,点了几个招牌菜。
西瓜和可乐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要找活干。
一个出门倒开水,一个出去找茶叶。
洗了一遍,干干净净。
我嚼着花生米,随口说道:“虎哥,谈谈吧!”
虎哥见我发话,茶也不喝了,开门见山提要求。
“冰哥,货的事情,我可以解决,不过,我得先见到钱!”
我冷哼了一声,“就按道上的规矩来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我手上,都是先交钱,再给货的,不信,你可以问白毛!”
哎呀呀,你是不是当我傻?
我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交易取消,咱们下次再会吧!”
说罢,我挥挥手,起身就走。
虎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喷了两个字出来——慢着!
如果说居高临下的,是我尊贵的头颅,那么不冷不热,就是我现在的态度。
“怎么,难道你是不打算让我走了?”
虎哥狂笑道:“哈哈哈哈,外面,可都是我的人呢,想走?呸,一地鸡毛,听白毛说,你很喜欢装腔作势,现在你们就三个人,再给我装一个试试!”
“是吗?”
斜瞥了一眼白毛,他正在摸着自己的口袋。
我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是在找这个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毛被吓得大惊失色。
而虎哥也只能不管不顾地选择翻脸了。
啪!
他猛地砸了一个杯子,可外面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人及时赶过来救场。
我猜他一定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包厢隔音太好了,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到?
可乐见状,贱兮兮地笑了笑,又递给他一个。
“虎哥,这个我熟得很,《三国演义》里写了好多次,叫掷杯为号!起步是五十个刀斧手,顶配是五百个刀斧手,哎呀,砸一个不过瘾,来,咱们再砸一个!”
虎哥见状,有点慌了,迟迟不肯动手。
而一旁的西瓜伸出鹰爪般的手,夹在虎哥的锁骨上,没用多大力气,便让他痛不欲生。
虽然没出血,但就他那副扭曲的面孔,我看了都觉得疼!
要知道,西瓜那手,原来可是抓杠铃的,三百多斤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瘦弱的虎哥呢?
“可乐叫你摔杯子,没听见吗?”
啪!
一声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包厢之内,针落可闻。
虎哥的手微微颤抖着,准备开始求饶。
可乐一瞧,见没什么反应,提了个建议。
“会不会是没听见啊?来来来,这里还有很多,虎哥啊,你一次性砸个过瘾!”
橱柜一开,可乐抱来了一堆碟子、汤盆和碗。
我不急,慢慢玩。
哗哗!
飞流直下三千尺。
一股刺鼻的腥臊涌上鼻头。
卧槽!
尼玛!
这声音,这味道。
吓得我心里直发怵。
身形一闪,灵活避开。
唉!
这货又尿了!
双腿轰然跪在地上,裤子已然湿透。
我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我答应过刘姥姥要做个文明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脏话了,你丫贱不贱,非要逼我!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动不动就尿,乌龟儿子王八蛋,你丫是被尼玛尿出来的吗?”
“真特么恶心,像你这样的人,我都懒得打你,打你都嫌晦气!”
忽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