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二话不说,立马一个背摔,常乐就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俗话说:三年拳不如一年跤。
这动作看上去十分吓人,感觉就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然而,西瓜毕竟是个不曾念经好多年的出家人!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夜来花香落,此生复何求。
从细节上来看,他还是慈悲为怀,留了一手的。
就在常乐落地前的那一刻。
西瓜上前一脚后腰,护住了脊椎,再一脚后脑,护住了头。
要不然,就这么一跤结结实实地摔下去,不弄个半身不遂,也得折断几根肋骨。
可一跤之后,西瓜人仍旧不解气,抄起沙包大的拳头,一屁股坐在常乐的身上,立马来了个武松打虎。
背对着众人,一拳又一拳,打得十分瓷实。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这其中的道理,就和小时候被人围殴如出一辙。
要么,你比较牛逼,一个能打七、八个。
要么,你自己打自己,打到别人都不好意思打你。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嚷了一句,“西瓜!”
而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演上瘾了,缓缓回头,冢虎司马懿附体,一副鹰视狼顾之相。
随后,又是猛的一拳,照着常乐的脸砸了下去。
噗的一声,一口血水飞溅!
卧槽!
就连知道真相的我,都冷不丁趔趄了一下!
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甚至我还听到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真狠哪!”
可西瓜还不解恨,一把抓起了常乐的领口,虎目圆睁,质问道:“说,你特么千了琪姐多少钱?”
这会儿,常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眯着眼,嘴里一直流着血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特么说话啊,大声点,我听不到!”
在西瓜的一声爆喝之下,全场一片肃静。
不要说上前劝阻了,就连吭声的人都没有!。
我甚至能非常清晰地听到不远处的一个打手,吞咽口水的声音。
听这声音,如果我没判断失误的话,此人应该是得了慢性咽炎!
最后,琪姐终于坐不住了。
她缓缓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红酒,劝道:“行了,这位老板,你消消气,他就赢了两万块钱,钱我已经拿回来了,这事情,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我笑盈盈地接过了红酒杯,一口闷下去。
冷眼斜视,冷哼了一声,把酒杯一砸。
咣!
玻璃四溅。
琪姐愣住了,不知道我究竟想干什么。
而我脸色一沉,小手一挥,豪横道:“不,不能就这么算了!琪姐可以给我包满意脸,但我包满意不能把客气当成福气,西瓜!”
“在!”
“你下去取点钱,该赔的还是要赔的!”
“是!”
西瓜将常乐扛在肩头,下楼取钱。
琪姐朝着对讲机说了声,“开闸!”
接着,她又倒了两杯红酒,并递给了我一杯。
危机解除,我的内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朝她非常和善地笑了笑。
“琪姐,原来您喜欢喝红酒啊?正好,我认识几个做外贸的好朋友,改天,我送您几瓶好的!”
琪姐见状,媚眼流苏地和我轻轻碰了一下杯子。
“那就多谢包老板的好意了!”
我谄媚道:“哪里哪里,琪姐客气了!在羊城这一带,谁还没听说过‘花街琪’的大名啊?”
“诶,包老板抬举了,在羊城,谁还能厉害得过白家啊!人家有钱有势,像我这样的小鱼小虾,在他们面前,只能算这个!”
说着,她伸手点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
听说她和白家没什么关系,我更感兴趣了,在这一瞬间,之前想好的B计划可以实施了。
说话间,我悄悄地瞥了一眼,常乐虽然看上去头破血流,但实际上伤得并不重。
只是有点可惜了他的那张帅脸,被人给揍成了猪头,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很难恢复了。
打手其实也有等级划分,像琪姐养的这帮人,大部分都属于混饭吃的,只有最后抢钱的那三个,才是专业的。
专业的人一般不会下死手,讲究的是痛苦最大,伤害最小,打人时会避开重要部位,就像常乐目前这伤势,哪怕是拖去炮局,最多不过是个私下和解。
而下死手的一般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索命门的冷血杀手,这些人杀完人以后,有一系列的规避措施,在那个摄像头还不是特别普及的年代里,就像是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客,杀人于无形。
第二种,就是十五、六岁的愣头青,这些人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捶打,打架时,从来不计后果,很容易发生意外。
谁也想象不到眼前这位面容姣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琪姐,会属于第二种人。
只不过,她比那些愣头青要更冷血,也更残忍。
当年的烹尸案震惊全国,如果不是下水道被堵住了,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
而她杀的,正是自己的孩子和男朋友。
……
来这里之前,我做梦也没想过,这个曾造成无数小孩童年阴影的杀人犯,此刻竟会和我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像极了两个生意上的好伙伴,分享着彼此的资源。
摆了摆手,我放下了酒杯。
“诶,琪姐,别人不清楚,我还会不知道吗?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现在的这个世道,白家也不好过啊!”
“哦?”
见琪姐来兴趣了,我故意使了个眼色。
她一甩手,众人退去。
环顾四周,偌大的赌场里,除了空荡荡的赌台,就只剩下了我跟琪姐两个人。
但我还是放低了声音。
“琪姐,您不知道啊,白家这些年做了不少亏心事,想在上岸之前多弄点钱,就这几天,要搞个大动作啊!”
“是吗?什么大动作?”
接下来,我将赌场停业改造的事情说了一遍。
琪姐听罢,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红酒瓶都倒了下去。
“这特么不是欺负人吗?他白小宝要是这么做,钱都特么被白家赚了,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眼见这把火被点了起来,我立马扶起了酒瓶,又掏出纸巾帮她擦了擦手,细言细语道:
“琪姐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骨可就不好了,今天咱俩不打不相识,也算朋友了,我既然知道了消息,又怎么可能会让琪姐您吃亏呢?”
“你继续说!”
“别人家有没有活路我不管,但琪姐手上不是还有别的资源吗?”
然后,我扑到了她的耳边,将我的计划说了一部分给她听。
一席话说完,我徐徐扭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琪姐秒懂,可她并没有被我的三言两语给冲昏头脑。
这女人不简单啊!
看来,她绝不仅仅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母老虎。
琪姐秀眉紧蹙,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听说,去黑天鹅上班的,可都是高精尖,就我手上的这些货色,那些大老板们能看得上吗?”
我不以为然,皱了皱眉头。
“诶,琪姐,这事我不怪您,您毕竟是个女人,对于那些输光了钱的赌徒们来说,还挑个毛线,说句不好听的,女人嘛,关上灯不都一个样嘛?”
琪姐听闻,眉头舒展,笑得花枝乱颤。
“前面说得挺对,就是后面说得不对!”
啊?!
“这得分人,不妨偷偷地告诉你,我就跟别人不一样!”
话音刚落,她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话听着像是一句玩笑话,可从琪姐口中说出来,我却觉得特别瘆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虽然慌张,但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我依旧是一脸坏笑,解释道:“您不在黑天鹅,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这鬼佬的审美啊,跟咱华夏人不一样,有时你找个丑的过去,说不定那些鬼佬还满意得很哪!”
“是吗?”
谈笑间,西瓜也走了上来。
他的手上,还拎了一箱钱。
走到了面前,一打开,整整20万现金。
这会儿,琪姐先开口了,“诶,包老板,你这就不把我王紫琪当朋友了,钱的事情,就算了!”
我恢复了严肃的神态,说道:“琪姐,我这个人呢,做事喜欢一码归一码,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您要是将来赚了钱嫌多,到时再分我一杯羹就好了!”
说罢,我让西瓜把钱放在了一旁的赌台上。
我俩相见如故,聊了好一会儿家常。
闹了半天,我跟琪姐竟然还是一个县城的老乡。
最后,她欢欣鼓舞地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亲自下楼,将我们送到了楼下,并和一众打手们一起,目送我们离开。
哈哈!
人生如戏,我是影帝!
劫后余生的三人,在大金杯上乐开了花。
可高兴了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