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留步!”玄天棋院的前台小姐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向了她,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这次,我回答得很坚决,“如果我跟吕大师有缘,那么我们自然会相见的!”
江湖的险恶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仿佛就在眼前。
昨日的局,万一是别人布下的呢?
还有我的亲生父母……
我不敢再想下去。
梅爷说,老千的最高境界是六亲不认。
既然,我选择在蓝道千门这条路上走到底,还是少连累别人比较好。
而此时。
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2000年左右,电信诈骗的方式层出不穷,多是千门要派中人搞出的名堂。
例如著名的“猜猜我是谁?”、“我是你领导”、“恭喜你中奖了”
“你是不是XXX?身份证XXX,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怀疑你与XXX有关系,请你配合”、“你的XX在医院,现在需要支付一笔XX费”等等。
看似无聊的短信和电话背后,其实是一个又一个精心布置下的局,稍不留神,便会进入要派中人精心编织的大网中。
至于电话的另一头,他们只需要准备一个山寨手机和一本《话术本》就够了。
所谓的《话术本》,其实和现在情景小游戏里的剧本类似,里面都是些已经编好的台词。
只不过,剧本是为了让你享受角色扮演的快感,而使用《话术本》的最终目的是骗你的钱。
要派,是要挟欺诈的代名词。
旧时多为绑架勒索,多为绿林中人,如今主要包含了以电信诈骗、倒地碰瓷、敲诈勒索等方式为生的人。
后来的几年,人们渐渐觉悟了,上当的人也就少了。
为了搞钱,要派中人越来越猖獗,甚至干起了强买强卖的勾当,典型的如大麻花、切糕等。
后来大环境变了,要派的诈骗方式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于是就有了“网络刷单”、“网银升级”、“网上兼职”的活。
在此奉劝各位一句,防火防盗防诈骗!
……
本来,我是不想接这个电话的。
可万一要是梅爷打来的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竟然是一个女人!
我有些不耐烦了,“喂,我包满意啊!雷系哪位啊?”
可随后,她竟然咯咯直笑。
“方老板,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可听起来却像是落在我头顶的一道晴空霹雳。
刘帘!
那个集美貌和正义于一身的女子。
姐,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方老板,怎么了啊?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方便,方便,方便。”
“哥,有空的话,过来陪我玩一会儿呗?我这个月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做人难!
做老千更难!
做一个被公家人给盯上的老千,难上加难!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那天,她盯着我的手看了好一会儿,但却一句话也没说!
不到万不得已,看破不说破,是她的职业习惯。
这同时也是我的职业习惯。
我弱弱地问了一句,“刘大美女,你想玩什么?”
“你不是喜欢打赌么?你来我家,陪我赌一把!”
一道闪电瞬间将我劈成了两半。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想跑,但以他们的情报网,找到我应该不难。
眼前的我,只剩下了认命一条路。
这可能就是组织给我留下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得好好珍惜!
要不然,等到失去的时候,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把电话给挂断了之后,就给我发来了一个很精确的地址,发地址也就算了,最后还不忘加上了十六个字。
给你机会,你要中用。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卧槽!
话里有话,一套一套的啊!
这要是见了面,还能散吗?
关于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于是打电话问了一下西瓜,他在里面两年,这种事情,应该门清。
我心里有了底,也就没那么怕了。
既然上面要我配合,那么我就配合吧!
万一要是真赌了,我也不怕你,哼,你也有份!
……
果然,真堵了!
堵了半天的车,我在车上睡着了。
夕阳西下,天空中不禁生出一种悲凉之感。
到地方一看表,竟然打了一百八!
司机。
你挺专业啊!
一块八一公里,这都能把羊城打穿了!
不过,为了生活,我可以忍。
刘帘住的地方离梦珠江不远,但可以看得出来,基本上属于一个城中村。
楼房很密集,道路很狭窄。
便利店门口,坐了一群不穿上衣的憨憨,在打着一副下满了焊的扑克。
楼上的麻将声此起彼伏。
巷子口的几个美女抽着烟,时不时地朝路边招手笑。
看她们的样子,很美,打扮得也挺时尚,就是不知道在等谁?
这环境。
瞬间让我安心了许多。
突然,一只黑色的小东西从我的脚边穿过,吓得我一哆嗦。
再定睛一看,垃圾堆里竟然爬了一只小猫那么大的老鼠!
刘帘的家在八楼。
我爬了上去,敲了敲门。
接着,她单手提着一把长达半米的西瓜刀就朝我走了过来。
寒光闪闪!
开过刃的!
一刀就能把我的双手都给砍下来!
吓得我直接从八楼跑到了六楼。
楼道里传来了刘帘的声音,“哥,你人呢?”
“你先把刀放下,再和我说话!”我战战兢兢地回道。
然而,她却把刀给收到了背后,十分客气地说:“哥,上来吃西瓜呀!”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你不要以为我好骗,吃西瓜,哼!里面肯定埋伏了一堆人吧?”
“你等等!”
话音刚落,她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这倒让我有些好奇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错怪她了?
我又缓缓地上了一层楼。
只见刘帘把西瓜放在了扶手上,冲着我笑道:“哥,你看,西瓜!”
还真是个西瓜!
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接过了西瓜,我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家虽然只有二十几平,但很耐看,风景如画,曲线诱人,十分赏心悦目。
空气中还有一股熟悉的蚊香味。
低头一看。
什么档次?
竟然和我用的是一个牌子!
她把刀拿进厕所洗了洗,又出来了。
“你,一个人住?”
对此,我表示很好奇。
刘帘反问道:“你看这里还能塞得下另一个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咯?”
“你这人真有意思!”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来,猜猜这西瓜是什么颜色的,还跟上次一样,我们打个赌,要是输了,得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啊?!
这个问题,相当于在问一个大学生,一加一等于几?
但大学生往往会给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答案,比如:等于14,因为,一个星期加一个星期等于14天。
又比如:我不是很确定,但一加一绝对大于二。
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绝对大于二!
可惜了,我就是个小学生。
想让我上当,哪有这么容易?
不过,她既然敢这么问,就肯定有问题!
我看了一眼西瓜,颜色正常。
再伸出中指和食指的第二关节敲了敲,发出了砰砰声。
这种情况下,西瓜百分之一百熟了。
没熟或者有积水的西瓜声音清脆,根本就不是这个声音。
刘帘不屑地说了一句,“哟,看不出来啊,还挺专业!”
专不专业我不清楚。
但我清楚,很挺。
我哈哈大笑,操了一口东北话,“红色,绝对的红色,必须——滴!”
可她一刀劈下去。
我傻眼了。
里面。
竟然是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