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精诚能射碎玻璃,在我意料之中。
可他弹骰子的手法,却在我意料之外。
竟是梅爷教给我的保命绝技——剑指流星!
来不及多想,我手抓骰子,从他手中接过了黑布。
在我蒙上双眼前,最后盯了一眼目标。
一个优秀的射手,从来不在眼,而在于心。
以我的水平,想打碎红酒杯并不难,可毕竟没在这里练过,姑且先试试如何吧!
蒙上双眼,风铃之声依旧,一手“剑指流星”,全力一击。
骰出杯碎。
仔细一听,骰子该是飞了出去。
八成力道,骰子再出。
啪的一声!
力道还是大了些,再次飞出塔外。
第三颗,五分力道。
这回骰子掉在了桌子上,发出滚动之声,随后又掉在了地板上。
我扯开黑布,看向蒋精诚,冷笑一声,“蒋先生,这下我们打平了!”
此情此景,他似乎早有预料,拍手赞扬道:“你是千藏浪子六什么人?”
话音刚落,我内心不由一颤,他怎么知道我跟梅爷有关系,难不成,是刚才这一手“剑指流星”暴露了身份?
回想起与千门蜂派丁二河比试之时,他说我一手“剑指流星”,一手“京城飞声”,必有来头。
如今看来,这两手保命的绝技,很有可能是梅爷通过某种手段赢来的,而我面前这位蒋精诚,极有可能是这一手“剑指流星”的传人之一。
我佯装不知,“我不懂在你说些什么!”
蒋精诚叫嚣道:“哼,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这手‘剑指流星’,除我师傅一门以外,可就只有千藏会,所以,你只能是他的关门弟子。”
“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今天,我要替师傅把面子争回来!
小子,你若输了,必须得替你师傅去我师傅坟前磕个响头,若是我输了,从此以后,绝不再为难你!”
“可以,但现在骰子没了,酒杯也碎了,该如何是好?”
“无妨,等我一会儿!”
说罢,他走到一个木箱子旁,开始翻找起来。
这时,沙糖橘扯了扯我衣角,向上一指,示意我溜之大吉。
但我,却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理由很简单,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南千王彭九真这回招来的人,可都是千门翘楚,哪怕我们现在开溜,到上面也一定会遇上另一个难缠的对手。
到时候,闯关可就真变成了车轮战,我将疲于应对,难以招架。
万一不小心输了,我将会失去江南千王这一强大外援,去参加天下第一蓝道大会时,可就真变成独自一人,孤军奋战了。
不一会儿,蒋精诚已将桌子收拾完毕,这回,六个红酒杯照样排成一排,只不过,杯中套了六个啤酒杯。
他再次拿出三颗骰子,说道:“这回,我们不蒙眼睛,玩一个‘仙人入洞’,一人三颗,看谁打进啤酒杯的骰子多!”
“好!”
我暗自庆幸,这回总算是有些难度了!
弹骰子的力道得把握得恰到好处才行,使巧劲,力求打穿两层杯子,而杯子不倒。
若是直接投壶,这距离极有可能会把骰子弹出来,更何况现在是直接比,根本就没有练习的机会。
不过,见蒋精诚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应该练了无数回。
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万幸的是,这回,他先来。
只见他凝神屏气,抬手一弹,叮的一声脆响。
红酒杯轻轻晃动了一下,那颗骰子在啤酒杯中晃荡个不停。
没等骰子稳定下来,他抬手又弹出一颗骰子,第二个红酒杯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情况。
接着,又是第三颗。
兴许是太过于自信的缘故,这颗骰子弹得稍微有点偏,打碎了红酒杯的杯柱,功亏一篑。
他一脸不爽,递给我三颗骰子,“小子,别高兴得太早,有本事,你全打进去!”
我自知难度,没有跟他多费口舌,接过骰子,使出八成力道,将骰子弹出。
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
那颗骰子并没有打进啤酒杯,更没有被啤酒杯弹出来,而是卡在了啤酒杯与红酒杯的夹缝之中!
蒋精诚得意洋洋,发出一阵奸笑,这令沙糖橘很不开心,她紧紧握着两个拳头,随时准备动手。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虽没有如仙人入洞般洒脱,却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
平复一下心情,朝小橘地点点头,回头对准红酒杯,重新发力。
全力一击,准确无误地打在啤酒杯里。
再来一颗,又和蒋精诚打了一个平手。
他不再趾高气扬,转而讪笑一声,“包大师,不错嘛,不打旋转照样能入洞!”
“少废话,你还想比什么?”
“别急嘛,包大师,既然我们都是这招‘剑指流星’的传人,倒不如直接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你看如何?”
“你的意思是,我们玩个‘画地为牢’?”
“不错,相隔三米,原地不动,一人三颗骰子,击中对方多者为赢家,若是脚离开圈子,直接判输,你看如何?”
“好!”
蒋精诚见我答应得如此爽快,喜不自胜。
一手递给我三颗骰子,另一手掏出一根粉笔,在我脚下画了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圈,自己则走到了三米开外,也画了一个同样大小的圈子,将后背对准我。
他回头看向沙糖橘,央求道:“这位小妹妹,帮个忙,喊个开始如何?”
“可以!”
能以后背示人,足可见他对这场比赛充满信心,
可既然他将后背对着我,我也不能白占这个便宜。
为以防不测,我掏出一颗铜骰子握在另一手备用。
“三,二,一,开始!”
小橘一声令下,蒋精诚一转身,一颗骰子向我飞来。
可就这个距离,我弹骰子能打中苍蝇,更别提一颗骰子了。
随手一弹,便是两颗骰子撞到了一起。
蒋精诚见状,用尽全力,又是一颗骰子向我飞来!
吧嗒一声,骰子再次被击落。
这下子,我们都只剩下了一颗骰子,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可他似乎早有准备,一招“暴雨梨花”,竟向我投来了一堆粉笔!
我下意识一跃而起,把腿撑出一个大字型,才堪堪躲开那十几颗粉笔头,却也没忽略那趁我落地之际飞来的最后一颗骰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乍现。
手起骰落,伴随着“哎哟”一声,高下已分。
蒋精诚一脸愤恨,“臭小子,你这招不是‘剑指流星’!”
我伸手指向自己脑袋,又轻轻摇了摇,嘿嘿一笑:“是不是‘剑指流星’又如何?
弹骰子,不仅要够快,够准,还得学会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