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刘帘虽已学会快速记忆法,但充其量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打字员。
可现在看来,她似乎背着我偷偷练了这么几手。
只见她左手用左手三指持牌,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将牌用力挤压,拨牌,弄出一个“孔雀开屏”,将牌正面展示了一次。
拨到一半时,用力挤压,弄出一个“压力回扇”,这招的原理与“赌神拉花”类似,都是挤压牌的效果,好看,但没什么用!
紧接着,她将牌收拢后翻转,抽出一张牌,横叉在整副牌中间,将边角理整齐,左手双指夹住内侧牌角,右手轻轻一拉,做了个“双层开扇”。
此时,我特别想问一句,刘帘,你练牌,主要是为了哄小孩子吗?
可下一秒,她便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只见她将牌合拢,左手小指一扣,快速抽洗起来,莫非是酒鬼黑胖曾用过的“称心如意手”?
刘帘啊刘帘,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出来么?
这招用好了,确实能够称心如意,可万一被人抓千,就会变成“称心如意”的字面意思——
手没了!
不过,就今天这状况,我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毕竟,在座的都不是外人。
或者说,大家都知道,彼此之间是老千,便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请!”刘帘嘴角含笑,将洗好的牌伸了过去。
这副牌洗得极有问题,我隐约看见,她在收牌时早已搭好了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张黑桃2。
可熊胜天并没有多想,随手一切,果真切出一张黑桃2.
他眯眼笑道:“白二小姐,一起吧!”
“好,熊老前辈,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乎,二人大战变成了三人争霸。
或者说,是二对一。
与斗地主有所不同,关牌每个人都是十七张,且黑桃3必须要先出。
刘帘毕竟刚学称心如意手,虽给我发了三个2,却忽略了这一点。
牌局就这样开始了。
我和熊胜天不为所动,只有刘帘在习惯性地插牌。
“哈哈,这把运气不错,黑桃3在我这里!”
熊胜天的眼睛再次咪成了弯月。
“4!”
当刘帘将牌打下去的那一刻,熊胜天摆手道:“慢着!”
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抬眼一看,竟然是四张3带QKA!
这种牌,明显有问题,可我却不敢私自炸下去!
如果三张2带5一炸,三连对一出,我只剩下一对4、一对7加三张散牌,实在是没有赢的把握。
“过!”
刘帘秀眉紧蹙,也说了声过。
熊胜天嘴角一撇,淡然道:“双关!”
竟然是三6三7带两对的飞机!
没错,他出千了。
可我却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刘帘在展示的时候,51张牌整整齐齐,一点问题也没有。
如果现在查牌,出千的人反倒变成了我。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熊胜天并没有藏牌。
因为,他和几乎所有成名老千一样,在打牌前会习惯性地脱下外套,并将袖口卷上去。
关于这点,梅爷曾有过解释。
没泡过妞的人,最喜欢把女人挂在嘴边;没读过书的人,最喜欢捧本字典;家境贫寒的人,张口闭口都是怎么赚钱,嘴里叼着烟,心里留着血。
而老千,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老千,常常会把外套脱下,再把袖口卷了又卷。
万万没想到,熊胜天本人虽然没有出现,假白天行为了《兰艾难分》不择手段,竟请来一个成名老千。
我正猜测他的真实身份时,“熊胜天”已经将牌拿了过去。
“杨兄弟,你可输我34张牌了!”
我嗯了一声,有种无力之感。
他将牌快速收拢,随意拉了几次花,然后把牌在桌面上弄出一个扇形。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我扫视了一眼,51张牌,一张不多,一张不少,而且多出来的那张红桃7,也消失不见!
卧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孙效国啊孙效国,你浪费了我多少脑细胞!
你不是说这个熊胜天,只会千门幻术,对赌术一窍不通吗?
但很快,我便否认了这一想法。
哪怕他不是熊胜天本人,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七十二变?
除非,孙悟空的坟头会冒烟,二郎神嘴馋炖了哮天犬!
我又打量了一眼,发现他桌面叠洗的手法非常到位,一双大手把牌遮得严严实实,除去底牌以外,我竟看不到任何一张牌!
随后,他简单抽洗了几次,将牌推到了我们面前。
刘帘当然会把这个机会留给我,可我看不到牌序,只能乱切。
一张8,我这边先发。
由于他洗牌手法极度专业,所以他发牌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生怕他再次整活,发底,发二张……
牌局再次开始。
这一回,黑桃3再次来到了他的手上。
只不过,这回变成了四张7带358。
眼见刘帘眸光一闪,作势踩了我一脚。
看来,多出来的那张7在她那里。
直觉告诉我,手法没问题,应该是扑克牌本身的问题!
熊胜天问道:“要不?”
“过!”
见我不抓千,刘帘也只好忍气吞声地敲了一下桌子。
接下来的一幕,再次令我震惊。
四张4带36Q。
尼玛!
不玩了!
我手上三张4,你告诉我,你手上的四张4是怎么变出来的?
心中虽不愿意就此输下牌局,可却无计可施,我长叹一口气,“过!”
“过!”
“三张2,双关!”
啊?!
这一手牌,三个炸弹不说,三张2都在手里,想输都难!
打从学千起,我就没见过这么脏的局!
可越是这样,我越深知其中的利害,也只能嚼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把牌翻转过来给扣上。
然而,刘帘却不这么想,那种生长在骨子里的正义,绝不允许她对此事熟视无睹。
她呵斥道:“慢着!”
熊胜天笑道:“白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这牌有问题!”
“哦?是吗?来人!”
一声令下,船舱内涌入了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他们一个个手上虽没带家伙,却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我和刘帘,心里不由一怵,顿时感觉有些势单力薄。
眼见我们不开口,他将桌上的牌收拢,又随意地在桌面上展示了一番。
神迹再现!
仔细看了一眼,51张牌,竟然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熊胜天淡笑道:“既然白二小姐认为这牌有问题,那我们再换一副牌!”
为了安全,刘帘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可这一幕,不禁让我产生了一个疑问:
难道,这副牌真的会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