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梯门被打开时——
里面的情况出乎我们意料。
空无一人!
我心平气和地告诉刘帘,“你别冲动,对面楼里不一定是袁疯子本人!”
啊?!
见她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只能娓娓道来。
正所谓:千门千局有八将,八将少五不做局。
这里的“五”,并不是指五个人。
而是指在一个局里所扮演的五种角色。
拿“水漫金山”这一局来说。
躺在病床上的桃子姐,就是诱人入局、散布谣言的谣将。
医院里那一大帮黑衣人,就是在实际操作的正将。
在这局中,正将也是弃子!
弃子者,鱼饵也!
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只要能起到作用就行。
而可乐,则被动地充当了反将,若不是他将袁疯子的消息散布出来,我们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至于藏在台天文望远镜后面那个人,实际上起到了一个风将的作用。
你以为他是在观察病房,实际上,却在洞察全局。
一旦有可疑人士出现,他就会立即通知这个局的局眼——袁疯子,赶紧跑路。
所谓局眼,可以是八将中的任何一将,同时也是破局的关键。
然而,这背后必然还有一个指点袁疯子的提将,所以,这回我们只能碰碰运气,没有必赢的把握。
叮,一楼到了!
听我这么一说,刘帘的步子明显放缓了许多。
她悄悄地问我,“如果你是袁疯子,你会怎么干?”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先把人散出去,然后在医院附近等风将的消息,确定安全以后,我再混进去,进医院穿一身黑,混淆视听,出来之时换套衣服就好了。”
“这是正常思维,可你别忘记,他是袁疯子,虽然疯,但更狡猾!经过这么一闹腾,炮局明哨、暗哨全都暴露的情况下,他要么已经探视完毕,要么不打算看了!”
“按你的意思,他不可能再出现了?”
刘帘噗嗤一笑,“按你的说法,我们先把风将抓到再说,在部队里,这也叫观察哨!”
上车,我们先是在医院附近绕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什么可疑车辆后,直奔对面的大众酒店。
仔细地数了一下,风将的位置,在酒店十三楼左数第四个窗子。
这时,玫瑰打来了电话。
“喂,姐夫,你们在哪里呢?医院这边都乱套了!全是统一服装的黑衣人!”
“乱就乱吧,既然中计,那索性就将计就计,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带回去审一遍,这些人,基本上都有点问题,抓回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好吧!”
这两个字中,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儿失落情绪。
电话挂断,车子也已开到酒店停车场。
我弱弱地问了一句,“就我们两个人吗?”
刘帘笑着反问道:“你傻呀?今天没化妆,就这么上去,你想暴露啊?再说了,你有执法权吗?”
我摇了摇头。
刘帘淡定地拨通电话。
这回,她没有瞒我,直接打开了免提。
“喂,是关队吗?”
“对,我是关国强,你是哪位?”
“你不要问我是谁!赶紧过来羊城中心医院对面的大众酒店!”
对面愣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
“靓女,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哪位?”
“十三楼左数第四个窗子,不准打灯,不准响铃,开自己车,有条大鱼,来晚了,人就是被你放跑的,自己去和上面去交代吧!”
啪!
电话挂断,根本没有给这位关队任何反应机会。
拆手机,烧电话卡,换上一张新卡,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比上回抓萧天龙时要熟练得多。
“帘,他会过来么?”
“他关国强要是不想在大队长的位子上干到退休,就会亲自赶过来,而且,十五分钟左右应该能到!”
说着,她看了一眼手上的天王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去一楼大厅买瓶饮料,再回来和我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可万一人从前面跑了怎么办?”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文望远镜有多贵!总得带走吧?现在都快下午五点了,正是出租车交班时间,基本上打不到车,想立马走,总得有辆车!”
就这样,我们一人拿着一瓶健力宝,静静地在车里守株待兔。
伴随着一阵阵刹车声,大众酒店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接着,刘帘提起墨镜,看了一眼时间,不咸不淡地说道:“13分29秒,还行,马马虎虎算过关!”
“帘,那我们是继续在这里看戏呢,还是走呢?”
“你说呢?”
我正襟危坐,装模作样地朝她敬了个礼,“领导,我听你的!”
“当然是回家啊,我麻将都还没记熟呢,他们内部的事情,玫瑰自然会去处理!”
“遵命!”
“诶,不是这么说的,一般只说‘是’,有安排时,才会多加一句‘保证完成任务’,懂了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我手下,就没带过你这么丑的兵!”
车辆启动,刚前进不到五米,就被拦了下来!
这,也许就是“顶风作案”的代价吧!
看来,大金杯被眼前的炮局叔叔,“准确无误”地锁定成可疑车辆了。
咚咚咚!
随后,车窗摇了下来。
炮局叔叔出示了一下证件,对我们说道:“您好,正在执行任务,请立即下车,配合我们检查!”
眼前的叔叔,庄严肃穆正气凛然。
而我心里,慌得一批。
因为,这车上还有一大捆西瓜刀和两把消防锤!
最关键的是,刘帘后腰处还插了一把手枪!
看来,什么事情都是有征兆的。
想不到,刘帘刚才说过的什么“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从容不迫地对着那名炮局叔叔,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同志,请你等会儿!”
说罢,车窗又被摇了上去。
刘帘瞪了我一眼,“你也转过去!”
“哦!”
会是什么秘密呢?
没有镜子,我默默地拿出了一个手机。
想当初,她那里一边藏了张IC卡,一直没机会知道另一边藏的是什么?
哈哈!
还真被我给猜对了。
要不然的话,一边大,一边小,可就不好看了!
一本发酵了三个月的证件终于浮出水面。
在一众炮局叔叔的目送下,我们离开了停车场。
我好奇地拿过证件,眉头一皱,“李娜?你到底叫啥?”
“我真名就叫刘帘,没骗你,这本假证件,是刚才来羊城那会儿,找玫瑰临时办的,当然要用个最常见的名字,女同志一般叫李娜,当然,叫王静、李静也可以!”
“这都能混过去?”
“诶,那位炮局叔叔级别不够,识别不出来,见上面盖的那个章是真的,也就让我们蒙混过关了!对了,等下回家,记得帮我烧掉!”
她不慌不忙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件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一样。
而我斩钉截铁地回道:“是,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