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郁还真没想到池嘉鸩会突然自爆。
在他看来,对方隐藏秘密到最后才是正常的……他又回忆了下小说里的剧情,在十年后诺特星球半人半虫生物出现后,池嘉鸩可是立了大功。
现在听说实验室根本就是他的老巢,岑郁表情顿时微妙起来,他怎么感觉这件事是池嘉鸩在自导自演呢?
这么一想,池嘉鸩也是蛮黑心的,岑郁琢磨了下,“亚当和夏娃是谁?”
他其实还想问,地下五层里的那些东西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池嘉鸩左右看了下,最后他找了个干净的石阶坐下,他低头看着身旁的位置,然后又抬眼看着岑郁,用眼神示意他坐在自已的身边。
岑郁不动。
池嘉鸩就这么抬眼看着他,用行动表示岑郁不坐下来,他就不说。
岑郁走过去坐在了那石阶上,他侧头看过去,“说吧,我听听看。”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池嘉鸩说。
岑郁立即站起来。
池嘉鸩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不过我能从实验记录里,猜测到一些真相。”
岑郁这才又坐下。
池嘉鸩干脆缓缓讲述了自已知道的那部分故事——
正如他们先前猜测的一样,亚当和夏娃分别是“父亲”和“母亲”,池嘉鸩思考着如果去描述这件事,在他看来,岑郁作为一个全然的人类,尤其是Alha,多半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故事的。
“我的母亲。”池嘉鸩说,“是一个男性Alha。”
在熟知虫族是怎么一回事后,这不是个秘密,“人类无法用正常分娩的方式生下虫族。”
在池嘉鸩这个半人类看来,虫族能够让人类怀孕就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反正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只能是Alha。
“Oga理论上可以生下虫族,因为孕囊的帮助,他们可以让虫族用稍微正常一些的方式出生,但是虫族与Oga信息素互相排斥。”所以只能是Alha。
至于Beta不在虫族考虑的范围内,Alha的身体和精神力可以成为虫族幼崽的养料。
从某些角度来说,这是寄生。
它们杀死宿主出生。
“生下我的那个人也是Alha。”池嘉鸩说。
岑郁知道他还有剩下的话要说,于是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等着池嘉鸩说下去。
“他的伴侣是一只王虫,高等级的虫子更容易抽干母体的精神力。”
池嘉鸩看着自已掌心中刚刚出现的烧灼痕迹,“按照正确的发展,我会在半年之后破开他的肚子诞生。”他转头看着岑郁,“但是出现了意外。”
“意外?”
“他变成了Oga。”
岑郁的脸上顿时出现了诧异的神情,“但是Oga……?”
“是。”池嘉鸩说,“但因为是突然转换的,所以他的精神力依旧能够供给,再加上有了孕囊的帮助。”
“再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池嘉鸩突然道,“或许是意外,也可能是什么别的原因。”
“他和那只王虫一起被诺特星球实验室的人找到。”
“那只王虫快死了,所以它什么都做不到,甚至无法维持类人的拟态。”池嘉鸩说。
“他稍微好一些,但那群人从未见过怀着虫族的Oga,所以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池嘉鸩对岑郁说,“过去的东西我并不知情,这些都是我从实验记录里知道的。”他思考了一下,“为了让他可以活着,我是被人工取出的。”
池嘉鸩看到的实验记录里,记载了针对他们的大大小小的各种实验。
“那只王虫精神力几乎完全枯竭,这也是他快要死掉的原因。”池嘉鸩说。
岑郁还记得自已在模拟机内看见的王虫……想到池嘉鸩就是这一支的,他心底突然冒出了个想法。
总不会他在模拟机里看见的那个王虫,就是池嘉鸩的父亲吧?
“王虫的精神力也会枯竭?”岑郁问。
在所有关于王虫的资料中,它们的精神力好像无穷无尽,与人类完全不同。
所以岑郁很难想象,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只王虫的精神力完全枯竭,还被地下实验室的人抓到,成为了研究目标。
“是。”池嘉鸩说。
“只是一个猜测。”他对岑郁说,“他们有猜测王虫精神力枯竭的原因。”
岑郁递过去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
“为了让幼虫不把母体的精神力吸干。”池嘉鸩说,他看着岑郁,“幼虫以Alha的精神力为食,同为虫族的精神力对它们来说显然是更好的东西。”
岑郁刚想下意识询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之前的母体都会死亡,下一秒他就觉得这是个蠢问题。
因为他们不在乎。
人类Alha是幼虫的养料和耗材,比起奉献自已的精神力到枯竭,显然这种方式更被虫族接受。
“虫族没有子嗣的概念。”池嘉鸩说,“多一个幼虫,与其说是多一个孩子,不如说是家族里多了一个战士。”
“最开始提出这个猜测的研究员被人嘲笑了很久,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虫族冷漠没有感情,它们是天生的杀戮机器,除了掠夺没有别的本能。”
“爱。”池嘉鸩说,“对虫族来说太奢侈的东西。”
“但是除了爱,有什么是能够让王虫不断奉献自已的精神力,直到死去之前的那一刻?”池嘉鸩问,他也是真的好奇,似乎和实验室里的人一样困惑。
在实验记录里,王虫被抓到后,还是撑了很久才死去。
他死掉后,身体被拆解,他们想要找到更多的东西研究,夏娃也在幼虫离体之后长时间陷入昏迷状态……因为实验室拆解的动静太大,终于被虫子们找到了它们消失已久的王虫。
之后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诺特星球的那件事。
“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池嘉鸩说。
“你是怎么离开诺特星球的?”岑郁是真好奇。
他当然想起了地下建筑物里看见的空壳,他猜测池嘉鸩就是这个时候离开的。
“和你想的一样。”池嘉鸩知道地下建筑物里发生的一切,所以也知道对方早已经看见了那个空壳。
“我从里面钻出来,趁着混乱进入了飞船。”池嘉鸩说,他比划了一个飞的手势。
“没人检查证件?”
“至少没人会怀疑一个外表5、6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