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泽浑身一紧,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似的。他下意识的掐住了姬郴的脖子。
那一瞬间,姬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那笑容仿佛是解脱了一样的快感。几乎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渗出鲜红的血。
鲜血顺着他毫无血色的唇角划出一条血线,又一滴滴的滴在淡黄色的衣襟上,如同一多多盛开的红梅。
“杀了……我吧!”姬郴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无限的悲凉。
千泽惊诧中猛然松开手。
与此同时,姬郴的身子猛然软软的倒了下来。
千泽下意识的接住了他的身体,急切的喊到:“殿下!殿下!来人啊――”
门外立刻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数不清的侍卫,婢女和太监们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瞬间跪了一屋子。
千泽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来不及思考,冲着人群嘶哑的喊到:“快去找太医!秦寒!快去啊!你们他妈的都死了!”
有几个反应敏捷的侍卫率先跑了出去。
慌乱中,千泽感到姬郴的挣扎。
他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姬郴满身的鲜血,和他那张死人般灰败的脸。
千泽只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扶着太子姬郴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则在床边跪着。
见姬郴的脸色越发灰暗,千泽下意识的喊到:“殿下,你挺住啊!秦侍卫领人去找太医了,很快就会回来!”
然……
姬郴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浑身痉挛,自顾自的说:“让我……就这么死了吧……千泽……你知道我……我其实……”
“……生不如死……”
那低沉的话语断断续续……
满屋子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这一刻,千泽忽然就不恨姬郴了,或者,他本就不应该恨他。杀自己父亲也是姬郴的父亲,公子姬光出的主意,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何况如果这个时候太子死了,他们所有人都得陪葬!想到这里,他紧紧握住姬郴的手,紧张的说:“不!殿下,你一定会没事的!”
姬郴的脸上回光返照般露出一丝血色,他看着千泽仿佛,只是一个哥哥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中充满了怜惜。
“放心……我会和父皇说明……”他艰难的喘息着:“我不会让……让你们陪葬的……”
千泽皱了皱眉头,看着以往高高在上的太子,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也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殿下,奴才……”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千泽下意识的用眼角的余光向门外扫视,只见见吴王阖闾带着太医院使,几个太医紧跟其后大踏步走了进来。
千泽缩了缩身子,将头低的更低。他感到有个人慢慢逼近,目光中一双明黄色的纹龙靴子停在自己面前。
片刻后,头顶上传来阖闾阴深的声音。
“太子怎么样?”
接着是太医院使谭荣的的声音:“启禀陛下,太子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又服用了大量的……”
“什么?”阖闾厉声问到。
“臣……不敢说……”谭荣哆嗦着说。
“你他妈说还是不说!”阖闾的声音阴冷的吓人,千泽再次偷眼望去,只见一柄锋利的宝剑正顶着谭荣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