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模糊,让人辨不清真假。
千泽再次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你的父亲现在在哪我还不清楚,不过再过几天――我想他就会出现在庆忌王子那里。”
屿辰一愣,粗暴的抓住千泽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问:“你怎么这么清楚他的行踪?你说!是不是你设计好的?”
千泽任凭屿辰抓着他的衣领,一动不动。他只是苦笑了一声,语带讥讽的说:“你有没有搞错?若真是我设计陷害你的父亲,还会让你活着在我的面前蹦哒?”
“……”屿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还是信了千泽的话,默默的松开了手。
千泽目光灼灼的盯了屿辰很久,却并没有埋怨他的意思。他低声说:“这些你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对你的父亲会有一个全新的认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屿辰像是默契般,没有再次追问,只说了一句:“谢谢。”
房顶上有一刹那的静默,月光如薄雾般轻轻撒下,笼罩着这片阴深的地方。
脚下的监狱里,偶尔传来有人可能是用刑后或者生病痛苦的呻吟声,在这静谧中听起来毛骨悚然,也更加诡异。
“走吧!”千泽整了整衣衫,拍了拍上面的茅草,低声说:“你跟着我过来!”
说完,不等屿辰答话,便先一步跃到另一间房顶。
屿辰只好跟着他跳过几处房顶,千泽忽然拦腰抱住屿辰,一跃而起。
两人稳稳的落在对面的小山丘上,屿辰就听千泽低沉的声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救你是否正确,这是监狱正后方的小山,这里没人,你快些离开吧!”
屿辰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千泽,想再说一声谢谢,又觉得有些多余。自己刚刚已经说过两次了,再说未必显的矫情。
何况,在救命之情面前,一句谢谢显的实在太过苍白。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学着父亲的样子在千泽面前抱拳行礼,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着黑暗中走去。
千泽看着屿辰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黑暗的丛林里,才缓缓的收回目光,扭头向着监狱前门快步走去。
片刻功夫后,他已抄近路来到了监狱的一侧。在那里,他遇到了几个担任警戒和搜寻的士兵。
“怎么样?有情况吗?”千泽问。
“没有。”一个士兵小头目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答道:“报告太子舍人,我们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劫狱者。”
千泽背着手,上下的大量着那个小头目,很久才慢悠悠的说:“好,干的很好。你们辛苦一下,继续警戒,以防万一。”
被夸奖了两句的小头目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连忙答道:“谢谢太子舍人的夸奖,我等一定不负使命!”
就这样千泽装模作样的巡视了一圈。
他疲惫的回到营地自己的房间,匆匆的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少年好看的脸庞。
――是他吗?
一个念头在千泽的脑海里再次升起。
千泽不断重复的问着自己,又无奈的摇摇头。
年龄也不对呀!
当年救下自己的少年,明显比自己还大几岁的!而面前的男孩,看着也就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啊!明显比自己小着好几岁呢!
想到这里,千泽很是自嘲的揺了摇头,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