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突发意外, 宋潺整场宴会上都盯着那个中年男人,生怕他搞事情。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点奇妙的事情,他好像能够控制自己, 将标记留在对方身上?
有这个发现还是因为在他一转身的时候, 中年男人不见了, 对方挂断电话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提前离场去了停车场。
宋潺正懊恼自己盯丢了的时候再一眨眼,刚才注视着的人又出现在了他眼前,只不过这一次的位置是黑漆漆的停车场。
宋潺眨了眨眼,盯着红酒杯恍惚了一下, 在祁狰叫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刚才看你一直走神。”
祁狰谈完生意还以为宋潺是累了,不由有些抱歉。
宋潺古怪地回过神,将眼神从停车场收回来, 暂且放过了这个疑似被他打过标记的人。
“没事, 可能是有点瞌睡了吧。”
这会儿也已经十点多了,困了再正常不过。
祁狰转身和宴会主人打了个招呼就回来了。
“走吧。”
宋潺有些惊讶:“你不多留会儿吗?”
听说这种宴会上谈生意的人不少, 大家都忙着拉拢投资,他们这么早就可以退场吗?
祁狰摇了摇头:“不用, 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今天也没什么事了。”
“再说,你不是困了吗?”
他神色自然, 丝毫不觉得只是因为室友困就离开有什么不对。宋潺见祁狰这样说了,也就不客气了。
两人出了宴会回家, 宋潺一进门就开始研究自己新开发的“标记”功能。那会儿在宴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就想着盯着这个偷拍的人, 结果莫名其妙对方就被他标记上了。
隔着那么远, 那个中年男人看不清楚,但是宋潺却看清楚了, 对方在被他盯了之后后颈上的皮肉下好像多了一个游移的印子,像是蛇一样在游动着。
他皱眉回想着在宴会上再次看见那个中年男人不见时的表现,注意力集中了一些,对方的状态就又呈现在了眼前。
只是这一次叫宋潺惊讶的是——这不是个爱慕苗连乌的人找来偷拍的狗仔吗?怎么住的地方这么奇怪?
宋潺愣了一下,视线中那个中年男人出了宴会之后没有去见雇主,反而开着车一直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他眼前晃了一下,就看到中年男人转身一变,居然穿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古里古怪的。
宋潺:……
这特么怎么那么像什么神秘组织的接头场面啊。
等等,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再怎么心大,看到这个中年富商换衣服的时候宋潺都意识到了不对,这诡异的氛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什么爱慕者干的,反倒像是什么反派聚会一样。
郭炎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他,在出了宴会,鬼鬼祟祟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跟踪他的人之后,他就一路开车到了郊外的观星台这边。
观星台是a市的一处私人景点,更是灵知学派在a市的聚头点。他今天在宴会上得到了有用消息,立马就拿着照片来找了接应人。
灵知学派这些年一直隐藏在阴影中,也不止是观星台一个聚集处,只是上一次的文笛是由观星台的会员负责的,因此郭炎一有相关消息就来了这边。
因为提前通知过,接应人看到他突然来也不意外。只是在他拿到照片,看到照片里的两个人之后才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叫宋潺的还和苗疆那位大蛊师认识?”
雌雄莫辨的声音从黑袍内传来。
郭炎点了点头:“我刚开始也以为苗疆那位是来找岔,毕竟宋潺是跟着祁狰来的。以苗连乌痴恋祁狰的传言,不对宋潺出手都算好了。”
“结果……”
他似乎也难以理解:“苗连乌给了这个宋潺演唱会的门票。”
接应的人显然不知道郭炎在现场看到的奇怪场景,还以为苗连乌是隐忍不发,这时候沉思询问:“你觉得苗连乌在演唱会上对这个普通人动手的可能性多大?”
他第一反应就觉得今天晚宴上苗连乌是因为有祁狰在现场不好动手,所以暂时忍了下来。打算之后诓骗那个普通人去演唱会上然后借机除掉对方。
苗疆的蛊师向来都是手段隐秘,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对方也还能借口推脱,他自觉自己想的十分正确,郭炎虽然觉得好像现场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是也没有证据,这时候被接应的人一说迷糊起来,竟然觉得也有可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
宋潺听得嘴角抽搐,阿这,这群人脑补的也太厉害了吧。
大美人把他骗到演唱会上怒下杀手?这是什么恋爱脑情节?在这本书里根本不合逻辑好吧。
宋潺第一次觉得无语,然而两个人却都觉得自己想的很对。
灵知学派的接应人想了想,想到他们这一次的观察计划,决定让这个锅狠狠地扣在苗连乌头上。
“把声诡放出来吧。”
“趁着这次演唱会,正好可以让祁狰和苗连乌决裂。”
至于宋潺这个好像和龙虎山天师关系不一般,又认识苗连乌的普通人,当然是意外死在这一场撞诡事件里引发两方矛盾了。
最近特殊管理局在查灵知学派,高层的人当然也有察觉。不用多想,他们都知道这次彻查绝对和祁狰脱不了关系。
毕竟他们之前有一次案子犯在了对方手上,那时候高层就注意到了这位龙虎山天师的怀疑,只是当时对方没有证据按捺不发而已。
现在对方身为龙虎山的继承人,再次怀疑上他们,更叫他们心中忌惮,这次如果能用声诡的事件拖住祁狰,让他无暇插手灵知学派的事情就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商量着,很快定下了计划,而正在开口的郭炎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颈隐藏在皮肤下的异样。
宋潺被迫听了一耳朵的阴谋,还是关于他自己的,视线里,两个同样穿着灵知学派衣服的人似乎因为自己天才的计策还得意的笑了两声,叫他表情复杂。
这群人的表演.欲.望怎么这么强烈?
他都没在这儿这两人还能演起来,甚至还开始分功劳了。
他眨了眨眼,确定对对方的计划没有遗漏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开始思索着原著中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什么。
他一个路人,戏份居然这么多吗?
不,宋潺很快打起.精.神来,他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怎么会被各方势力注意到,有这么多内容。这显然是灵知学派在给他特意加戏啊!
其心可诛,可恶。
简直太可恶了!
……
祁狰这两天总是发现室友在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刚开始看着的时候他还不明所以。等到宋潺再一次看过来时,他打坐的姿势顿了顿,抬起头来。
“怎么了?”
刚去厨房洗了一个苹果的宋潺望着他,一想到自己是因为和主角团关系好,被反派盯上的,这时候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坐姿端正的室友认真地看向他,宋潺摇了摇头。
“没什么。”
“就是最近有点心累。”
心累?
祁狰不能未卜先知,暂时还不知道宋潺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后思考着道:“今天做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一句话,宋潺表情收回去一点也不幽怨了。
“多加点糖。”
他喜欢吃甜口的。
祁狰笑了一下,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即使是在家里打坐对方依旧气质洒脱,刚刚站起身的动作叫宋潺忍不住看花了眼。
随即扶着自己的腰想,不羡慕,不羡慕。
扭扭蛇嘛,就不要那么多仪态了,舒服最好。
蛇要那么端正做什么,谁见过哪条蛇是坐直的,要是真有蛇这样直起身子,恐怕对面的人不仅不放心,还要吓死了。
宋潺心满意足的瘫在沙发上,想着周末的事情。在思考了好几天之后,宋潺觉得——他还是得去。
灵知学派的那群人已经盯上他了,看样子不把他弄死挑拨离间不甘心,他如果这次不去肯定还有下次。
这次因为标记的缘故,他好歹还知道对方的计划呢,下一次就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宋潺眨了眨眼,心累的叹口气,决定明天走之前多跟祁狰要点保命符。毕竟他只是一条柔弱无辜的扭扭蛇,虽然看起来眼神比较好,身体比较软,或许关键时刻能钻墙逃跑,但要是墙太牢固钻不过去,万一被打就不好了。
……
周六,苗连乌一早起来就开始在衣柜面前皱眉。衣柜里的衣服全是近两年的新款,很多刚刚出来就被苗连乌买下了。
但是看着衣柜里一件件的限量设计款,苗连乌越看越不满意。
“就这些衣服了?”
管家叫苦不迭:“这一柜子都是这个季节的新款。”
“您不是之前最喜欢吗?”
因为第一次见祁狰时苗连乌穿的皮衣,所以之后几次见面,他都特意换上了一身最新款的皮革,这一柜子的衣服也是。
只是今天苗连乌看着柜子里衣服越看越不自在,看演唱会,穿什么皮衣。在管家还要介绍时,他冷咳了声。
“今天祁狰又不在,换件衣服。”
哦,祁天师不在啊。管家放下心来,只是却拿不准苗连乌要穿什么,用眼神疑惑地示意大少爷讲明白点。
苗连乌:……
他皱眉想起那天晚宴上宋潺和祁狰一块儿出现时穿的西装,顿了一下,微扬下巴,别别扭扭道:“我看柜子里西装还有几件。”
“今天穿西装吧,省的买下放灰。”
管家:……
大少爷是这么勤俭持家的人吗?
怕西装放下落灰,他不会是听错了吧?
也许是对面脸上见鬼了的表情太明显,苗连乌眯了眯眼,管家立刻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