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亲自授课?”
慕听雪愕然,定定地望着无涯,目光中显出了迷茫。
摄政王什么身份,竟然愿意给自己的养子当老师?
这事儿怎么品着不对味呢。
“对。”
面对娘亲的迷茫,慕无涯点了点小脑袋,给了个无比肯定的答案,“泽宝说了,学生只有我和他二人,摄政王殿下已经允了。”
慕听雪又愕了,这并不是孩童一时兴起的戏言,而是晏泽和晏泱父子商议过后的决定。
摄政王总共才见过她家涯宝一次吧……
“无涯,你喜欢军事么?”
“打仗什么的儿子不懂,但儿子知道太平乃是将军定。”
慕无涯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儿子希望若是再遇到被公孝少爷欺负殴打的情况,也能有还手之力。”
慕听雪觉得,这个萌宝还是蛮有志气的:“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摄政王除了嚣张跋扈的名声不好,其他都好,硬实力强的离谱。
放眼整个云煌国,除了晏泱就找不出第二个战神了,他军事技能肯定是点满的,从没吃过一场败仗;至于武功方面,据说五年前那场宫变的时候,先帝曾经重金收买了天机榜上有名的九大武林高手,摄政王以一对九,反杀了五个,被其中一个毒佬下了毒,还顺利逃脱了。
“这世上应该再也找不到在军事和武功方面,比泽宝的爹更好的老师了。”
慕无涯得到了养母肯定的答复,唇角溢出一抹极浅的弧度。
这孩子生性不爱笑。
脸上能出现哪怕一丢丢的笑容,都说明他此刻是极开心的。
慕听雪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白狐帽子:“什么时候开课,我送你过去。”
“木耀日,未时。”
慕无涯把信纸摊开,指着最后一行给她看。
慕听雪知道,古时候的人,是不说周一周二的,他们用“七曜”来称呼一个星期的七天,月耀日是周一,火耀日是周二,水耀日是周三,木耀日是周四,金耀日是周五,土曜日是周六,日曜日是星期天。
所以,摄政王给无涯上课的时间,是每周四下午13时至15时。
“那就是明天咯。”
慕听雪取了孩子的练字帖,自己也练了起来,入乡随俗嘛。
儿子都在努力学习,她不学怎么行,这里可是云煌国异世界,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如果只是仗着那点现代知识就止步不前,早晚会翻车。
就拿她这一手狗爬毛笔字来说吧,现在最多就是批一下账册,看不出问题,若是日后让她抄个佛经、写个文章诗词,或者给宫里哪位大人物写信,丑字能被人笑话一辈子!
卷起来!
*。*。*
隔日。
慕听雪上午亲自去码头,接了一批粮食商船,共计十四船,是跟南边儿的富庶省份买的赈灾粮。
“这一批,五百万两。”
慕听雪直接付了钱。
南方粮商满意地收了钱:“素尘郡夫人爽快!一分不差,跟您这种讲信用的人做生意,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如果有需要,随时再联系。”
送走了南方粮商,慕听雪就差府里的下人,把一袋一袋的米粮,扛到城内外二十个赈灾点去。
“站住!这米粮不许扛走!”
慕刘氏风风火火地就杀过来了,她双目赤红,充满血丝,像是要吃人一样。
那些扛米面麻袋的下人犯难了,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慕听雪,俨然把慕听雪当成了主心骨。
“大小姐,您看这……”
“继续搬,别管她。”慕听雪很是淡定,完全没把继母放眼里,“灾民还等着吃粮呢。”
“哎,好嘞。”
慕刘氏可气毁了:“慕听雪!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你今天早上从慕家账房支了百万两银子,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都说我是当家主母,可你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竟把我的家给当了!”
慕听雪云淡风轻地一笑:“这个质问,我可就要听不懂了。”
慕刘氏恨不得上去撕碎她:“那是我的钱!我的钱!是给玉河准备的嫁妆钱!”
上一次买了七十万石的粮,已经把家底掏空了一半。
今儿又来!
“什么你的钱?那都是爹卖丝绸赚的辛苦钱。都说人心似水,我瞧着您的欲望似海。”
慕听雪的笑容带着讥讽。
慕刘氏听不得这些,她只知道,“她的钱”又被这个继女拿去霍霍了,她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害。
“慕家若再任由你个贱人挥霍下去,早晚得破产!上下百余口人,都去喝西北风啊!”
抬起巴掌,就要扇继女的耳光。
谁知道,一个硕大的雪球,就飞了过来,正好砸到了慕刘氏的正脸上。
“呸呸呸。”
慕刘氏吃了满嘴的雪。
精心画过的妆容,立刻糊成了一片,雪化了就是水,古时候的化妆品可不防水。
慕听雪一转头,就看到了大清早就陪着自己一起来买粮的小包子慕无涯,正蹲着搓雪球,搓了一个他脑袋那么大的,抡起来——
“嘭”
发射!
慕刘氏年纪大了反应慢,第一发猝不及防,第二发又没躲过,这次被砸得,直接一个趔趄,仰倒在地,鼻血倾泻如注。
“夫人!”慕刘氏的丫鬟吓坏了,赶忙上去扶。
可论谁都没有料到,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周围的灾民,尤其是那些被饿得面黄肌瘦,冻得手脚失去知觉,就等着吃赈灾粮的人,纷纷学着慕无涯,搓雪球砸向了慕刘氏。
十个雪球、百个雪球,噼里啪啦跟炮弹一样扔过去。
场面一度失控。
“别砸了,别砸了!”
慕刘氏几乎要被雪球给淹没了,左躲右闪,也避不开。
高高的发髻都被砸散了,衣服上全是雪印子,鼻血和雪水混在一起,流了满脸。她哀嚎着,在丫鬟仆人的掩护下抱头鼠窜,最终躲到了轿子里。
一身伤,好不狼狈。
“刁民!一群刁民!”慕刘氏捂脸痛哭,“用我的钱,吃我的粮,还打我……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都是慕无涯起的头。”丫鬟一边帮主母整理仪容,一边告状。
“那个小贱种!”慕刘氏咬碎一口银牙,“动不了慕听雪,还治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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