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秋天，县城里不像大城市有那么多污染，秋日的阳光不用穿过厚厚的雾霾，就直接从蔚蓝色的天空透过阳光洒在教室里。
虽然说是到了秋天，不过九月刚开始的日子还是热的和盛夏一样，少年少女都还穿着夏天的短袖校服在课桌上趴着。
这节课下课后是每天的课间操时间，也不知道是哪个领导想的，用凤凰传奇的绿旋风当做课间操音乐，土到就算是在县城的城乡结合部晚上跳广场舞的大妈都不会用这首歌了。
现在跳广场舞的大妈都还是跳鬼步了，天知道怎么潮成这个样子。
“张居，你和石小鸟两个人留下来做值日，这周扣分了你们两个自己知道后果。”
做值日本来应该是轮流着来的，两人一组，按照学号轮流打扫卫生。每天课间操的时候，也有轮流检查的班级派人到每个教室检查。
“行。”我和小鸟有气无力的趴着答应，上周五的体育课，我和小鸟两个人列队的时候打闹，被抓了个正着，作为惩罚负责这一周的值日。
随着极具穿透力的音乐响起，卫生打扫也开始划水起来了。简简单单的擦完黑板，把垃圾桶清理了之后就等着来检查。
我一向自诩是个叛逆的小青年，有凳子我就不坐，偏偏要坐在课桌上。还要透过窗户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刚好早上十点过的太阳不在我仰望的证明，要不一会还得低头揉眼睛。
在天空中留下第三架飞机拖出来的长长白线后，两个小姑娘结伴而来。小姑娘有点眼生，但是手臂上红色的袖圈我可太熟悉了。
这是检查来了。
我和小鸟陪着俩小姑娘满教室的转悠，地板是扫过拖过的，黑板是用水和抹布擦过的，垃圾桶刚清理了，应该问题不大。
“地上有纸屑，扣一分。”小姑娘的声音如同出谷黄莺一样好听，和青春漂亮的脸蛋非常的搭，可是这词不是什么好词，这意味着一周白干。
“妹妹，行行好。那纸屑不是地上的，地上已经打扫干净了，那么大的纸屑咱们肯定也不能看不见不是，”这我能让小姑娘把分扣了？“那是从那个同学课桌上刚掉下来的，没准是被绿旋风的音乐震下来的。你看别的地方多干净……”
小姑娘没听，径直去了隔壁教室继续检查。
我给小鸟说让他先收拾收拾那个纸屑，我追上小姑娘一路跟着求情，一直走到了小姑娘检查完所有教室，最后回到她自己班级。也许是当时口绽莲花说的小姑娘开心了，分最后还是没扣。
高一六班，挺好。
解决完这个问题，课间操已经结束了。从一楼的教室到三楼的教室，我觉得我至少需要两分钟才能跑到。可惜时间不是那么的巧。当我还在二楼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响。
于是我慢了下来，也不跑了，反正都是迟到早点晚点也无所谓。到了也是罚站，晚点去晚点站。就是走廊里有监控，不然恨不得这一层楼爬上半小时，等还有五分钟下课的时候再回去。
“报告！”时间拖不了，磨蹭到教室门口还是得喊一声报告。也不等老师发话，自己走到座位上拿起书就站着。
坐在后排就是好，罚站都不用往后跑。
英语老师目视着我行云流水的动作，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放弃了。转过头继续她的教学任务。
我靠着墙，一脚支在凳子腿上，继续斜向上的仰望蓝天。
县城不大，但是距离旁边的市区不远，也就三十分钟的车程，到机场更近一些。天空中老是有飞机起飞降落，天气好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天空中一道道白色的线条云。
十六岁的小青年梦想在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就破灭了。小青年在童年的时候近视，当他刚想飞上蓝天的时候，就只有当乘客这一条路。
“小鸟，兄弟口才确实了得吧，服气不？”下课后我找到发小夸耀自己的功绩：“这次没扣分，还得是看哥们儿出卖自己色相。”
话是这样说，但是十六岁的小青年也没有想到，此后的一周时间里，那个绑着高马尾的小姑娘课间操的时候路过高一十八班的教室总是红着脸在门口望一下就算检查过了。
一直到了周五的时候，天气和周一一样晴朗。
小姑娘没有和前几天一样，一晃就跑了，而是在后门的门旁把我叫了出去，递给了我一张叠好的纸条。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被表白了？
小鸟在座位上转过上半身看着我和小姑娘在后门说话，显得有些沉默。
“……”
纸条上面写了些什么，到现在早就忘记了，不过在纸条之后倒是顺利的加上了联系方式。想来应该也是简单的说加上个联系方式，毕竟小姑娘班级负责检查也就这一周的时间，刚好我负责值日也只有这一周的时间。学校说大不大，但没有联系想要再次见面可太难了。
“所以，你是被倒追了？”小鸟在小姑娘红着脸走掉之后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到。
我也有点懵，这个妹妹是什么个情况？我虽然扪心自问算得上是有点小帅，但是也不至于帅到这个地步。
绿旋风的播放已经到了尾声，同学也都快要回到教室里了，我把纸条塞进衣服里，回到座位上琢磨这个事情。
不一会教室里的声音就和菜市场的声音相差无几，持续了几十秒或者一分钟时间，伴随着铃声和语文老师高跟鞋走在走廊的声音，又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我还是和以往一样，坐在最后一排，靠着窗户也靠着垃圾桶，习惯性的支着头望着天空中飞过的飞机。只不过脑袋里面想的东西和之前想的不太一样，这次多了一个身形苗条，个子看起来高高的，总是红着脸，绑着高马尾的声音清脆好听的小女孩。
“本周获得卫生流动红旗的班级有：高一一班，二班，三班，九班，十六班，十八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