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训队外出回来以后只安心的休整了三天。第四天我被通知收拾行李去特勤中队报到。
我们集训队几乎大多数人都去了特勤中队,去了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老熊没去,他回到二中队去继续当他的司务长了。我因为听指导员说过,所以我隐约知道又是比武。
具体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特勤中队门口,好家伙,这里最少有300人,我们被点名分成好几个小队。人数还不统一,我们小队30人,人数最少,别的小队有60人的,有80人的,还有40人的。
大约站了能有10分钟,我们三十人被一个少校带走了,后来知道,他是我们这队的负责人,是师部作训部的正营职参谋。我们上了2辆依维柯,然后车开出了市区,直奔南口,南口,第二次我又来了。
到了营地我们开始分班,其实就是分宿舍,组建临时班集体。不过这次比较爽的是,一个班里只有4个到5个人。我被分到3班,班里4个人,除我之外有三期士官王建臣,二期士官张海波,一期士官张勇。这三个人都不是熟悉,我作为30个人中唯一的新兵,这次又没有老兵带着,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些老炮子,真有点发怵。
放好东西以后我们到操场集结。少校参谋给我们宣布了这次的任务。9月份BJ总队组织特勤大比武,BJ总队是军级单位,也就是说属于全军比武。这次我们这30个人是专门挑出来的射击队,都是平时射击成绩相对特别好的人。不过最后参加比赛的只能上8个人,也就是说我们这30个人中将有22个人被淘汰。少校同志宣布明天开始正式训练,4点钟集结。
吃饭,洗澡,然后回到宿舍,我惊讶的看到张海波和王建臣在玩手机,当时一愣,到底是老兵油子,竟然用上手机了。张勇躺在那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我们四个人都是单人床,所以没有上铺,我坐到自己的床上,想了想,恩,跟这几个老兵搞好关系,然后可以借他俩的电话给王玉打电话,不过她写信估计我暂时收不到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4点,我们被哨兵叫了起来。组织我们取枪,搬子弹箱,我当时就有点儿纳闷,30个人搬了有50几箱子弹,这是要干什么这是?然后吃饭,上车去靶场。到了靶场,少校同志下车,我看见那辆军用吉普后面下来一个上校,黑黑的脸上有点儿踌躇满志的意味。
我们列队在南口的大操场上,少校参谋整队:“稍息,立正!”然后给上校报告。
“参谋长同志,射击队集1合完毕,应到30人,实到30人。请您指示。”
“稍息!”
“是!”少校同志入列。
“同志们!”中校同志说话了。大伙立马立正。这是部队里我认为最没意思的一个礼节,当你稍息的时候,如果有领导讲话,他一张嘴就等于给你下了一个立正的口令。不过没关系,他马上会说:
“请稍息!”上校同志环视了一下众人,开始正式讲话。“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某部作战参谋长,我叫韩天平。未来的3个月时间,我将带领你们进行射击训练。30人中选拔8个人,淘汰率高于择取率,所以,希望大家都能高度重视,我可以告诉你们,子弹管够,绝对让你打到手软,但是这些子弹都是国家花钱造的,我们不能白打,要打出水平来。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枪每天打完都必须仔细擦枪,从今天开始枪就是你的媳妇,你的对象,你最亲的亲戚。但是有一点,从今天开始,你们手上的枪,谁也不许碰缺口和准星,因为你们的枪都是经过严格校枪的,精准度绝对没问题。最后,我强调一点,子弹无眼,训练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清楚没有?”
“清楚!”
“好,现在放枪,先跑一个五公里!”
没搞错吧?大早上起来迷糊的,先跑一个五公里!不过没办法,跑吧。把枪放好,我们就开始跑。
五公里结束以后,我们进行射击编组,每15个人一组,第一组打的时候第二组负责压子弹,第二组打的时候第一组负责压子弹。射击条件是按照比武的要求,100米胸环靶,八一步枪精度射击,10发子弹1分钟之内打完。因为有了时间的要求,所以感觉压力比较大。每轮打完我们都要跑过去把自己的靶纸撕下来,再贴上新的靶纸,把打完的靶纸写上自己的名字,跑回来交给韩参谋长。第一天训练感觉真的很过瘾,子弹打了N多,总之靶纸我就交上去有百十来张了。
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中午简单的在靶场吃了一顿送来的烩菜和馒头,下午接着打,一直打到晚上天黑了,挂灯打夜间射击。第一天比较平安,因为平时都是比较稳定的射手,没有灯被打碎,后来的日子,经常有人为了能休息一会儿,故意把灯打碎。
一直打到晚上8点多,我们被告知编组射击结束。然后回去集结。当时部队有个规定,就是带出多少子弹,都不能带回去,必须在靶场打完,于是我们过瘾了,打消耗。
所谓打消耗,就是消耗子弹,剩下的子弹均分给每个人,然后自己压到弹夹里,去体验射击的快感,因为急着回去,几乎每个人都把保险开到了连发的位置。那感觉,真爽!
带回以后我们开始吃饭,伙食很好,真的很好,大块的牛肉还有水果和面包,听说这是我们集训队的补助高的原因。然后又擦枪,说到擦枪,不得不说一件事儿,我的糗事。
因为以前都没擦过枪,都是老兵擦。三期士官王建臣告诉我“哎,小家伙,擦完枪一定要洗手,不然不要上厕所!”
“为什么啊?”我不解的问。
“因为枪油有腐蚀性?”张海波在旁边接话说。
“枪油有腐蚀性跟上厕所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有点儿迷糊。
“你傻啊?”因为坐在一起,张勇也过来接茬。
“我真没明白,班长咋回事儿啊?”我好奇心很强的看着王建臣。
“哈哈,小张,你给他讲讲!”王建臣对张勇叫小张一点儿不为过,因为后来我听说张勇是王建臣带过的新兵带的新兵。
“你上厕所怎么上?”张勇问我?
“站着上啊!”我还挺理直气壮。
“那你手扶着啥?”
“。。。。。”我无语,老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手上有枪油把你那传宗接代的家伙事儿给你烂没了咋整?”张勇说完仨人一起笑。
我当时窘的都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但是我还真没记性。过了不几天,我一次擦完枪就去了厕所,因为一直惦记着王玉高考的事儿,我就走神儿了,忘洗手就解决了。
完事儿了我就特别后怕,每次擦枪那枪油去污特别厉害,我真有点儿害怕了。于是,我决定问问王建臣。擦完枪洗澡,我特别认真的对重点部位进行了清洗,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因为我们射击队是单独在一个营房,所以管理上稍微松懈一点儿,我“出事儿”那天很热,我和王建臣就把被子铺在地上,然后上面铺凉席,盖着毛巾被在吊扇底下睡觉。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的问:
“王班长,我问你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说吧,抓紧说,说完睡觉,困死老子了。”王建臣困,我们都困,射击队每个人都困,天天12点睡觉,4点起床,不困才怪呢。
“班长,我今天擦完枪,没洗手。”我不好意思的说。
“上厕所了?”王建臣好像很紧张。他一紧张我更蒙圈了。
“班长,咋办哪,我洗澡的时候洗了,不能有事儿吧?”我着急了。
“海波,张勇,今天小唐擦完枪上厕所没洗手。”要不是我自认为打不过他,我当时非掐死他不可。
“哈哈,这回废了,小唐,你准备当太监吧!”张海波在那幸灾乐祸。
“完了,白瞎这么一个棒小伙子!”张勇也跟着好像挺惋惜。
“你们能不能行了,在一个屋住的战友,我都这样了,你们还笑?”我当时是真着急了,挺大个老爷们儿,要是。。。。那不就完了吗。
“傻小子,没那么严重,逗你呢。”王建臣看我真急了,“看把你吓的!哈哈”
“真没事儿啊班长?”我还是不放心。
“哈哈,没事儿,不经常去摸就中,不用枪油洗就没大事儿。哈哈”然后三个人放肆的哈哈大笑。
“新兵蛋子,真好玩。”张勇乐够了来了这么一句。我正好没处发泄呢。
“老兵油子,真缺德”我说完背过身去,把后背留给王建臣,嘴里叨咕着“说你们仨呢,一个好东西没有。”说完三个人又笑。后来这件事儿,被他们嘲笑了三个月,每天睡觉前几乎都会问我一句“小唐,上厕所前洗手没?
”第一次擦枪我耐心的听张勇给我讲了擦枪的几个重要部位,其实主要就是导气孔那里,也就是人们常见的枪管上准星后面的部位,那个导气孔是利用子弹旋转的力量反馈给枪击,达到自动退弹壳的作用力。如果导气孔不用枪油好好擦好,那么第二天打枪会很容易卡壳。
擦完枪,洗完澡,就已经12点了。我们回到宿舍我还没从兴奋劲儿里缓过神来,觉得今天打的太过瘾了。实在太过瘾了。临睡前,王建臣老班长吩咐我,小唐,去楼下告诉哨兵,叫咱们四点起床。我当时不得不佩服老兵的睿智,因为没有闹钟,而我们又睡这么晚,白天也比较累,怕明早起不来,所以直接告诉值班哨兵一班一班传下去早晨叫我们起床。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射击比武的时候打了100环,得了第一名,梦很怪,可能是电视看多了,还有个穿西服的外国人给我发了金牌,我举着奖杯看见王玉走过来了,我刚想喊她,就被人给摇醒了。
“哎哎哎!口水都流出来了,快起床了,3点5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