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手滑了。”陶月儿拍了拍手掌,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常瑜。
“你好大的胆子!”常瑜自然是愤怒不已,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五人要齐心协力共同进退的规矩,抬手就要教训陶月儿。
但此时的陶月儿跟过去已经截然不同。且不说她能听到旁人内心的声音,在失去伶之后,她对这个世界都少了许多的留恋,这会儿面对常瑜的挑衅,半点隐忍都不想有。直接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常瑜的脸上。
常瑜不可置信的看着陶月儿:“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常瑜拥有这世界上所有的妙法锦囊。这妙法锦囊无论是谁用,都只是暂时的借用,这东西看似是属于你的,但最终的受益人有且只有常瑜。
“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天才。”陶月儿道:“你从小就是铸器大师,更能想出妙法锦囊这样阴毒的法器,世所罕见。你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有资格登上天梯,成为通天者。但是……”
陶月儿顿了顿,道:“但是通天者,怎么能心肠歹毒,对他人毫无一丝怜悯之心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真,可若心中只有自己,你不可能服众,最终,也不可能获得你想要的位置。”
常瑜冷笑着,显然她并不认同陶月儿的话,可陶月儿力量远在她之上,她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听着。
“想清楚了我们就继续走,若想不清楚,我不建议让你留在这里。”陶月儿冷冷说完,常瑜没有反驳,陶月儿便当她默认了。
“那好,我们走。”
短短几句话,两个巴掌,就奠定了陶月儿的领导地位。季寒羽和白相景是不愿意和女子斗,而常瑜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斗不过。陈秋碧就更不用说了,一直都是陶月儿的跟班,她说什么都不会反驳。一行人离开了黑暗之地,进入了原野之荒。
荒原里人迹罕至,所到之处,青山绿水、鸟语香,就是没有人。而这里的天空与人间一样,有朝霞、日暮之分。也有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之势。
“得找个地方避雨。”眼看着天空乌云滚滚,陈秋碧大声提议。
“别喊,我长眼睛了!不需要你提醒。”常瑜对她长期没有好脸色,陈秋碧倒也不会跟她吵,被她一吓又躲在了陶月儿的身后。
“就地取材,自己建房子吧。”季寒羽指着周边的树林道:“这里这么的树,足够我们造一个房子出来。”
“那得造到什么时候?造房子不是一时能造好的,等你造好,这雨早就落下了。何况,这等体力活,你可以做,本皇子做不来。”白相景断然拒绝。
“那你们说怎么办?”季寒羽抱着长剑,看着众人。
眼下没有片瓦遮盖,等暴雨来了大家都会变成落汤鸡。陶月儿不得已,只能将自己的房召了出来,道:“住这里。”
在场之人,都是见过房的。但是凭空出现,还是多少有些惊异。
“一楼伶的房间不能住,我会给你们在外面造一间房,房间自己挑。秋碧,你跟我一起住二楼。”
“好!”
陈秋碧很快跟着陶月儿进了屋。而她进屋的同时,院子陡然扩大数倍,一幢同样的二层小屋拔地而起。常瑜、季寒羽、白相景都有些犹豫。
常瑜很快认清了形势,第一个走进了二层小楼,挑了一楼的房间居住。而季寒羽和白相景依然没有挪步子。
“你怎么不进去?”白相景问季寒羽。
季寒雨也问他:“你为什么不进去?”
“你为什么我就为什么。”
“不,我跟你不同。”季寒羽道:“至少,我没欺负过她。”
说完,季寒羽还是走进了屋。白相景愣了会神,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犹豫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如今居然要依靠当初欺辱过的陶月儿。在蓬莱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过去的傲慢实在是可笑。
很快,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陶月儿和陈秋碧睡在一个屋子,陶月儿当自己回了家,能洗热水澡、换干净的衣裳,二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开了些许窗户,听着窗外的雨声,在连日来的疲惫中,算是得到了休息。陈秋碧很快就睡着了。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而陶月儿却依然睡不着。哪怕身体已经分外疲惫,可她只要一想到伶死了,她的心就像空了一块。
半夜,陶月儿实在睡不着,蹑手蹑脚的下床,去到了伶的房间里,然后趴在伶曾经睡过的枕头上,这才觉得心稍微安定了些许。
可安定归安定,痛苦归痛苦。
假如失去伶,这世界与她,又有什么意义。
翌日,几人起床后,陶月儿已经做了一桌子点心、糕点。常瑜自然是不肯吃的,生怕她下毒似的。
“那些馒头绿绿的,能吃吗?”常瑜皱眉道。
她说的是三色开馒头,在李青竹的食谱里记载的很清楚。陶月儿道:“你不想吃就不吃,犯不着说风凉话。”
陶月儿原来是不会跟人对着干的,但自从伶死后,她像是突然血脉觉醒了一样,开始平等的对每一个人不客气。尤其是表里不一的人。
常瑜到底是没吃。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口腹之欲早就是最低级、第一个被抛弃的欲望。她断不会为了这种欲望而冒险。
但季寒羽和白相景却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他们在天梯中行走了许久,久到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而后又是在漆黑的地方行进,再在疲惫至极的情况下昏睡了一夜。这时候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而陶月儿的房里,用的最频繁的就是厨房。院门口的小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她的厨具。而后院里,也都是她自己种的菜。可以说不论在任何时候,她都能保证让自己饿不死。让住在房里的她和伶饿不死。只可惜……
陶月儿想到这里,眼眶突然就红了。
“你怎么哭了?”季寒羽惊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