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座云梯悄然出现在了陶月儿的小木屋边上。这梯子的形状与之前皇宫那个差不多,几乎是一比一的复刻。
皇帝老儿年纪大,再加上失眠多梦,醒得早。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住了。他揉了揉眼睛,道:“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身边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我也看见了。”
“这是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然后,他也不管那梯子是真是假、有没有危险,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快步跑了过去,踏上了第一层的阶梯。
“陛下!要小心!”老总管喊道。也是这一声喊声,惊醒了梦中的陶月儿。她推开窗户,便看见皇帝老儿发疯一样、兴奋的冲上了突然出现的云梯。
阶梯上很快因他的脚步而漾起一圈金色的水波纹路。仿若步步生。
此刻云梯四周还没有什么人,显然是皇帝第一个发现了这个梯子。太监总管在底下看着皇帝拖着年迈的身子,站在高耸入云的梯子上,心惊胆颤。
“陛下,您快下来吧!”老总管喊道。
“我不下去,你上来。你来,与我一同看看,这天地广阔。这视野辽阔……”皇帝越爬越高,一点儿也不在乎这梯子是真是假。
有了昨日伶的建议,以及他手底下人的尝试,他大抵知道这梯子或许就是伶弄出来的障眼法。可就算是障眼法,只要与皇宫的那一个一模一样,也能带给他一些程度的安慰——他也是踏上过云梯的人。他有可能夺回自己的王城。
天外,渐渐地有了人影。那是能够御剑飞行的玄清宗子弟正在向这边赶来。
皇帝老儿大抵也知道自己无力对抗这些人,只能带着不舍又走了下来。此时,陶月儿和伶也已经走了出来,站在了云梯之下。
伶照旧没有什么表情,可陶月儿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梯子瞠目结舌,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这简直一模一样!您是怎么做到的?”陶月儿依然称呼皇帝老儿为‘您’,并没有因为他稍有落魄就失去对他的尊敬。
这让皇帝老儿十分受用,道:“这不是我干的。”皇帝老儿似乎还要证明似的,问了一圈身边的人,道:“定然也不是他们。否则,这梯子早就建起来了。”
“不是你?那会是谁……”陶月儿十分疑惑。
给皇帝老儿出主意的是伶,皇帝他们一干老臣做不到,那么有这个能力做到的人,似乎就只剩下……陶月儿看着身边的伶,问:“是你做的?”
“不是。”伶很快便否认了。
“那会是谁?”陶月儿更加困惑了。
“或许是仙主他老人家呢?”伶道。
“不可能。”陶月儿道:“那边的云梯是假的,仙主怎会做一个假的云梯同流合污?”
伶却并不这样觉得。他讥笑道:“许他们做了一个假的云梯混淆视听、造成互相残杀的事件,引得皇城大乱。就不许仙主以牙还牙吗?毕竟,谁都不知道天梯选拔,是如何选拔的。也许此前仙主也没有什么想法,看到他们的梯子,便觉得这样也不错呢?”
伶每一个字说的都很认真,但其他人听来,都觉得是无稽之谈。
这梯子从何而来成了一桩悬案。但也只能悬着。因为很快,从皇城赶来之人便越来越多……为了避免受损失,陶月儿只得赶紧收起自己的房。让这云梯周边,除了皇帝的营帐,旁的什么都没有。
第一波赶到云梯周围的,是玄清宗的弟子。
陶月儿一看到穿着玄清宗衣服的人,下意识就是后退。她躲在了皇帝一行人之中,并且将红斗篷的帽檐拉了拉,似乎生怕对方认出自己。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伶走到陶月儿的身边,问她。
“到底是有过恩惠的人,不想起冲突。”陶月儿遇到这种问题,下意识就是躲避。在她的世界观里,玄清宗的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收留过她。她的确在玄清宗遇到过不公,但那不是玄清宗宗门的错。是玄清宗内的弟子的错。
“教子不善,也是玄清宗的错。”伶在一旁,冷冷地提醒她。显然陶月儿的良善之心作祟,大到伶都不得不听见。
陶月儿点了点头,道:“我保证,假若再遇到不公,不会再当缩头乌龟。只要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他若犯我,我必回击。”
得到了陶月儿的保证,伶满意许多。
但世事似乎从来不按照陶月儿的想法去走。很快,玄清宗弟子便开始圈地为营。
“从此处天梯以外,百丈之内皆由玄清宗接手管辖,你们速速离开。”玄清宗弟子大声宣布,而后,便有其他子弟拿起帷幕,要将这一处天梯包围起来。百丈之内显然包括了皇帝老儿的营帐。
“你们凭什么将此处包围?这里是我先发现的,是我的地盘!”皇帝老儿接连被赶走,早就已经不爽。再次遇到玄清宗的人,很是烦躁。
“凭什么?”玄清宗人冷笑了一下,直接拔出了佩剑,抵在了皇帝老儿的脖颈处,冷笑道:“你说凭什么?凭我手中的剑,足够了吗?”
“大胆!”
“放肆!”皇帝老儿早就吓破了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身边的人却下意识就喊了出来。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们只会喊,而在没有硬实力的人撑腰的状况下,仿佛一句笑话,无人放在心上。
“滚吧!老头。”很快,那皇帝就被玄清宗的年轻弟子推搡在地,他们所有人,包括陶月儿和伶在内,也都被赶出了天梯。远离天梯之外。
“天要亡我景国!”皇帝老儿痛心疾首,不敢相信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别哭了。哭有用的话,你们也不至于失去皇城了。”伶被他吵得脑仁疼,大声呵斥。
皇帝被伶这样一喝,倒是止住了哭,可愤怒却不减反增。
“那你说,该怎么办?”皇帝老儿问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