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坊烤鸭店,开业于明朝永乐十四年(公元1416年),距今已有286年的历史。
这家烤鸭店,以焖炉烤鸭为主,鲁菜为辅。焖炉烤鸭在烤制过程中不见明火,烤出来的鸭子,外酥里嫩,格外美味。
今天是祖应枢做东请客,海保到的时候,赵之壁和五格已经到了。
海保进门一看,没见着年羹尧和玛礼善,他的心里便有了数。
年羹尧和玛礼善,已经从六人组的朋友圈里,出局了。
交朋结友的事儿,肯定是扩大交际的圈子,再根据个人的喜好,逐步缩小。
大圈子里的小圈子,才是朋友圈的常态。
“保弟,就等你来了。”祖应枢一看见海保,当即起身相迎。
落座之后,在步军统领衙门里担任从九品笔帖式的赵之壁,笑眯眯的说:“保弟,你来迟了三步,当罚酒三杯。”
海保含笑道:“没问题,罚酒五杯也没问题。”
实话说,海保的肝内解酒酶异常之丰富。区区低度的黄酒尔,就算是千杯,又何所惧哉?
便宜坊内的雅间里,海保他们四个人,各据一方。
酒菜很快上齐了。
以他们这些二世祖的身份,个個都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啥没吃过?
吃啥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家聚在一起,彼此交流一下感情。
斟满了酒后,五格率先起身,一本正经的说:“来,为了三十年后,咱们这些人还能坐在一起痛饮,满饮此杯。”
这话说的漂亮之极。
众人齐声叫好,纷纷跟着起身,彼此重重的碰了杯。
开席之后,大家开始交流各自的信息。
祖应枢笑着说:“木兰围场的练兵台,莫名其妙的塌了,哈阁部气得跳脚,勒令限期修缮明白。”
海保听了之后,不由莞尔一笑,皇家的御用猎场里,居然也出现了豆腐渣工程。
哈阁部,指的是现任理藩院尚书,哈雅尔图。
哈雅尔图,姓鄂卓氏,世居辉发,隶于正蓝旗满洲。其玛法哈尔松阿,曾任盛京礼部侍郎。
五格笑嘻嘻的说:“也算是哈阁部的运气好。若是木兰秋狝之时出了这种不吉之事,那就有人要掉脑袋了啊!”
“是啊。不过,若论严重程度,白塔山上的信炮官兵,肯定会先掉。”赵之壁笑嘻嘻的说了一件趣事。
白塔山上的信炮八旗兵训练之时,因为操作不规范,导致信炮炸了膛。结果,内城九门的信炮都跟着一起响了,闹了一场巨大的虚惊。
康熙帝得知消息之后,考虑到影响极坏,并未追究信炮误炸的罪过。
顺治十年,朝廷在北海的白塔山上安放信炮5门,立旗杆5根,如遇到紧急情况,放炮为号。
京城内九门亦各有信炮5门,白天挂黄旗,晚上悬灯笼,随时候命。
只要白塔山一放炮,内九门也跟着放炮,发出警报讯号。
如今,白塔山的信炮,归步军统领衙门掌管。所以,赵之壁这个局内人,知之甚详。
“哎呀,原来如此啊,我还纳闷呢,那天内城九门放了炮,九门步军和前锋营、骁骑营等兵马,都吹号集结了。”
海保深深的看了眼赵之壁,心说,无论如何,老赵这个好朋友,他都交定了。
老四能够篡位登基,排第一位的从龙功臣,就是步军统领隆科多。
现在,赵之壁就在步军统领衙门里当差,简直是天助海保啊!
见大家都望着他,五格笑眯眯的说:“不瞒你们说,小弟亲眼所见,阿领侍居然贴着宫墙,公然小解。”
阿领侍,指的就是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
阿灵阿,姓钮祜禄氏,隶于镶黄旗满洲,太师遏必隆第七子,袭一等公。
论及家世,阿灵阿可真不得了!
阿灵阿,不仅是孝昭皇后的亲弟弟,还是德妃的妹夫,更是老四的亲姨父。
当年,阿灵阿刚进入朝堂之上,就凭门荫,被为授正三品的一等侍卫兼佐领。
不夸张的说,阿灵阿的起点,已经是绝大部分官员们不敢想的终点。
提及阿灵阿之后,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海保的身上。
众所周知,阿灵阿是铁杆的八爷党!
海保觉得很有趣,照道理说,五格是老四的小舅子,应该避开阿灵阿的糗事才是。
可是,五格却偏偏拿阿灵阿的丑闻开涮了。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至少可以从侧面说明,老四很不待见阿灵阿这个亲姑父。
对于八爷党的称呼,海保避之惟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搭上去呢?
“各位哥哥,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在都察院里,各位监察御史一向都是各行其事的状态。”海保见大家频频点头,便笑着说,“河南道监察御史王国昌,上疏弹劾庄亲王博果铎,其实是因为庄王的蒙古女婿当街辱骂过他。”
“哦……原来如此啊!”众人顿时恍然大悟,难怪王国昌吃了熊心豹胆,竟敢攻讦和硕庄亲王。
“我说呢,王国昌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五格觉得有趣,忍不住问海保,“你也是监察御史,我倒要看看,谁会第一个倒在你的弹章之下。”
海保只是笑而不语,有些信息可以交流出去。但是,涉及到弹劾的大事,就算是再亲的兄弟,海保也不可能吐露半个字。
实话实说,海保的第一次弹劾对象,至关重要。
因为,不仅老四和老八一直盯着他,就连康熙帝只怕也是正等着了吧?
这年头,既没有广播,也没有电视,更不可能有网络。
好朋友之间的信息交流,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在几个人的闲聊之中,朝堂重臣们的糗事,被一一揭开了盖子。
门外站满了他们的下人,根本不担心有人偷听。
散席时,五格提出去陕西巷内舒缓一下情绪,放松放松。
在清初的康熙朝,尚无八大胡同的概念。
陕西巷内的地皮便宜,很多伎院都乐意落脚于附近的胡同内。
因为海保不喜欢逛伎院,祖应枢和赵之壁,便一起看向了海保。
海保笑了笑,说:“岂有监察御史逛伎院之理?”
既然海保不想去,大家散了席之后,便各自登车回府了。
寒香领着丫头们,一齐在院门口迎接。
“爷,醒酒汤和沐浴水,都已经备好了。”寒香率先蹲身行礼。
海保抬了抬手里的折扇,轻声笑道:“都起吧。”
沐浴的时候,海保把寒香拖进了浴桶里,很是畅快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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