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最后的绝地武士，破局人
北境这一年的冬季，发生了一场震惊全境的血色婚宴，在婚宴中敢于拔剑向战神库拉格的那七人，被无数人在私底下誉为绝地七武士。
那场婚宴的惊天刺杀中，巨狼部族的老狼首死了，鹰山部族的血鹰伯拉罕也死了，死去的还有火鸟部首、蛙人部首、磐石部首、海雀部首。
七人之中，最终只剩一人在刺杀无望后逃了出去。
那人也被誉为：最后的绝地武士！
……
烛火通明的雾鸦首领长屋，随着道恩从拂恩海峡返回，巴纳德首领连忙召开船长会议。
“道恩，婚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着这么多名部族首领的死去，整个北境的上空，都被横上了一柄彩虹桥。
“暗中刺杀的发起者，火焰人努比斯叛变，又或者说，他本来就是站在库拉格的那一边。”道恩回忆着当时发生在婚宴中的场景，面对其他几人的质问，已经可以得到确认努比斯策划了这一场斩首突袭。
在座众人隐隐叹息一声，想不到火焰人才是这场刺杀的发起者，更想不到这最为关键的刺杀一环，却是个背刺者。
事情已经很明显，库拉格私底下早已联合努比斯，其以自身牵头突袭之名，把库拉格一统北境之路的那些硬骨头挡道者头目聚集在一起，最终以一场血色婚宴，全部解决。
真是好算计！
倒是还逃出了那么一条漏网之鱼，但已影响不了大局。
只要库拉格不把全境所有部族往死里逼到齐心反抗，那么等他解决掉那七个部族的麻烦，一统全境就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
道恩接着道：“库拉格定然是和北境的另外三位大将做了某些额外协定或是让出了某些利益，不然巨鹿扎尔基不至于过来，更不用说在婚宴中出手帮其杀了一人……前一两年，战鲸和长爪都还在为了争夺矿山的占有权，关系处于十分紧张的地步。”
“老狼首是怎么死的？”对于这一名同时代的老家伙战死，老人心中隐隐生起兔死狐悲的感慨。
“死于彩虹桥之下。”
深邃的眸孔划过回忆，“其他五人，海雀首领死于巨鹿之手，磐石首领死于斩首大剑，火雀则是第一时间被努比斯背刺所杀，其后这位火焰人又杀了蛙人首领。”
“血鹰伯拉罕，在和库拉格交锋的过程中，被食人魔格里因从后方用铁链锁颈拖行而亡。如今这位昔日的囚徒岛霸主，也取代血鹰，成为新的北境三大凶人之一。”
七人之中，最终只有灰烬之剑昆恩重伤而逃。
“库拉格婚宴之后的意思呢？”老人问道。
既然解决了几名大敌，不可能不推行他的部族合并。
“他的意思，只有一两百人的小部族合并归于战鲸管控，大型乃至中型部族仍然维持原来各自的模式，但要是对外境开战，需要无条件接受兵力征召。”道恩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这就是库拉格的高明之处，先从小部族开刀，至于中大部族，随着一次次征召，早晚也会变成小部族。
这样的条件明面上也可以被中大部族接受，毕竟人家先前说的‘部族合并’显然是要把自家房子推倒，那么人们自然不肯。而现在，却是说只在房子上开一个窗户就行，就格外容易被人接受。
为了那么一个窗户，大部分部族都不可能冒着被灭的风险去和其拼命。
他继续道：“库拉格还提出了一个想法，大致意思是为了维持和加深各个独立部族领的关系，决定扩充他的灾厄死士团，现在已经改名叫做灾厄骑士团，增加一批见习灾厄骑士，并希望每个独立部族都去一名足够分量的年轻战士，未来一起共享建国荣耀。”
说白了，就是去一名质子。
话里的隐喻和威胁也很明显，没有共享到建国荣耀的那些部族，以后好自为之。
“随便派一人过去不可以吗？”索菲娅没有在座其他人那般聪慧的脑子，问了一句。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样的空子可不好钻。”道恩解释道，“灾厄骑士团，即使是见习灾厄骑士，必然也会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能力加入，随便派一人过去，要不会死在考核中，要不就是被遣返。”
老人苍老的眸子划过一抹无力，以库拉格的人格魅力，加入灾厄骑士团的各部族年轻天才，未来是否会转换门庭也很难预料。
那时，持续了千年的部族时代，或许就真的要消亡了。
“他的这个想法准备什么时候实施？”老人问了一句。
“没说，料来会在解决掉血色婚宴中参与刺杀的那几个部族之后。”
深邃的眸孔看向老人，“为防情况有变，我准备过几天就带人前往西欧，先拿回巴索摩掠夺到的那笔钱。”
“嗯。”老人点了点头。
随着老狼首死去，灰烬昆恩也回到剑狼部族，战鲸和两狼之间必然会有一战。局势的变动，雾鸦得留下战士以防万一，明年前往西欧的劫掠之旅怕是得停下来。
若是战鲸在战争中表现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大，被两狼拖入战争泥潭，到时雾鸦或许也可以去插上一手。
刺杀局之后，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一旦等到战鲸彻底击败两狼，北境将彻底被彩虹桥笼罩，再无人能阻挡库拉格的野心，雾鸦消亡到时怕就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要想插手也并不容易，库拉格必然给大将部族让出了某些利益，否则不至于连先前有嫌隙的巨鹿都去参加婚宴，努比斯更是背刺了刺杀联盟。
对于雾鸦这样的强悍战力，库拉格不可能没有考虑，自家大概会被隔壁的黑鱼部族盯死，又或者已经把雾鸦的领地允诺给了雷德蒙。
老人余光略过目光深邃的中年人，心中隐隐有所叹息：
道恩非常不错，坚韧不拔又善于隐忍，一旦露出獠牙，就是对对方的致命一击，如同巴索摩突袭队归来的那一天，那一场部族大会中骤然响起的惊雷。
放在某些年代，他一定是一名极其出色的首领。
可惜将要面对的不再是巴索摩，而是千年一出的战神库拉格。
道恩更像是一个弱化版的库拉格，一旦大势已去，哪一方面都不如对方，如何能敌，或许永远都不会有露出獠牙的那一天。
也或许……
老人布满岁月的眸子划过长河般的画面：
上了年纪的道恩在部族日渐衰落，连雾鸦的名号都被剥夺，只能私下怀念之际，忍辱负重了二十年的他，最终对着公国派过来的监察者发起了决然的突袭，公国监察者和其手下齐齐人头落地。
之后，面对很快大范围而来的兵锋，部族的女人将自身吊死在了一棵棵云杉树下，道恩和仅剩不多的战士，发出最后的战吼声，冲锋和湮灭在了血与火的画卷之中。
雾鸦自此彻底消亡。
眸中的画面尽数收敛：
还是得做另一手准备，留下一道后手，部族需要一个能破开死局的人。
……
船长会议散场，索罗斯兄弟并肩而行，朝着自家的大农场走去。
“兄长，你离开之后，部族正在酝酿着一场小风暴，你得有个准备。”修鲁特突然开口。
“部族又出了什么事？”
深邃的眸孔光芒不明，“难道是巴索摩又生起了事端？
“不是，巴斯提恩家的那一场大火，似乎有关于戈顿，伱得亲自去问问他。”
修鲁特说完之后，率先一步离开而去。
“大火？戈顿？”道恩略微疑惑。
前段时间先是着手对付巴索摩，然后就是北境的局势变动，还真没太过注意部族内的小事情。
巴斯提恩家的大火都过去了两个月，确实被忽视了，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事端出现。
此时倒是突然想了起来，在那场农场大火之中，还有着那名异瞳女孩的失踪事件，虽然现在已经找了回来，但失踪的原因显然存在着问题。
跟戈顿有关吗？
道恩换了个方向，前往中心居住地的索罗斯酒馆，了解了一些信息。然后朝着前些年戈顿升为船长后，自己送给他一个微小型农场走去。
雪地之中，戈顿离开的脚印还未被彻底填平，一路顺着脚印，进入熟悉的小农场。
视线中的一道身影，正在长屋门口的磨锋石上研磨着手中的剑器。
“道恩统领？”戈顿停了下来。
“嗯，找你有点事，那个叫做梅尔丽的巴斯提恩家女孩，是你去刺杀的？”道恩开门见山。
“是。”戈顿收剑入鞘。
“为什么要这么做？”道恩语气隐隐加重。
真是不让人省心，外边的局势够乱了，被自己如此看好的戈顿却还在窝里斗。
“其实并不是刺杀。”戈顿眼神清明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昔年他们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索尔当时给我的最后嘱托，就是让我给予那对兄妹一些磨难和历练，帮助他们更快成长。”
“有人能够作证吗？”男人问了一句。
“没有，索尔兄长不想被人知道这件事，独自对着我一人留下的话。”戈顿答道。
“也就是死无对证，现在雷利已经在准备对付你，想必你不可能没有察觉，你打算怎么解决？”
“怕是已经解释不清楚，以后他自然会知道我的苦衷。”戈顿叹了一口气道。
“那么我会来解决这件事，还有忘了那个嘱托，那对兄妹的经历，不需要再来自内部的磨练，有的是外部磨练他们的机会。”
道恩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目光掠过地面先前戈顿留下的微乎其微的脚印，眸孔深处一抹失望一闪而逝。
“索尔，你的梦想是什么？”当初那名战士第一次出发突袭时，自己曾这样问过他。
“我啊，成为船长，赚取财富，然后带领朋友和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不错的梦想，不过维京人的一生，可不会那么的衣食无忧，总会经历一些磨难。”
“那我希望所有的磨难都冲着我来，放过我的朋友和家人。”稍显稚嫩的脸庞展露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以那小子生前的光明硬朗行事作风，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说出‘让家人经历磨难’那样的嘱托。
戈顿，撒谎了！
想来是昔年的马夫经历，令戈顿成为船长之后，对巴斯提恩家并无好感，毕竟算是一种耻辱。
不过被刚才的一番敲打，以后不至于继续对巴斯提恩家出手。
无论是戈顿，还是雷利，两人都是部族的天才，遑论那个女孩最终也是没事。要是因为这么一点矛盾就死掉一名天才，实在是部族的损失。
……
月光之下，道恩走进巴斯提恩农场，见到女孩正在新建的牲畜栏内喂着两头斑点牛，兄长则在一旁练习着垫步。
垫步！！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真是成长的飞快。
长屋的烟囱上方，冒出大量的烟，想来身为家长的伊缇雅则是在做饭。
“道恩统领？”雷利侧过目光，注意到走进农场的高大身影。
外边的动静，伊缇雅也走了出来，对着这位不苟言笑的准首领道：“道恩统领，刚做好食物，一起来吃点吧。”
“不必了，我找你们说点事情就走。”道恩回道。
“统领请说。”
“我希望你们放下和戈顿之间的矛盾，刚从他那里了解到，是索尔当初的嘱托，令他对你们进行一些磨练。”道恩平缓的语气传了出来。
“这样吗？”
“是的。”
“没想到原来是兄长的嘱托。”雷利神情微微感慨。
“关于戈顿，你还有没有其它的疑惑。”深邃的眸子注视向视线中的鹰眸。
“没有了，既然是统领所说，那一定就是事实，不会有错。”鹰眸平淡无常。
“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道恩统领，托姆这次会烧我家农场，下一次醉酒后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雷利突然开口。
“你的意思是？”道恩回眸。
雷利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传出：“他的命。”
空气瞬间安静下去。
道恩顿了一会，道：“你们准备一下，过两天船队会去西欧取财富，不过任何战士都应该英勇的死于突袭战斗，在船队抵达西欧之前，也不能发生动荡。”
“明白了。”雷利回道。
这位准首领的意思，会将托姆安排进船队，在突袭战斗中发生些不留痕迹的状况，他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
ps：老人眼中的长河画面：借鉴-赛德克巴莱。
如果雷利没有穿越过来，那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中原本雾鸦的结局了。
如若没有他的穿越，梅尔丽幼年也就死了，再算上雷利本人，雾鸦会少掉两名大将之资，未来也不会有多少强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