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渊的话音落下,宋悦宁忽然觉得自己周遭一片寂静,仿佛有人按了静音键一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宋悦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因为震惊的缘故而变得空白迷茫。
她张了张唇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发出任何音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谢铭渊。
旁边的宋念安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很快回过神来。
她先是仰着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谢铭渊,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宋悦宁,然后抬起手肘小心翼翼的杵了谢铭渊的胳膊一下。
“谢叔叔,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你看,都把妈妈吓成什么样子啦。”
说完之后,她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蓦然瞪大眼睛,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谢叔叔,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跟你说的那句话,所以才……”
宋念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悦宁给打断。
只见刚刚还端坐着的女人不知何时起身,甚至将旁边挂着的包拿在了手中。
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让宋念安都吓了一大跳。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就算是闯了大祸,也没有看到过宋悦宁这样严肃的表情。
她有些不安的叫了声“妈妈”。
而宋悦宁则是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己的身边。
“抱歉谢先生,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我并不想感谢你。”
在牵好宋念安的手之后,宋悦宁这才开口对谢铭渊说话。
她看着谢铭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见她们,更何况,我现在的记忆已经不完整,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想起来,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这样草率的和那些故人见面,我认为是对她们的不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我不想见他们,所以抱歉谢先生,今天这顿饭我不会留下吃了,再见。”
宋悦宁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拉起了宋念安的手径直朝着包间外走去。
她甚至没给谢铭渊开口的机会,而宋念安虽然有些想要帮着谢铭渊说几句,但是在觑见宋悦宁现在的脸色之后,却缩了缩脖子,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现在的宋悦宁看上去实在有些吓人,她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宋悦宁的霉头。
更何况,今天谢铭渊安排这么一场“见面会”,也和她说的那些话有很大关系啊!
她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宋悦宁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谢铭渊看着宋悦宁坚决的背影,眸色沉了下去。
他起身,却没有追过去,而是站在原地问了宋悦宁一个问题。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这番话成功的让宋悦宁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没有转身,贝齿却紧紧的咬着唇瓣,直到在樱红的唇瓣上留下一道齿痕之后,也没有松开。
宋念安担忧的晃了晃宋悦宁的手:“妈妈,你没事吧?”
“谢叔叔,你不要再说话刺激妈妈了好不好!妈妈,如果你真的不想见那些人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说着便主动的拉着宋念安的手朝着包厢门口走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包厢的门把手,就见包厢门忽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侍者慌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先生,先生!这间包厢已经被谢先生包下来了,你不能进去,我们有规定,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好吗?”
很显然,是有人硬闯进了这个包间。
宋悦宁的思绪被这突发状况打断,还没来得做些什么,就见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阴影,紧接着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
“我是来找人的,不会麻烦你们,而且我和包间里的这位谢先生也是旧相识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他。”
宋悦宁听着这道熟悉的嗓音,轻眨了眨眼睛,在看清楚面前男人的面容后,惊呼出声。
“你是……陆盛?不,林澍北?”
这两个名字落入谢铭渊的耳中,让心情本就不大好的男人脸色愈发阴沉。
他抬手对着包厢门口一脸为难的侍者挥了挥:“这里没事了,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见谢铭渊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侍者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好的谢先生,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便带上门走出了包厢。
宋悦宁还处在茫然的阶段,她不明白林澍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迟疑着回头看了看谢铭渊。
“谢先生,林先生就是你说的故人?”
“你今天让我见的人就是他?”
宋悦宁现在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毕竟她还记得之前谢铭渊对她说过的话,他说林澍北并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并不知道谢铭渊和林澍北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和纠葛,但是光凭谢铭渊对她说那句话时候的语气,以及二人现在针锋相对的氛围,宋悦宁便能肯定,这二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谢铭渊看着一脸闲适悠然的林澍北,冷笑一声。
“当然不是。”
“林澍北这种人,你离他越远越好,和他靠得太近只会给你带来痛苦。”
对宋悦宁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冷声道。
“林澍北,看来这五年你真是把脸皮练的越来越厚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好意思不请自到了。”
明明被谢铭渊嘲讽,但林澍北却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悦或是愤怒。
他只是从容淡定的笑着,略略耸肩摆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什么不请自到,谢总可别误会我了,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找宁宁,可不是为了你而来的。”
“而且,听宁宁的意思,你是打算今天让她和顾家人相见了?既然是故人,那我自然也是包括在内的,所以……”
林澍北的视线落在宋悦宁的身上,眉眼中的柔情让宋悦宁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心慌。
林澍北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秦栀栀明明说过,谢铭渊才是她最亲近的那个人,那林澍北说这番话的意义是什么?
“所以我们之前果然是认识的吗?”
宋悦宁没再犹豫,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而林澍北则是点了点头,望向宋悦宁的眼底多了几分悲伤的情绪。
“宁宁,其实我们……”
话音未落,一道男声骤然插进来打断了林澍北的话。
“林澍北,你给我离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