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公寓楼下缓缓停靠。
就在宋悦宁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却见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先她一步推门而出,从后备箱内取出了一把雨伞,撑开之后走到了后座的位置,打开了车门,将伞撑在了上方。
宋悦宁当然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就是不想让她淋到哪怕一点雨,顿时有些惊讶的微微睁大眼眸,不解的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
宋悦宁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样周到细心。
但当她瞥到男人肩头被雨滴一点点打湿的布料时,却骤然沉默了。
她拉着宋念安的手迅速下车,在即将踏进公寓楼门的时候,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林澍北。
“念安,你先进去,妈妈有话要和这个叔叔说。”
宋念安乖巧的点了点头,立刻从宋悦宁的怀中冲了出来,跑进了公寓大门。
“妈妈,那念安在家里等你哦,你早点回来!”
说完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电梯里面。
而宋悦宁则是回头看向撑伞站在自己身边的林澍北,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道。
“我不明白。”
一句话出口,林澍北眉梢微扬,不解道。
“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只不过是
宋悦宁沉默片刻之后,这才找到一个形容词。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殷勤?我们之前……认识?”
雨幕之中,男人撑着黑伞,将伞面朝着宋悦宁的方向微微倾斜,替她遮挡住所有被风吹斜的雨丝,而他自己的后背却尽数被雨滴打湿,晕染成一片片的深色。
“你觉得我很熟悉吗?”
但宋悦宁却并没有从林澍北的口中立刻得知事情的真相。
男人只是用那双含情般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眼底有化不开的深色,像是堆积了许久的情绪尽数沉淀一般。
这样的眼神让宋悦宁一时间有些慌乱,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林澍北的视线,却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都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只能这样一点点的沉溺在那样厚重的情绪之中。
“你……问题是我先问的,应该由你先来回答我才对,我们之前认识吗?”
宋悦宁在这样的注视下,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脸颊,紧接着耳珠从白便粉,最后又变成了深红,随后一点点的往其他地方蔓延开来。
林澍北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声。
“如果你觉得认识,那答案就是你想的那样。”
没等宋悦宁开口继续问下去,林澍北便已经继续往下道。
“过去的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不要拘泥于过去,好吗?有时候换个角度去想,忘记之前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坏事,或许这只是一个让你重新开始生活的契机呢?”
宋悦宁没想到会从林澍北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有些怔怔的张了张唇瓣。
“你……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我过去的事情?”
否则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从她回到a市之后,遇到的每个人都希望她能够找回从前的记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但只有这个男人,这个既叫陆盛,又叫林澍北的男人,他会对她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她要面对的是崭新的生活。
这对于一直对未知的过去而感到不安的宋悦宁来说,无异于是一颗定心丸。
再加上她在看到这个男人时,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这让她本能的降低了自己的警惕心。
“不管你到底是谁,很感谢你今天送我回来,也很感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
宋悦宁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见,林先生。”
林澍北听着宋悦宁对自己的陌生的称呼,看着她那望向自己时的戒备的目光,心头泛酸,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要她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他们之间就可以重新开始。
那些横亘在他和宋悦宁之间的东西,此刻也都不再算是阻挠。
如今的他和谢铭渊,可是同一起步跑线。
他不信自己会赢不了谢铭渊这个后来者。
在宋悦宁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的时候,林澍北忽然动了动唇瓣开口叫住了她。
“你刚刚不是问我是来做什么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助她?
这个回答让宋悦宁忍不住停住脚步,回眸朝着身后的林澍北看去。
男人依旧撑着那把黑色雨伞站在雨幕之中,见她回头,似乎抬手对着他挥了挥。
宋悦宁不知道他的脸上有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直觉林澍北应该现在应该是在对着自己微笑。
她下意识的也抬起手对着林澍北招了招,一时间的晃神让她忘记了询问林澍北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澍北已然上车离开。
看着那辆白色豪车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宋悦宁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气恼自己刚刚的突然走神。
林澍北说他是来帮助她的,可是他要怎么帮她呢?
宋悦宁沉吟片刻,实在没有头绪,只好转身上了楼。
她不知道林澍北要做什么,但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静静等待。
她可不是那种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的人。
宋悦宁本以为自己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明白林澍北说那句话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但她没想到,很快,她便知道了林澍北究竟是如何“帮助”她的。
在接到助理电话的时候,宋悦宁正坐在宋念安的床边,轻声哼唱着歌曲等她入睡。
电话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宋悦宁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将铃声静音,然后迅速回头看向床上的宋念安,担心她会被吵醒。
还好宋念安枕着柔软的枕头,抱着兔子玩偶睡的正香,被这样吵了一下,也只是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往被子里面埋了埋,一副睡眠正香的模样。
宋悦宁松了口气,迈步走出房间之后,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
秘书的声音透着些许兴奋。
“宋老师,是这样的,您还记得我之前跟您说的,之前那位甲方对您的设计理念不满,想要让您从头设计的事吗?”
宋悦宁当然记得这件事,对方是她最难搞的一位甲方,折腾了大约摸有大半年了,一直没定下最终的设计稿。
如今这是又出什么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