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照回到府中时,她的父亲礼部尚书李锦州被皇上传召进宫并不在家,出来迎她的是府上管家李福及一众下人。
马车一停下,原主生前的两个贴身丫鬟便上来万分小心地扶着李晚照下车门内走去。
之前在回京路上陈祥服侍李晚照是因为没有别的人伺候,而如今李晚照已经回了府,服侍的活便轮不到他了。
说到底他是梅贵妃身边的近侍,就算是梅贵妃的亲侄女也不能随便使唤。
“李小姐已经到府,奴才也算是对贵妃娘娘有了个交代。”事情已了,陈祥也准备告辞回宫复命了,“奴才也该回宫领罚了。”
刚准备进门的李晚照又转过身来,惊讶道:“陈公公此话何意?”
“奴才出宫前贵妃娘娘曾再三叮嘱,要将小姐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陈祥解释道:“如今奴才一时不察,让小姐受了皮肉之苦,更甚至中毒差点性命难保,奴才有负贵妃娘娘所托,回了宫应当自行领罚。”
“这是什么话?若不是陈公公和护卫们这一路上舍命相护,我岂能安然站在这?绾儿!”
李晚照对旁边的丫鬟吩咐道:“你随陈公公去梅姨娘宫中一趟,就说我此行多亏了陈公公照料,若要罚便罚我,是晚照不听话,被人所害才流落在外害姨娘担心。请姨娘不要责罚陈公公,待晚照伤好后亲自登门谢罪!”
“李小姐有如此好意,奴才心领了。”陈祥谢道,但还是拒绝了:“如今小姐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还是让绾儿服侍小姐歇下吧。”
“不行!”李晚照一口回绝了,并言语威胁绾儿见不到梅贵妃不准回府。陈祥对她有救命之恩,让他受罚于情于理都过不去。
见李晚照如此强硬的态度,陈祥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心里既感激又诧异,这次找到李小姐后,她的所作所为与之前相比竟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失败了?又失败!我花重金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一扇屏风隔住了厅内所有人的视线,屏风内的男人此时已经暴跳如雷。
一盏价值可抵普通人家两三年生活的上品青瓷被人狠狠摔到地上,瞬间碎成数片。
“连个女人都杀不掉,一群废物!”男人愤怒地咆哮着,李晚照不死事情一旦败漏死的就是他!
跪在屏风外的几个死士,脑袋已经抵到了地上,胆颤心惊地承受着男人的怒火并交代此次行事失败的原因:“如果不是镇北军突然出现,现在我们已经得手了!”
“镇北军?萧庭暮回来了?”一提萧庭暮男人的声线陡然突变阴冷沙哑,“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便一起除了!左贺!”
“在。”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死士们胸中霎时警铃大作,头皮发麻,随即而来一股阴森的视线扫过后背让他们不寒而栗。
没有人知道这个戴着黑色布帘帽,抱着长刀的男人是何时出现的在这的,悄无声息。他就是被世人称作“鱼刀客”的左贺,如今是他们这群死士的首领。
鱼刀并不是他的武器,他以前杀了人后都会在旁留下“鱼刀客”这三个字,所以人们才会称他为鱼刀客。
如今在屏风内的男人的手下做事后收敛了很多,他现在做的事最大忌讳就是留下痕迹。
屏风内的男人疲倦的捏揉着眉心,大事将近他忙得脱不了身,手下一次次的失败让他心力交瘁:“按照之前说过的方法去处理。”
幸好李晚照这蠢东西现在什么都记不起,给他们留了些时日除掉她。
若是一天不除掉李晚照,她就是颗无法预料的炸药,不知何时就会“砰”地炸开,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失踪的那个死士找到了吗?”
佐贺拉低了帽檐,回道:“还在找。”
“绝不能让人落在萧庭暮手里!”
“放心,就算落在萧庭暮手中,他也不会知道关于您的任何消息。”
“最好是这样!”
“他们怎么办?”佐贺盯着眼前跪着的任务失败的死士,帽帘后的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快意。
他们就像躺在案板上的鱼,明明害怕得冷汗直冒却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左贺伸出舌头舔了舔尖牙,像是暗中盯上猎物的阴毒的毒蛇,冰冷阴暗。从猎物身上散发出恐惧绝望的气息,能让他产生近乎变态的兴奋感。
“先留着吧,萧庭暮不好对付,需要人手。”里面的男人发了话,左贺握着刀柄的左手只能放开,刀不能染血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