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里,晨醒,我总会懒懒地躺在热炕上,裹紧母亲新缝制的厚厚的被子,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听屋外的动静。“踏踏、踏踏……”脚步急促地连成一串的时候肯定是母亲挑水回来的声音。“踏,踏,踏……”“刷,刷,刷刷……”这慢而有序的声音肯定是父亲打扫院子的声音。“叽,叽叽”这声音肯定是麻雀的叫声。“喔喔喔”公鸡的打鸣声,“呃,呃呃呃……”毛驴叫喊着肚子饿了的声音。这些声音虽然比不上《小夜曲》,但对于儿时的我来说那是最美妙的声音了。
“昂……扬你俩还睡着尼吗”这夸张的,阴阳顿挫的声音也只有大西北有了。母亲已经把早餐:大黄米糁饭,腌缸肉炒酸白菜热在锅头了。我一“轱辘”就翻身爬起来了,哥一般还会再磨蹭一下的。蹬上母亲新做的“棉窝窝”,匆匆洗把脸,狼吞虎咽的几口刨完糁饭,我就跳跃着跑出了家门。我听见邻居家的猪在“嗷,嗷……”的嚎叫,我知道他家是在杀年猪了。乡下的孩子一年到头就盼着今天了!一是有肉吃了!二是有“猪尿泡”玩了。对于提着大长刀,满脸横肉的杀猪匠小孩子是不敢靠近的,远远的站着等到杀猪匠笑着扔过“猪尿泡”时,孩子们就会一拥而上的去争抢。一个结实的小孩抢过来迫不及待的就放在嘴边吹了起来,那个“猪尿泡”竟然能吹到篮球那么大(当然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篮球),一群小孩你追我赶,把这“猪尿泡”争来夺去的踢,玩。山村里充满了孩童的欢笑声……
“炝菜刀,磨剪刀……”,“鸡毛换糖唠……”,“收猪鬃了……”,“卖画张子,香火纸玛唠……”,“绣花固子,五颜十色的绣花线绳……”这是里最暖的声音,也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声音,唯有在记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