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潘金莲惦记的武松正在太尉府内行走着,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他四处观察,就像是一只猛虎正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眼神中露出凶狠的光。
他能感觉到太尉府戒备森严,外院和内院是两个天地。
外院是仆人和门客的居所,内院是高俅和高强的居所,会客厅和书房等重要的地方都有军士把守,女眷居住的地方没有通报不得入内。
太尉高俅好歹也是军队中的高层,配备警卫员是正常待遇。
别看时迁领着武松可以自由的进出内院,可一旦没有时迁的引领,武松只要踏进去一步就会有军士出来拦阻,如果是硬闯,那会被当场格杀。
说实话高强不担心自己在太尉府的安全,除非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否则乱闯太尉府就是自己找死,他担心的是出门在外的时候。
他的事情比较多,要去国子监上学,要去易安楼和李师师幽会,还有崔念奴和童娇秀需要安慰,那位王仙长有时也会召唤他。
在如此繁忙的日程中还要防范武松的刺杀,高强实在是有些郁闷,他甚至都想用潘金莲作为诱饵来诱捕武松,后来想想不现实也就算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叫武松的刺客每天都在他身边晃荡,他还带着出去过几次。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
武松明显察觉到高强加强了身边的护卫,出门都要带着五六个随从,还异常的谨慎,他意识到或许阳谷县的消息传过来了。
他知道给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他要尽快找机会和潘金莲见面,把事情弄清楚,然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杀个痛快。
武松是个快意恩仇的汉子,这么蜷伏着不是他的风格,不过他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他措手不及。
两日后,潘金莲带着丫鬟到大相国寺上香,便让丫鬟去外院挑选两个护卫跟随着。
武松是新来的,原本是轮不到他的,但时迁想给他个表现得机会,就把他分派了出去,这完全是一次巧合。
潘金莲之所以去上香还和武大郎有关,她对武大郎的死真没什么感觉,但毕竟是一场夫妻,去替武大郎上香祈福也是应该的,她自觉没有对不起武大郎,也希望武大郎不要怨恨于她。
说起来这都是命!
就这样,武松陪着潘金莲离开太尉府,出门而去。
大相国寺是东京城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来此地祈福上香的人很多,潘金莲出身太尉府,自然不需要和寻常百姓挤在一起,而是来到内院专门给官宦人家准备的静室内上香。
她虽说只是妾室,但代表的是太尉府,大相国寺的知客僧也不会怠慢。
上香祈福完毕,潘金莲和丫鬟在静室内歇息,武松和另一位太尉府门客守在门外。
武松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他便让另外一人去歇息,自己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反正短时间内那位夫人也不会离开,为此他还拿出一两银子请那人吃酒,那位门客以为武松想打潘金莲的主意,就笑笑离开了。
外院的门客和内院的小妾私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小妾寂寞难耐,门客血气方刚,正是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当然若是被发现那下场也是极为悲惨的,以大内总管杨戬为例,他就把那位敢于和他府中侍妾私通的家伙阉掉了,然后活活折磨而死。
太尉府对此也有严厉的惩罚措施,何况想要在太尉府私通极为困难,除非是这种外出的状况,还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那门客离开也是不安好心,一旦武松真的勾搭上了潘金莲,他再去告密,不仅除掉了武松,还能得到太尉府的赏识,他这么做倒不是说和武松有多大仇,不过有个上进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呢?
可见这世上最难捉摸的就是人心。
武松没想那么多,他抓住机会,就要进入静室和潘金莲相认,却听到屋内传出谈话声,似乎牵扯到武大郎,于是他就在门前侧耳偷听。
“夫人,这武相公到底是什么人,让夫人还特意来为他祈福。”丫鬟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先前的夫君,待我极好,前几日听到他为人所害,心中悲痛,这才来为他祈福。”潘金莲低沉道。
所谓人死为大,既然武大郎已经死了,潘金莲也不愿意说以往的那些是非,这丫鬟又不是她的贴身丫鬟,而是进入太尉府后才跟着她的,还谈不上真的贴心,她对于自己的出身总有些回避。
“夫人真是念旧。”丫鬟附和道,“那当初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夫人为什么又跟了衙内呢?”
潘金莲看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小丫鬟,心想有机会就把你给换掉,不过她这几日一直都在琢磨,万一碰到武松该怎么说才能消解武松的仇恨,她把自己过去的经历美化了一番,然后再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西门庆的身上。
她一直在心里揣摩,此时这丫鬟刚好问起,不如先预演一遍,等到真的碰到武松时不至于乱了阵脚,露了怯。
一个好演员就是要能随时进入状态,把生活当成演戏,把演戏当成生活。
“我出身不好,自幼进入官宦人家学习弹唱,之后又到大户人家做婢女,直到遇到大郎才算是安稳下来,有了一个依靠。”潘金莲诉说道,“刚开始那是一段快活的日子,可谁曾想到因为我的美貌,县里的浪荡子不断的纠缠于我,连累大郎也受尽屈辱。”
门外的武松听到此处,想起兄长在清河县的遭遇,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
“我和大郎不堪其扰,便搬到了阳谷县,想要过上安生的日子,没想到又遇到西门庆这个恶霸,他威逼大郎要强娶我过门。”潘金莲情绪饱满的说道,“在危急时刻,衙内出现了,阻止了西门庆,挽救了我和大郎。”
“那夫人又怎么会离开武相公呢?”小丫鬟不解道。
“大郎知道我跟着他还会受到浪荡子的纠缠,不会有安宁的一天,他没有能力保护我,就忍痛写下了休书,把我让给了衙内。”潘金莲动情道,“我本不想离开大郎,可若是我跟着他,他还会遭受屈辱,我们只有分开才对彼此最好。”
潘金莲完全进入了状态,说得自己都相信了。
“没成想在我来到东京城后,恶霸西门庆怀恨在心,还是不愿放过大郎,把衙内给大郎的银子说成是贼赃,硬说大郎偷了银子陷害于他,致使大郎含冤而死。”潘金莲声泪俱下道,“我恳求衙内替大郎报仇,衙内已经答应下来,那恶霸就要遭到报应了。”
武松在门外听的真切,心想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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