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鲤少女,肚子饿不饿?我这还有多余的便当。你也一起吃点吧!”
杏寿郎大大咧咧说完,从几摞未开封的便当盒里拿起一个便当,递到小鲤跟前。
男人递给一个便当不够,接二连三,在小鲤面前摆放了一个接一个,“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呢!你想要一个,我就再给你一个,你还想要两个,我就再给你两个。便当在我这多的是,不怕你吃不饱!”
女孩仍用个后脑勺对着杏寿郎,碰也不碰身边堆成小塔的便当盒子。
她张着嘴,往车窗上的玻璃哈气。口气在玻璃上凝结一层水雾。小鲤以手作笔,在水雾上描描画画。三个小人登时诞生在水雾之上,一个头戴立冠,长发飘飘,一个长裙曳地,丝带飞扬,一个头插发簪,丝绦翩舞。
“他们是谁?”杏寿郎注视小鲤的画,指着三个小人问。
“我的弟弟妹妹,还有我,”小鲤凝视画像,回答杏寿郎。
“哪个是你?”杏寿郎盯着画上的三个小人,尝试区分哪个谁是谁。
“你猜猜,”小鲤眼眸弯弯,“猜得到,我就伺候你一整天。”
杏寿郎扑哧嗤出一声笑,“那倒不必了。”随后目光又放回小女孩身上,见小女孩的脸又朝向了窗玻璃。
“你很在意他们。”杏寿郎注视小鲤,见她看窗上的画像看得出神,出言感慨。
“唉,一言难尽……”小鲤轻摸着窗玻璃,苦涩道一句。
她的金眸覆盖一层灰色,“我想念他们,想得我心里常常泛起苦涩。不仅仅是想他们人,还有我们在一起经历的所有快乐。我和他们千年前结拜,共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冒险。那一段的日子苦甜交织,可只要看到对方还在自己身边,还紧紧牵着自己的手,那原来所受的所有苦,都不再觉得难受。可如今呢?弟弟不知怎么的,突然走上了歪路,从此一去不回头;妹妹也在那时失踪,从此在人间蒸发,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我想,这世界上还有比我还差劲的姐姐了吧?想想曾经的誓言,再想想现在,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鲤越说越难受,喉头仿佛被塞一根鱼刺,堵得她呼吸艰难。她张张口,继续吐露悲情,“前面我就想到过,结义的情感,或许仍比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今天歃血为盟,然而明天就有人撕毁盟约,践踏结义的情分,但我后来还是不肯定这种想法。我观看这世上演绎的节目,已经看了不知多少年。世上的人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能执掌万物的权势,不惜向自己的血亲举起屠刀,更何况是结义的亲人呢?我看过一代一代人为自己的私利上演手足,骨肉相残的丑剧,心中千万祈祷,这样的悲剧,永远都不要发生在我身上。可惜,这一切,还是……”
小鲤长长深叹一口气,仰天苦笑,凄凄问道:“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让上天这么降罪给我……”
“吃点东西吧,”
杏寿郎端起食盒,将其放到小鲤面前,“从你上车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是会受不住的。心情不好导致食欲不振,然后食欲不振致使身体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导致心情更不好,如此一来,恶性循环。”
小鲤抬起手,想接下食盒,可手又愣是顿在半空。
杏寿郎将食盒放进小鲤怀中,温声安慰,“每个人的开始,都各有不同,或许你的故事并不是以快乐开场,但这并不影响你以后是以快乐,或平淡的结局结束。你的开场并不能决定你这一生就会是什么样的人。你的人生,从来都掌握在你的手中,由你自己去谱写。”
小鲤低着头,指腹轻轻摩挲食盒盖子封面,沉默不语。
“更何况,”杏寿郎的音量陡然拔高,口吻里充满肯定和赞许,“听过刚刚少女一番话,结合少女近日在鬼杀队的表现,我认为少女是一个善良,勇敢,聪慧和坚强的人!少女从没有做错任何事,少女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至今还记得,少女在狭雾山的飒爽英姿,在鬼杀队对我的两次救命之恩!在我身边有这么善良,肯为他人奉献牺牲。炼狱相信,少女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所以少女不必要责怪自己!”
“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老天要一而再,再而三折磨我……”
“少女,不知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好人先前历经艰辛,到最后会收获大惊喜的道理?”
杏寿郎两眼弯弯,递给小鲤一个比阳光还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