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又落回小鲤掌心。
女孩捻起花瓣,抬头,遥遥望着悬浮头顶的金色流光。光芒淌着似水的波纹,仿佛一汪金色海洋,从头顶一跃而过。
美妙的事物,总能引起人的无限遐想。近来大事皆了,小鲤也有时间思索自己的过去和将来。
距离来这,已经是有多久了呢?小鲤赏着的头顶的金色波光,之前一直忙于处理眼前大大小小的麻烦,根本没留意到时间的流逝。不过人在忙碌的时候,对时间仍会存在感知,从修炼,采药,取胆,到阻止恶鬼阴谋,种种磨难,大概算起来,也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一片花瓣飘落,落上她挺立的秀鼻,弄得她感觉有一点点痒。她将花瓣从鼻尖拿下,贴近鼻品嗅。
花瓣还残留花朵里的余香。小鲤闭上眼,用心感知花香。
最近完成了不少事,虽然如此,仍然有一票大的需要她去做。
小鲤捏转花瓣,心想,既然已经明白,孔兰和雨的背后隐藏幕后黑手,那接下来的该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深入他们的腹地,把这一切查明。
只是,他们的巢穴究竟在哪呢?小鲤低着头沉思。
“在想什么?”
忽地,耳畔传来一声低语。小鲤闻声扭头,迎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耀眼的金黄。
杏寿郎眉眼弯弯,将小鲤头上的花瓣,一片接一片地拿掉。
“在思考,自己今后的打算……”小鲤轻轻抚摸樱树树干,“有人在背后指使我弟弟做坏事,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那现在有线索吗?”杏寿郎清净小鲤一头金枝玉叶,询问道。
小鲤注视着眼前花瓣纷飞,“这也是我现在正发愁的,线索在雨死后就全部断掉,无法在进行下一步调查……”
“如果那时能保住他一条性命,就可以提审他,了解更多消息。”
“主公不是说过吗?一切来日方长,或许我们今天不能揭晓答案,但在后来的一天,未知的事物一定会被揭开面纱。”杏寿郎安慰道,“不必急,慢慢来。”
小鲤微微一笑,眉眼间荡漾繁花盛开的明媚之色,她伸出纤指,注视一只彩蝶缓缓停栖其上,“你们那呢?在我走后,你们又商讨了些什么重要的事?”
杏寿郎看着美人倾城之色,鼻头微微嗅到一股馨香,他一时疑惑,究竟是飘花所带的花香,还是面前的美人微笑,令他内心自行感受的一股馨香。
他不知不觉被小鲤的美艳吸引,面颊微微发烫,还是稳定住情绪,“我们那刚刚谈一件大事,商讨如何处置在队内发现的一只鬼。我们队里有一名叫灶门炭治郎的少年,他竟公然在鬼杀队把一只鬼带在身边,这明显就是养虎为患。起初我们以防万一,执意要将那只鬼斩首。即使主公告诉我们,前任水柱和现任水柱站出来为炭治郎作证,保证祢豆子不会吃人,我们也没有罢休。”
“祢豆子?炭治郎?”小鲤眼珠流转,心底陡地浮现几幕记忆,“对于炭治郎,我倒想起来一些。他是不是就是上次中毒太深,以至于控制不住,发起癫狂甚至和蝴蝶忍动手的那个红发少年?”
“没错。”
“那祢豆子是……?”
“就是被带进队里的鬼。”
小鲤摊开手掌,看着一朵落花落入掌心,“我虽对他了解不多,不过也知道,他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个孩子把一个鬼带进队里,要么,他是被那鬼所控,你们杀了那个鬼,无疑就是拯救了那个孩子,要么,是那个鬼是他身边一个相当重要的人,那个人,可能是他的伴侣,可能是他的亲人,如果是这样,你们还要对那个鬼下手,那可就……”
“小鲤少女真聪颖,仅仅一段话,就猜明白了来龙去脉!”杏寿郎情绪激昂,从喉头溢出洪亮之音,激震樱树花雨满天。
小鲤在两耳堵上耳塞,在杏寿郎身边递上润喉糖,“那所以依据事实来看,你们那的情况,是属于前一种,还是后一种情况?”
杏寿郎嘴角勾起,眼底浮现一丝逗弄,将目光转移到小鲤身上,“小鲤少女这么聪明,要不再猜猜看?”
小鲤直接将头一转,抛给杏寿郎个后脑勺,“你真是……不理你了。”
杏寿郎哈哈大笑,声音直爽开怀。浑厚之声传遍全场。周边的花草摇晃枝茎,女孩心底一根弦也被轻轻拨动。
话说这一头春意酝酿,那一头,则是潮流涌动。
一缕青魂,飘飘荡荡,跨过山河大海,飞越森林树丛,遁入一片漆黑云雾。
穿过层层云雾,赫然出现的,是一只山洞。里面孔兰和梅福相对博弈。棋盘上棋子黑白双方排兵布阵,正厮杀得激烈。
青魂飘至梅福耳侧,朝他释放一抹青色流光。梅福接收过流光,面色大变。
“派去的卧底,死了!”他放声大呼,继而咬牙切齿,“是一个叫小鲤的家伙干的!”
孔兰不说话,只顾低头钻研棋盘,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梅福却不再有闲心注意棋盘,自顾自来回踱步,“坏了坏了,这下好了。我们的计划,全让一个杀千刀的家伙黄了。这下我可怎么在鬼王大人面前请赏,跻身十二鬼月?真是令人不甘心,我一定要抓住她。敢坏我的好事!我绝对不让她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孔兰还是不理他,一个劲下棋看棋。
“孔兰兄!”梅福急了,又冲他喷唾沫星子,“你也说些什么啊,急死人了!”
孔兰还是平平淡淡,正襟危坐,目光在棋子上流连,片刻后,才淡淡问一句:“梅福兄,你知道,在这诸多技艺中,我独独最钟情棋艺吗?”
梅福顿住脚步,愣楞盯着孔兰,不知道他是玩哪出。
孔兰注视棋盘上“兵阵”,捻起一枚黑子,在指尖反复把玩,“你看这棋面,是不是就像战场上两方厮杀的军队,我吃你一将,你斩我一兵。任由无数棋子被棋盘淘汰,而我们,就是幕后的操控者,只需坐在棋盘上,操控棋子棋路,以自己手中的棋子争输赢。”
“而我们的输与赢,只需依靠这里。”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孔兰浅笑一声,接着道,“我今生最爱的,就是在各种谋算中进行智慧的角逐,喜欢看贯穿在权斗中诞生的不可预料的结果。因为这样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的眼界。”
“你到底想说什么?”梅福眼神中疑团渐浓。
孔兰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你看这棋盘上,是不是像我们和鬼杀队的争斗?”
梅福朝棋盘瞥一眼,继而又瞥向别处。
孔兰抚摸棋子,“瞧这黑子,现在是不是被白子团团包围,陷入僵局?”
他拣起一枚黑子,往白子处一放。黑子穿破白子包围圈,重新觅得一条生路。
“现在,我带领我的士兵冲破了包围圈,再获新生。我从不信困顿会一直伴随我一辈子,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对手现在打我一掌,我势必在将来准备好反击。”
“那你现在有反击的办法吗?”梅福睨一眼孔兰。
男人往后一仰,懒洋洋倚在椅子上,“日后在等机会呗,反正我们和他们的争斗,就像你我相对博弈一样。今天他们赢我们一把,那就卷土重来,和他们再下一盘棋,下这么多局棋,总会有赢的时候。”
梅福撇撇嘴,把头扭到一边,不听他“胡七八扯”。
“啾!啾!啾!”
“啾!啾!啾!”
半空飘下几声鸟鸣,随即飞落一只通体金黄的鸟。孔兰摊开手掌,金鸟栖在他的掌心。
金鸟朝他耳边低语一阵。孔兰面色一喜,对着金鸟低声附语一阵,便将手掌一扬,金鸟腾空飞天,不一会儿消失在半空。
那是孔兰豢养的信鸟,平时做侦查外界动态和报信工作。告知孔兰外界发生的所有事。
孔兰面色轻松,爽快抛给梅福一句话,“做人做事,不要急于追名逐利,耐心等待,机会自然落在头上。这不,在无限列车车站,就又有一大批的新粮等着我们去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