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术心里思绪千千万,脸上去丝毫不显。
“听说一直昏迷到现在都没醒过来,还有晋王妃也是。”
权冥快要送到唇边的茶杯微微一顿,侧首看向秦术。“你刚才说什么?”
秦术无奈,只能把话重新说了一遍。
“晋王妃跟太后在一处?”
“是,正好那个时候,楚国太后召见了晋王妃。”
“派人去打探打探,晋王妃的情况。”
秦术愣住,他跟在权冥身边多年,知道权冥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可在来楚国之前,他就一直派人去调查关于晋王妃的事,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这个晋王妃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太子殿下一直惦念着。
“是,属下一定让人盯着,对了殿下,刚才在您歇息的时候,楚国的公主过来了。”
“嗯,何事?”
“说是来看看殿下是否安好,给门口的侍卫给挡回去了。”
“楚国的公主。”权冥轻簇眉头。“不用管她。”
“是。”
……
“王爷,放心,王妃并无大碍,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夏侯墨收到传信回到娇兰宫时已经过了三更天。
苏沐歌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传来夏侯墨的声音,她往被子里缩了缩,这山上比城里冷,加上身边少了一个人形暖炉,其实她睡得不太好。
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沐歌睁开眼就看见站在床边的夏侯墨。
他身上带着一股寒意到床沿坐下。
苏沐歌卷着被子往床内缩了缩。
“王爷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夏侯墨顺势在她身侧躺下,拉开她身上的被子,长臂一卷,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苏沐歌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得一个哆嗦,抗拒的想要抢回自己的被子,可却是徒劳。
夏侯墨身上的温度升得很快,不过须臾就暖融融的了,苏沐歌故意将双手放到他的腰上取暖。
“太后还昏迷不醒,王爷回来了不需要去看看吗?”
夏侯墨微凉的掌心轻轻的落在她的背上,垂首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本王的王妃亦是昏迷不醒,王妃说孰轻孰重?”
这话若是问别人,别人肯定要说肯定是太后重要了。
苏沐歌往他怀里拱了拱。“王爷觉得谁重要就是谁。”
夏侯墨拥着她缓缓闭上了黑眸。
苏沐歌看他闭上眼,就更大胆的抬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夏侯墨的脸棱角分明,即便是闭上眼也无法隐藏那股暗黑的冷意。
即便两人已经相处了这么些时间,可每次看夏侯墨,苏沐歌都觉得他这张脸不管是近看还是远看都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在苏沐歌看得出神时,夏侯墨忽的将眼睛睁开。
苏沐歌的模样瞬间映入那双深黑的眸子。
“在看什么?”
“王爷不是睡了?”
“你这么看着本王,让本王如何睡,嗯?”
苏沐歌快速的翻过身,用后背对着他。“那我不看了,王爷快睡吧。”
苏沐歌原本以为他会有近一步动作,可是没有,他只是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间,不过片刻身后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苏沐歌现在完全没有了睡衣,这个男人很少在她面前隐去强势的气息,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在人前是这般模样。
像今天这样,一副困得想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苏沐歌的指尖渐渐下移,落到他宽大的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骨戒分明又修长有型,只是上面的茧子有些膈手。
苏沐歌下意识的将他的手抱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两人睡醒时,已经是午时后了。
苏沐歌动了动身子,发现整个都锁在夏侯墨怀中,她转过身,抬眼就对上夏侯墨缓缓睁开的眼。
“王爷,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暗室吗?”
夏侯墨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嗯。”
“当时我在里面,怎么都找不到出来的路口,在寻找间,突然有人进了暗室。”
“有人去了?”
“嗯,王爷肯定想不到那人是谁。”
“谁?”
“那成天看着没个正形的皇叔,南阳王。”
闻言,夏侯墨从床上坐了起来。
“确定是他。”
“嗯,我清楚记得那人的鞋子,跟南阳王脚上的那双一模一样,我还特地问了南阳王,他说那鞋子整个京城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有。”
依照南阳王在暗室里的行为,很像是去怀念故人的,他到底对当年那位惊鸿仙子了解多少,当年是否跟她有所牵扯,这些都是让她疑惑。
“皇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皇上对他的戒心要远远小于夏侯晟。”
苏沐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来王爷这个皇叔,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王爷,皇上召见。”
左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沐歌看了夏侯墨一眼,把身子挪了挪,顺势躺下了。
“皇上要见王爷,肯定有要是,王爷还是快些过去吧。”
夏侯墨指腹在她红唇上点了点。“王妃还要继续昏迷不醒?”
苏沐歌闭上眼。“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哪里是这么快就能醒过来的?”
夏侯墨低笑一声,垂首在她额前吻了吻。
“王妃好好昏睡,本王去去就回。”
“恭送王爷。”
夏侯墨翻身下床,拿起外袍走了出去。
娇兰宫,皇上下榻的书房内。
夏侯坤躬身跪在书房中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有人潜入太后那放火,那些禁卫军竟是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你说朕还能指望这些人保护朕的安危?!”
皇上是生气太后在娇兰宫出这样的事,但气过之后,他又觉得心慌。
太后所在的院落离他的不远,若是那时那些人不是到太后那边放火,而是在他这里,那么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不是他夏侯睿了!?
皇上更是知道,出事的时候,夏侯坤还在女人身上!
思及此,皇上视线有些复杂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夏侯坤。
“皇上,晋王到了。”
夏侯坤一听夏侯墨来了,放在两边的手不自觉攥紧。
“让他进来。”
“是。”
夏侯墨阔步而入,上前行礼。“参见父皇。”
皇上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体有些受不住了,转身又易公公扶着他到龙椅上坐下。
“之前在你府上搜出跟罪臣夏侯晟勾结的信,此时朕已经派人查清楚了。”皇上看着夏侯墨幽幽开口。
“此事纯属有些捏造证据陷害于你。”
“谢父皇明查。”
皇上点点头,出了一口气。“你到底管着禁卫军多年,禁卫军在你手上也不曾出过什么大错,前阵子朕让你二哥暂时管着,既然现在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那么凤牌,你就拿回去吧。”
闻言,跪在地上的夏侯坤猛地抬起头来,眼底的不甘和戾气如何都压不住。
“父皇,之前是儿臣失职,还请父皇责罚。”
“你也是第一次掌管禁卫军的庶务,出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此时朕不计你的过错,将凤牌拿出来给墨儿吧。”
皇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夏侯坤那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东西送回到夏侯墨手中!
夏侯坤手背青筋突暴,却不得不咬着牙将身上的凤牌拿了出来。
夏侯墨视线淡淡的从凤牌上一扫而过,伸手将两块凤牌拿了过去。
“这段时间,多谢二皇兄了。”
多谢什么,多谢他暂时给他保管着两块凤牌吗!
夏侯坤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到底是谁敢在娇兰宫里放火,这事一定要给朕查清楚!”
“是。”
一刻钟后,夏侯坤和夏侯墨二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夏侯坤周身阴沉一片,逼着初春的天气还冻人。
“晋王真是好能耐!”夏侯坤走到夏侯墨身边咬牙道。
夏侯墨眸低微不可见的闪过一抹讽意。“多谢二皇兄夸奖。”
说完,他阔步离开,只留夏侯坤独自在原地咬牙切齿。
“王爷。”东临快步走到夏侯墨身后。
夏侯墨脚步放缓了些。“怎么回事?”
东临知道,夏侯墨问得是纵火的事,当时他跟左丘可是守在外面的,那里是太后住的地方,外面巡逻的人自然不会少,但太后到底是女眷,禁卫军都是男子,即便是巡逻,也不会靠得太近。
“当时属下跟左丘发现有人想要潜入便追了过去,但对方十分狡猾,完全不跟属下和左丘交手,等属下等人发现不对返回去时,火已经烧起来了。”
东临和左丘的武功夏侯墨清楚,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连交手都没有的就溜走了,这人的武功绝对在两人之上。
这样的一群人潜入了太后的院落,不是去杀人,而是放火。
如果他们想要太后的命,那火完全可以从前院开始放,可他们偏偏选了后院,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太后的命。
火烧起来之后,整个娇兰宫变得一片混乱。
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好去做他想要做的事,那在娇兰宫,又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