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铃几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你想通了?”
宋静安举着手机,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懂你在想什么。”
“你是谁……”
“不重要,我能复活你日思夜想的人。”
宋静安又陷入了沉默。
这样荒唐的事情,一个做了多年警察的人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明天一早,我会证明给你看……到时候相不相信随你。”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留下宋静安一个人在昏暗的房间望着窗外出神,房间只剩对方挂完电话那残留的提示音。
床边的合照上,未婚妻的眼神似乎在盯着他。
一夜未眠,对于复活的事情,宋警官既觉得荒谬至极,又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它是真的。
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宋静安就已经到了单位,早晨的工作他都无心处理,一直在等那个所谓的“证明”。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过来报案和处理问题的人格外的多。
没想到人群中竟真的有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靠了过来。
仔细看去,那是自己的第一任搭档,是自己初来警局时,带着自己做任务的老队长。
然而他早在第三个年头,就在办案时牺牲了。
其他同事也一样受过这位老队长的关照,此刻却完全把他当做了空气,仿佛老队长的出现只是宋静安自己一个人的幻觉。
宋静安正要起身给这位老队长敬个礼,没想到对方却把他按在了座位上,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对方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然而在他对面的宋警官的眼眶早已经湿润,对于这个老队长,他有太多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想说。
另一方面,这说明昨天电话里的人讲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未婚妻真的有机会复活。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老队长直入正题:
“想达成你的心愿只用完成一个很简单的条件,把那个女孩带回去。”
“谁?”
“陈迟迟。”
“他们会把她怎么样。”
“放心,不会伤害她的。”
听到曾经最信任的人向自己的保证,宋静安最后的责任感也得到了宽慰。
不等同事们反应过来,宋静安就请好了假,拿走钥匙,开车往陈迟迟家里赶去。
再次见面,陈迟迟已经比初次见面时胖了好几圈,此刻正休学在家喝着不知名的中药。
面对吕依的不解,宋静安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上次的案子出了些问题,要陈迟迟再配合一下。”
听到这话的陈迟迟有些紧张,她自从回家之后便再也没有李绘溪她们的消息了。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一直在想可以救她的办法,只不过从她脑子里想出来的办法都行不通。
于是只得试探性地敲打一下宋静安:
“出了什么问题啊?”
“李绘溪被处死了,需要你再把村子里的细节说一遍。”
“什么!李绘溪死了?”
“他是杀人犯啊,你怎么这么惊讶。”
宋警官的话犹如一道闪电直击陈迟迟的心灵,吕依立马发现陈迟迟的状态出现不对,但她的关心被陈迟迟无视了。
自己最坚实的后盾,那个无敌的李绘溪就这么死了,平时任陈迟迟再好骗,也不会相信这种话。
但现在这话是从一个老警察的嘴里说出来的,而一开始撇清关系的陈迟迟却连一丝悲痛都不能流露出来。
就这样,陈迟迟浑浑噩噩地上了宋警官的车。
魂不守舍的陈迟迟任凭车窗的外的景色离城市渐行渐远。
不知出于试探还是关心,一路上宋警官经常询问陈迟迟的状态,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回应。
车子开到村口,丁牧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在丁牧奶奶接过陈迟迟之际,陈迟迟才终于缓过神来。
而丁牧却早就坐上了宋警官的车,两人已经把车开出了几里远。
陈迟迟的心中只剩崩溃和惊恐,自从听到李绘溪的死讯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处于瘫软的状态,连反抗的力气都不再有,任凭丁牧奶奶摆弄。
丁牧坐上了宋静安的车,刚一落座,宋静安就警惕地试探他道:
“昨天的电话是你打给我的?”
“什么电话?”
“不是你说可以……才让我做这些的吗?”
“啊,你说复活的事儿啊,我也是奉命行事。”
宋警官很快就把车开到了陵园,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看着往常那段走过无数次的路,即便心里的问题数都数不清,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丁牧找准了位置,拿起铁锹就开始铲土。
“你干什么!”
“这是必须流程。”
丁牧把宋静安推到一边,自顾自地挖坟。
见怎么都拦不下对方,既然木已成舟,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宋静安咬了咬牙,与丁牧一同挖起土来。
直到天黑,两人总算是让那未婚妻的棺材重见天日。
强忍着不舍,宋静安亲自撬开了棺材盖子。
看着已经成为骷髅的爱人,宋静安再也无法忍耐,两行热泪滴在了未婚妻的骨头上。
眼看着丁牧就要把尸骨抱走,宋静安看着自己快要成为大地养料的未婚妻,怎么也没办法再说服自己相信所谓复活的说辞。
愤怒地将丁牧推倒,把未婚妻放回了棺材,拿起铁锹就要将这里恢复原样。
丁牧见拗不过,只好拾起地面上的铁锹,加上刚才被对方推倒,心头升起一丝怒火,对着宋静安的后脑就敲了下去。
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把宋静安敲晕了而已。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四周都是光照的园区里,丁牧刚刚把未婚妻的尸骨埋进土壤,挖出了红色种子。
不等宋静安继续发飙,丁牧就捏起红色种子放到宋静安的面前展示起来:
“只要有这个,你的未婚妻就能复活了。”
回过头,那老队长也在身边守护着他,点了点头对丁牧的话表示肯定。
宋静安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接受事实,最后只是淡淡地问老队长道:
“真的可以吗……她都已经那个……样子了。”
“放心吧,我担保。”
有了老队长的话,还眩晕着的宋静安放心地再次睡去了。
见他再次昏沉了过去,丁牧这才吐槽道:
“要不是你把我爸带回来,我才不会帮你做这种脏活。”
“行了,少说两句吧,赶紧把种子找个人喂了,等到他要的人复活,警局就基本都是我们的人了。”
丁牧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和那个女孩,也得办一场婚礼。”
“多此一举干嘛呢?”
“当然是做给你的村民看,以后问题不要这么多。”
“知道了……但是她能愿意吗?”
“你以前的新娘都是怎么处理的?”
“可是已经死过一个了,再那么打我怕……”
“那就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抹除,击破她的心理防线。”
“没懂……”
“我记得,她的母亲好像是五中的老师。”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