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叶清风感觉自己观摩万里山河,再配合上双瞳眼,已达目视的极限,便立马收回视线,开始施展阵法。
双手掐诀,运转体内气府灵气,配之观摩的山河幻象,默念阵图口诀。
缩小的天地、三座山峰,为阵形轮廓!两条巨川之流在内为阵链,一块巨石在其中随意变化,可碎可合。
若人被关在其中,要想破阵,则先要跟天地对抗。
“此阵还是雏形,按照那传承所诉,施阵者若悟性极高,实力通天,亦能以观想天地自为一阵,化为一方天地意志,随意操控。”
一手收回已经建立好阵图,收入气府之中,叶清风知道此地的传承已拿,甚至通灵都好似被自己进入这扇门而提前完成,那现在...
“灵神山意志,我既已完成通灵,是否已算通过?”
叶清风的声音,在漫天星空下回荡。
无声无息,他才发现身后突然出现一老人,正是之前那柱杖老人。
两者对视,叶清风透过那老人的目光,看到了自己。
“少年,你接受了灵神山的传承,那你便承担起了此地的因果。”
声音幽幽,让叶清风都怀疑此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七魂六魄中的一种?有点类似,不然怎会说话方式如同鬼魂。
“因果,什么因果?”
“灵神山的传承,对你未来的道途有大用,你自己应该也发现了,说保你成仙那倒有些夸大,但是之前有个人,并未走入此门内,但跨上了第一千阶,他之后的事,好像你也有些知晓,那你二者对比,你也清楚,谁在灵神山收获最大,如若你日后不放弃这大好福缘,想必跟他的成就差不了多少。”
叶清风握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那人。
那个人是这一切的起源。
也是从阎王笔下,逃脱的第一个仙。
也是让自己一位存活千万年的阎王,转世投胎的原因之一。
“多谢前辈,多谢灵神山,如若日后不管有何种因果,晚辈叶清风都会一并接下,尽力而为。”
叶清风诚恳说道,诚心凛然。
“你已接过灵神山传承,命数已定,无论如何,你日后某个时刻,只能被迫接下这段大因果,就好比你是天选之子,北斗七星之一,亦能从阴间阎王手底下侥幸逃脱般。”
叶清风听着此语,嘴角有些抽搐,但他也不好说自己就是阎王,阴间谁也不敢收自己这条命。
“当然,你作为灵神山唯一传承人,灵神山日后也会护你,”
那老者说完,身形就又开始消散,要化作意志。
护我?怎么护我,本王到时浪迹天涯,隔你这座山老远了。
但见到那老人马上要化为灵神山意志消散,他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说,便着急道:“前辈,晚辈还有一朋友,亦是这灵神山的通灵者,她名为林牧萱,现在....在何处?”
被淘汰出山,还是存留于山,总要一问。
一段镜月影像浮现在眼前。
映入眼帘的也是一座矗立云霄的金梯,在之上,一女子的丽容缓缓浮现,正是林牧萱。
叶清风看到此处,双掌不禁握拳,心里也是发揪的一紧。
那原本拥有美人的娇容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一划而过,将原本的美感都是破坏。
可见出手之人,有多心狠手辣。
第四百五十级阶梯。
林牧萱身上满是血痕,一路阶梯上,血迹遍布,脸色惨白不住的冒着冷汗。
特别是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上,一刀深深的伤口一划而过,且头悬一块巨石,整个人一瘸一拐的还在向上爬去。
但所幸,这妮子还未被淘汰,还在考验之中。
六品圆满,倒也在这灵神山中的考验内,提升了不少。
镜月中的画面,缓缓向上移去,金梯之上也有另一女子,在此艰难攀爬。
此女子已过五百阶大关,此时正在五百余阶处。
腰佩一柄沾血的弯刀,身穿亮丽锦衣,瓜子脸,双目细长嘴角一点痣,面容算是中上之姿。
倒有点不像离州之人。
一看装束,便知林牧萱身上的伤势,就是此人出手。
叶清风将此女的冷哼一声。
声音冰冷足可穿透人心,沉声道:“前辈,我要去此处天地!”
“不符合规定,灵神山的金梯考验向来以公平为准。”
老人般的声音,在漫天星空下回荡。
“我乃灵神山传承之人,灵神山今后的因果由我一并承担!难道灵神山一处小小秘境,我叶清风身为传承之人还去不得?!”
纯粹灵气激起一片,泛起一圈圈涟漪。
沉默良久,那灵神山考验才再次说道。
“传承之人,你可要考虑清楚,如若你去到那处秘境,那你依然要再次攀登金梯,参加属于那处的州大比。”
“呵,不就再攀一次,又有何难?!”叶清风霸气回应。
“你也失去了身为金梯考验者第一人,优先进入‘万人擂台’的权力。”
“不要那优先权,又如何?”
漫天星空下,此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息后。
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微微响起。
叶清风心神领会,便就跨步向那扇来之前的大门走去。
顶着璀璨光芒,叶清风身形一闪而逝。
当再次出现时,叶清风才发现自己已不在原来的那金梯之巅上,而是位于另一处小天地。
看着前方,那深不见底的百丈峡谷,以及更远处,那登空云巅的金梯。
隐隐约约间,叶清风都能看到上面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
“妮子,风哥来了。”
话音一落,身着已被灵气修补好的黑束衣,他一步一踏的向前走去。
看似是一步,可每一步却是足足有十丈之远。
转瞬间,叶清风已来到了那大峡谷,不做丝毫停顿,叶清风稍稍用力,右脚凌空跨出,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身形一闪,只能看到在峡谷间,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当一定神望去,叶清风已去往了峡谷另一方,后方,峡谷冲天而起带起一阵狂风呼啸吹来,将叶清风的黑束衣褂都是刮得猎猎作响。
看着那金碧辉煌,散发奇异黄晕的金梯,叶清风毫不犹豫便走了上去,至始至终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
嘭!
一块巨石悬在叶清风头顶之上,可这未对叶清风的速度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每一步那道黑衣身影都会闪烁在金梯更上方。
十阶之越,三十阶之跨,甚至到最后的一步五十阶!
似乎那对百万通灵者的肉身压力以及无穷的浑厚道韵,落在叶清风的身上,只不过羽毛般轻重。
林牧萱身上已露出大片春色,可此时她却也已经顾不了这些,看着前方那再有十阶就将过五百阶大关,那划过一道狰狞疤痕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再有十阶,马上就要到五百阶了。”
语气中有几分期待,她刚刚可瞧见了那秦菡跨过五百阶后,这座金梯所带来的诸多好处。
“哟,林牧萱小妹妹都到这里了呀,可真是不容易呢。”
这时,在上方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正是那腰间弯刀的女子。
想必,这名女子就是秦菡。
林牧萱低着头,不多言语只是默默的继续向上攀登。
“哼,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我秦菡斗....自以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面容,就想魅惑我秦尚哥,真是异想天开...”
林牧萱听着那女子口中道出的一个男子的名字,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登上金梯的步伐都是有些不稳,小声喃喃道:“风哥,风哥....”
似乎这就能给出她莫大的力量,林牧萱脑海也不断浮现出叶清风的模样,内心也是逐渐坚定。
强忍着腰腹上的疼痛,那里只是简单的稍作包扎,止住血。
但随着时间推移,林牧萱也自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手腕上的光环感应到生命危险,被强迫传送出灵神山,失去通灵资格。
“啧,真是个打不死的小贱人,果然天生就是狐狸精的命,那既然如此,为了不让秦尚哥看到你心烦,我来帮你一把。”
秦菡看着那伤势如此严重的林牧萱,此时居然还有余力马,一脸不屑的冷笑道。
身上五品小成的内力,尽显!
内力凝聚在手上的弯刀,席卷着窒息的内力,一掷而出。
唰的一下!
弯刀便迎着凌风,向下方的林牧萱,急速飞去。
刀口极其锋利,直接破风而来。
林牧萱见到此绝境,相反是出奇的冷静,但她并没有全身迎击,作出抵御的姿态,而是双手持剑护头,挡住要害...
她居然是想以身体硬抗过去!
林牧萱知道自己已经多余的力气再来抵御这一击了,接下来最后几步的路程必须要留有余力,不然根本无法跨过五百阶。
秦菡看着这一幕,口中笑出了声,细长的眼眸更是如蛇蝎子般闪着寒芒,阴毒狠辣。
“噗嗤....真是愚蠢,这一下看你怎么挡,就是可惜了那副好身材,看来你的男人是无福享受了。”
不过一息,弯刀已来到了林牧萱的面前,感受着那绝望的死亡利刃,她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身体稍稍向左倾斜,想以此保护要害。
“风哥....”
话语中,有无尽的想念,眼角更是有一丝泪花,这些都随风扬去。
林牧萱知道叶清风是无论如何都来不了这里的。
想必凭借风哥的实力,现在早已跨越五百阶,去到了更高处吧。
她心想着,几分欣慰涌上心头。
铛!!
刀与剑的碰撞声。
一缕秀发斩断,缓缓落下....
狂风从背后卷来,刮着林牧萱身上遍体鳞伤的伤口,一阵生疼。
林牧萱脸色露过一丝痛色,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她此时的脑海里,更多的还是疑惑。
“妮子,哥来了。”
这时,熟悉的声音以及一双温和的大手,摸向了自己的脑袋。
林牧萱一脸不相信的,先是眼角再是眼皮微颤,最后缓缓睁开。
一抹黑色,一张俊逸嘴角散着微笑的面孔,映入眼底。
“傻妮子,以肉身之躯挡武者五品的弯刀,不要命了吗?”
叶清风看了看怀中林牧萱身上的伤势,心疼的说道。
“风哥,风哥真的是你,你可不知道萱儿好想你啊。”
语气中满是委屈以及带着一丝哽咽。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林牧萱用双手将自己狰狞的面庞挡住,生怕被叶清风看去。
“风哥不要看,萱儿现在好丑....”
叶清风透过林牧萱的手缝依然都能看到那一道斜长的疤痕,从林牧萱的脸上一划而过。
“没事的萱儿,都是皮肉之伤就好,还可痊愈。”
说完,叶清风气府内,幽蓝冰莲散发无数浓郁的灵气。
“小冰莲,靠你了。”叶清风心神微念。
莲心处,一粒莲籽泛着绿光,一股意识缓缓传来,荡在气府中拨动叶清风的心弦。
“什么,本源灵气?!”
叶清风听此,但还有些忧虑,可之后又感受到一股来自幽蓝冰莲的意念。
主人,放心...小冰莲没事,这些都是之前在那漫天星空的道韵下,所提炼而成....
叶清风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即可便是调动那缠绕着幽蓝冰莲的灵气,涌出气府,将林牧萱便是全身包裹住。
林穆萱一脸惊异的看着那蓝晕,一时间身上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甚至她都感觉全身承受的重量都要减轻了不少,道韵的威压也没有那么重了。
“萱儿,你就安心养伤,接下来的路程,风哥帮你走了。”
叶清风将林牧萱一把抱在怀中,同样的所承受的巨石压力,将是两倍之重,但道韵不变。
“风哥,这样不好吧?”
林牧萱俏脸微红,小声嘀咕说道。
就在叶清风想说什么时,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
“你是谁,为何能出现此处?”
正是那一直在旁,观戏良久的秦菡。
叶清风听此,原本温和的脸庞,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萱儿被弄成这副样子,是否你出手所为?”
顿时间,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渲染之地。
就连隔着那头顶倾泻的无穷道韵,秦菡的后脊背都是在发凉。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