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先到这里,记得多思考,多练习。”
程立山结束了指点,带着吴庸走到训练场正中。
“集合!”
所有练习着的学员随着这声命令立刻聚集,整队。
站在学员对面,程立山面带微笑。
“七天修行,很多有天赋的学员已经开始入门,也有很多身体天赋不高的,但是训练刻苦。”
“你们算是我教的比较优秀的一批,老头子没有什么可煽情的,但是送你们一句话:天道酬勤。”
“我在儿童时代、青年时代流的汗,后来从没有一天为之惋惜。如果不是师父教会我勤奋,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可能就在灾变来临的时候,以一个脆弱的身体死去。”
“希望你们勤奋,更希望你们一直活下去。”
“言尽于此。老头子还要去教更多的人呐。”
最后,老人抚平衣角,挺直腰杆,敬礼。
所有学员抬手回礼,眼神肃穆。
抬手间有风声振响,汇成一声。
……
进化药剂注射器在掌心滚动,拇指拨开针头套帽,调转针头,四指握住,拇指缓缓压下。
“呃!”痛苦的哼声响起。
即使记忆中已有过六次这样的感受,吴庸仍然止不住地痛到浑身震颤。
他怀疑进化药剂剔除痛苦的作用,随着他越来越多次的突变而失效了。
药剂来自陆子峰,吴庸给他回了一条消息,表示自己正好需要。
安全局的两位办事员帮他去取回来的。
对于陆子峰,吴庸的想法是,等将来修炼法普及开,对方也开始修行的时候,自己再从别的方面提供一些帮助。
吴庸咬牙忍耐中,一夜时间流淌而过。
对于普通人静谧安宁的时光,对于吴庸则是好似没有尽头的痛苦和忍耐。
疼痛开始减弱的时候,吴庸的思考能力逐渐回归。
“肌肉细胞大概断裂重组了三分之一,后续血管、骨骼、筋膜配合修炼法,需要一个月左右。”
“这期间不需要再辅以补药,但几套练法和打法要多练一练。”
“七次突变,相当于三段后期……”
狭小宿舍里,床铺已经破烂不堪,床架也略微变形,右侧紧贴着床的墙面有几处破洞,好在还没透光。
一番洗漱过后,吴庸耐心等待着,接近8点的时候,径直去了王亦辉的办公室门口。
没等多久,对方来了。
“你怎么在这,等我吗?”
王亦辉的声音打断吴庸的思绪。
他抬头看向来人。
与当初山林相见,王亦辉无论外形还是精神,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王队,我准备离开了。”
“啊,这样。”王亦辉正解锁办公室,手一顿,随后推门,望向吴庸,“我也大概猜到了。准备去哪?”
“没定,绕着实验室位置走一走。”
“嗯,行。”王亦辉一手拉着门,一只手向吴庸招了招,“进来,我给你几样东西。”
走进办公室,吴庸首先注意到办公桌上的一个小匣子。
王亦辉来到办公桌后方,从抽屉里取出一册巴掌大的笔记本,连同匣子,一起推向吴庸。
“领导临走前,让我把你修炼所需的补药多准备了几份,都在这个盒子里。”
王亦辉来到办公桌外侧,拍拍小匣子,“这本,是程教练自身修行的一些心得,我也看过了,收获不少,一样是他嘱咐我交给你的。”
吴庸脑海里浮现程教练的面庞,不由莞尔。
“需要我多做些什么吗?”他拿起笔记本,简单翻看着。
王亦辉叹了口气,手掌轻轻落在吴庸肩头,缓缓摇头。
“什么都不用。”肩头的手掌拍了一下,“记着,你已经是安全局的一员,这些,所有人都会有,只是你的稍微多一点,程教练的爱护而已。”
吴庸轻轻点头,把笔记本合上,连同桌上的匣子拿在一起。
“谢谢王队,也谢谢程教练。”
他退后一步,拿着东西的左手垂下,右手敬礼。
“我先走了。有发现我会向你汇报。”
王亦辉抬手回礼,笑着说道:“去吧,放松一点,不要太逼迫自己,总会好起来的。”
转身,出门,办公室门尚未合上,吴庸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
两天后,清晨,水塘边。
防水牛津布扎出一个大帐篷,里面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长条肉,地面是几个火塘,随着微风不时闪烁红光。
未穿上衣的吴庸,正蹲在水塘边用折叠水盆清理上身,顺便清洗几件衣服。
一个小女孩正离着他远远的,在水塘边的平整石头上梆梆地捶洗衣物。
表情怯怯的,却总忍不住向吴庸那边望去。但她一直忍着不去看那个帐篷,怕自己的目光引起吴庸的不快。
每当她望过去,吴庸总能敏锐地感应到,抬起头来和善一笑,小女孩就快速低头,手上捶衣服的动作不由得加快几分。
吴庸粗略地洗好衣服,铺在帐篷顶部烤着,穿好上衣。
从紧挨帐篷的睡袋旁边的一个大包裹里割了一小条肉,大概半斤的样子。
女孩捶打的声音停下,收拾好衣服,槌棒斜着搁在塑料盆里,上身吃力倾斜地端在腰侧。
吴庸面带微笑地向她招招手,并提起肉条示意了一下。
女孩抓着盆边的手一紧,迈出去的脚步顿住,然后走向吴庸。
她并不是单纯害怕,只是对生面孔有些抗拒。
而且这里就在镇子边上,她不是太过担心。
早前也有人这样找她问过一些话,而且还有肉拿……
“你,你好。有什么事吗?”离着吴庸老远站定,手里的盆也没放下,女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
吴庸察觉女孩的谨慎,再后退了半步,轻声问着:
“你好,我是昨天下午过来的。我想问你们周围的野兽多吗?怎么还没通水,要到这里来洗衣服。”
“很多的,我们新水塔还没修好,一直有异兽,要好多人看着才敢修一点。”
“噢,谢谢你。”吴庸把肉条精准地扔进女孩的盆里,也不管她嫌不嫌弃。
“你可以帮我问一下,要不要请人打野兽吗。你看”吴庸指指自己,又指指帐篷,“我现在只会打猎,肉太贵没人买,我都没钱买衣服,想挣一点工钱。”
小女孩这时候才看了一眼帐篷里无数的熏肉,悄悄吞咽了下口水。
“要的要的。”她用力点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去跟镇长爷爷说。”
“吴虞,我叫吴虞。谢谢小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了一句“我叫冉小妹”便转身,快步向着镇子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吴叔叔你等下,我去找镇长爷爷。”
“……行吧,叫叔也行。”
吴虞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