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你怎么看？”
翠峰山下。
褚不弃向身旁的一名青年天仙问道。
“五境天仙战力的天灾巨兽，还有之前的无序领域……”
严方思索着说道：“就体量上来看，李炎说的对，那十道会就是一境天仙境界。能制造出五境天灾，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的无序，也会超出他的掌控，会随时侵染秩序变成凶兽，无法‘随身携带’。”
“极限？”褚不弃不明所以。
严方点了点头，道：“我有幸跟着道一仙盟的仙帝，参加过几场会议，他们以建立在不受无序所扰的基础上，开始研究无序。得出的结论，非常乐观。”
说着，严方严谨的补充道：“当然，这不受无序所扰，这条件本身，是不太乐观的。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对抗无序，但也都会在绝对的体量之差下，被淹没。”
“历千帆也会被淹没？”褚不弃问道。
“是的。”严方开口道：“我有幸跟着道一仙盟的仙帝，前往过月神殿，你们的诸天竞技，我也有幸一观。历千帆当时对抗七序崇嚣时，那可是请来了千军万马。如果只有历千帆他一个人，已经死了。”
严方继续严谨的说道：“而且，在那场战斗之初，历千帆请来的少部分帮手，也落入了下风。”
“历千帆……”褚不弃皱起眉头，道：“算了，现在也不用隐瞒了，老是听你们这么说，我也别扭。”
说着，褚不弃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严方目光斜视，不让我告诉别人，你要么就别说？
你不让我告诉别人，是你想自己亲自告诉别人吧？
“洗耳恭听。”严方还是配合道。
“历千帆其实不是历千帆。”褚不弃摇头晃脑道：“据小道消息，诸天竞技的那个历千帆，是青玄天的红尘仙，他叫长青。至于这个历千帆么，也不是长青的敌人。”
“不是敌人？怎能如此信任？”严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
他也有道一仙盟的“内部消息”，青玄天的这批当代飞升者，彼此的关系都是极好，他们经常会提起长青的名字，他们对这个真正的历千帆，也并无恶意。
可是，魔界、妖界、冥界，派来的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没有镇天黑尺剑，谁敢将人置于此种境地？
“长青？”严方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对吧？”
“哪里不对？”褚不弃问道：“你在质疑我小道消息的准确性？”
“那倒不是。”严方解释道：“据我得到的内部消息，证实了长青就是一号天魔，并且的确是被魔界派来的猎杀小队的领队。”
“你这也叫内部消息？这整个翠峰山方圆千里之内，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吗？”褚不弃问道。
严方摇头道：“内部消息之所以是内部消息，当然不是表面消息能够比的。我这消息的来源，不是来自那个三号碎星的碎嘴。”
“那是来自哪里？”
“风暴航路。”
褚不弃顿时一惊，“难道说，诸天竞技时，历千帆不是历千帆，而现在，长青也不是长青？”
如果消息不是来自风暴航路，那么长青“一号天魔”，“天魔领队”，都还有其他解释空间，毕竟那个三号碎星的碎嘴，太不合理了。
可这消息若是来自风暴航路，岂不是证明这三号碎星的碎嘴，说的全是真的了？
褚不弃再看向翠峰山时，神情微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历千帆可就危险了。”褚不弃沉声道：“他刚飞升，便在如此险恶环境下有这般辉煌战绩，他即便不是诸天竞技的那个长青，他也足以当得道子，未来的仙界强者，不能死。”
没有镇天黑尺剑，事实上，褚不弃一直对历千帆很好奇，他很好奇历千帆是怎么顶住的这么大的压力，怎么活到现在的。
“历千帆也能对抗无序，原本十道会是对他的最后考验，一旦活过这一关，道一仙盟便带头认可他道子地位，不管他加入哪个势力。可现在，再多了一个能号令三境天魔的一号天魔……”
褚不弃说着，已经打算动身：“不行，我得上山，我要亲自看一看那一号天魔究竟是谁，如果他是长青，我定能认出来。”
褚不弃停顿一下，看向严方。
“我要上山，你怎么看？”褚不弃问道。
“理论上来说，你是顶不住五境天灾的。”严方说道。
“废话，我顶得住还问你怎么看？”褚不弃的意思很明确。
严方也听的明白，此时的严方摇头道：“这里是清符道州，天浊魔教的长老都没出手，他们的教主之子陆西风本也想上山，但还是没有上去。我们道一仙盟虽是仙界魁首，那也是给大家面子，大家才给面子。不说这当代争锋，我出手本就不合适……”
看着褚不弃不悦的表情，严方解释道：“当代争锋，任何情况都不能出手，这是月神定下的规矩。当然，这规矩本身也合理，也很有用。我们借此规矩，可是杀了不少妖界、冥界、魔界想要偷偷前来仙界的高手。”
顿了一下，严方继续说道：“况且，世人现在都不知道长青是谁，也不知道历千帆不是那个历千帆。而且，现在长青、历千帆，也有十道会的嫌疑。很多事情，不是我们知道的真相，才是真相。而是世人认为的真相，才是真相。道一仙盟其实也不容易，总要顾虑很多方面……”
褚不弃打断道：“这可是五境天灾！”
“那是一境十道会制造的天灾，算在一境天仙上，属于当代。不然，那些越阶而战的修士，怎么算他们的实力？”
“直说吧，你该怎样才会出手？”
严方想了想，道：“如果这五境天灾一直呆在这里，我是一直都不能出手的。如果这五境天灾有祸乱四周的迹象，我要在确认这里清符道州的修士没能力阻止祸乱的前提下，在祸乱发生前，出手。”
褚不弃即便已经习惯了严方的“严谨”，可此时也是听的头大。
“就是说，没有其他可能了？”褚不弃问道。
严方沉吟起来，缓缓说道：“理论上来说，还是有一种可能的。”
“什么可能？”褚不弃问道。
“这可能的几率不是很大，几乎为零。那就是，除非这五境天灾砸过来，直接朝我头上砸。”严方认真说道。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暗下来。
严方的表情略显僵硬，褚不弃面色古怪，没有抬头看天，而是看向严方，语气复杂的问道：“我觉得头上有东西要砸下来了，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严方，你怎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