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苦笑,终究还是瞒不住。
即便她没有对人透露,也没跟人动手,但突破境界的时候,头顶上空会出现异象,很容易被人觉察出来。
在采药峡,云浅突破到辟谷后期,也是因为上空出现气旋,被轩辕淳和聂茯苓发现了。
这世间有没有一种功法,能够隐藏住突破境界时引发的天地异象?
她堆着笑,朝韩凌波又是矮身一礼:“请师尊恕罪,弟子不是故意隐瞒的。”
韩凌波一副大度能容的样子,摆摆手:“好孩子,不怪你,为师来找你,是通知你明日纤尘阁将举行晋升大典,到时候阁主和各大长老、亲传弟子都会来纤尘阁观礼,你准备准备!”
“是,师尊!”云浅点点头,秀眉微微蹙起。
看来已经没法隐藏实力了,晋升大典虽然表面上是天雷阁的喜事,又添一员大将,但实际上云浅的实力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形势已经不再是敌明我暗,而是敌暗我明。
至少轩辕淳对她知根知底,对付起她来,要有把握得多。
不过晋升大典,也能对整个天雷阁的高手,有一个大概得了解。
七大长老对云浅的态度如何,十大亲传弟子对于云浅这个后来居上的搅局者什么态度,都可以一观究竟。
*
辰时三刻,晋升大典的吉时已到。
纤尘阁已被装扮得一片喜庆,院子里也摆满了桌椅。
纤尘阁的杂役弟子端着酒菜,来回在廊道中穿行。
纤尘阁的大厅,分左右两排,安排了最丰盛的酒宴。
坐在主位左边的除了天雷阁主轩辕长卿,右边则是纤尘阁主人韩凌波。
左右前列,五大长老依排行落座,然后是十大亲传弟子和额外的亲传弟子轩辕淳。
亲传弟子排在最后的,是即将晋升的云浅。
排在大厅宴席最后面的,是纤尘阁各堂的堂主。
云浅的地位,已经排在了各堂堂主之上,这就是亲传弟子身份带来的荣耀。
其他内门弟子只能坐在院子里观礼、饮宴。
大厅里的宾客,身后都站着一名侍从。
韩凌波身后的,是百草堂的黄师晟,也是本次晋升大典的司仪。
“晋升大典开始,请新晋亲传弟子云浅出列,行晋升礼!”
黄师晟用高亢的声音朝门口大声宣布。
云浅离席出列,一袭红色长袍,黑色锦靴,金色发簪,隆重而华丽。
先是朝门口跪拜天地,而后对阁主轩辕长卿行礼,最后朝纤尘阁师尊韩凌波行大礼。
三拜九叩过后,轩辕长卿长声喝道:“赏!”
门口的外门弟子两人一组,端着各式各样的赏赐,走了进来。
“宗门秘籍:阴雷指。”
“亲传令!”
“飞鹤灵符!”
“朱颜草!”
“……”
赏赐的物品五花八门,让云浅目不暇接。
“谢过阁主!”
云浅又朝轩辕长卿拱手称谢。
云浅晋升亲传弟子,七大宗师的反应各不相同。
轩辕长卿态度暧昧,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悦。
韩凌波则笑得合不拢嘴,也不好说是真心还是假装。
其他五大宗师中,司马宏表情不温不火,其他四人则是,要么嗤之以鼻,要么望着云浅直叹气,后悔当初没有把云浅争取到自己门下。
韩凌波因为云浅晋升亲传弟子,纤尘阁实力大增,超过了其他五大长老,自然是喜不自胜,她看到其他六个师兄弟那副吃不到葡萄的酸劲儿,就感觉浑身舒坦。
除云浅外的是一个亲传弟子,也是各有各的神态。
轩辕淳作为唯一的关系户,唯一的辟谷后期的亲传弟子,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青筋,两边的咬肌鼓起,心里不知道在咒骂了云浅多少次。
云浅将视线从轩辕淳身上移开,看向其他亲传弟子。
其他十大弟子,表情各异。
除了少数几个出于客套,说了几句恭喜外,有五个人,都满脸不悦。
若不是轩辕长卿等长辈在场,这五人就要忍不住冷嘲热讽了。
其中四个表情不善的,是轩辕长卿门下的四大弟子,徐茂、江春剑、耶律青云和周潇雨,显然都是跟轩辕淳一鼻孔出气的。
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纤尘阁此前唯一的亲传弟子:莫笑珂。
云浅发现此人满身傲慢,眼神斜睨一切,脸上带着一种高位者的不屑,居高临下的看她。
她暗自发笑,虽然不清楚莫笑珂为人如何,但第一次见面,让她生出了防备之心。
“恭喜钱韵师兄,晋升亲传弟子!”
各堂主纷纷出列恭喜,拱手行礼,毕恭毕敬。
门外的几百内外门弟子,也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恭喜钱韵师兄,晋升亲传弟子!”
“恭喜钱韵师兄……”
一连喊了三声,整个纤尘阁都被那声音震得簌簌发抖。
“钱韵能有今日,多谢各位前辈师尊,和师兄弟的帮衬,我敬大家一杯,先干了!”
云浅从苏红玉的手中拿来酒杯,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恭喜恭喜!”
大厅内,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酒宴延续到午时,方才偃旗息鼓。
轩辕长卿等七大宗师,先后嘱咐勉励了云浅几句,被人簇拥着,坐上红鬃金鹤破空而去。
“哼,我不会让你快活很久的!”轩辕淳临行前,忽然阴阳怪气的凑到云浅耳后,咬牙恶狠狠的道:“云浅,我会让你给茯苓陪葬!”
云浅感觉一股冷风袭来,让她浑身不适,本能的转过身来,冷冷的回望着轩辕淳。
这个狗男人果然猜到了自己就是云浅。
但就算轩辕淳想对付云浅,他爹轩辕长卿也不会答应。
在飞升丹没有炼制成功前,云浅还不至于被轩辕长卿卸磨杀驴。
轩辕淳不忍也得忍着。
“是谁在我身后放屁啊,真臭!”
云浅装作很嫌弃的,用右手手掌扇了扇风,斜瞥一眼轩辕淳,转身离开了大厅。
“你这个贱人……”
轩辕淳气得跺脚,指着云浅的背影,老脸憋得通红,却又无法发作。
在这种场合,也不便动手,即便是动手,他也不是云浅对手。
他一甩袖子,铩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