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阵法上方的贺一鸣,狂笑道:“这些灵禽,都是蚩尤谷之中召唤而来的噬人怪鸟,它们看起来饥饿难耐,不知道校场外的那些宗门弟子够不够它们吃饱?”
一挥手,田清歌顿时笛声变大,那数千上万的怪鸟纷纷趋之若鹜的怪叫着,朝校场外飞去。
众人只觉得头顶的乌云在移动,往校场外的宗门弟子笼罩而去。
“这笛声竟有这等魔力?能召唤成千上万的异兽飞禽?”轩辕徽脸色的震撼大于愤怒,惊叹于这神乎其技的召唤术。
作为大宗门的一代老祖,轩辕徽年逾百岁,见多识广,但哪里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啊?
其他人也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心脏狂跳。
这哪里是宗门大会,分明就是宗门毁灭大会!
“不好,宗门弟子有难,快跑!”
“难道我们宗门今日要被这群扁毛畜生灭了?”
“好恶毒的手段,可恶,偏偏我们出不去!”
“完了完了,天下十二宗门的弟子,要被天岫国和万驭门一锅端了!”
各宗门的宗主有的气愤,有的泄气,有的心急如焚,乱成了一团,个个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宗门遭难。
那黑压压的数万怪鸟,发出如潮水一般的叫声,飞扑向了地面上的数千宗门弟子。
紧接着一阵凄惨叫声起此彼伏,响成了一片,朝陷阱这边传来。
十二宗门的宗主长老纷纷闭眼,不忍看到门下弟子的惨状,心头却如千刀万剐,痛彻心扉。
轩辕徽更是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竟也有无能为力、听天由命的时候。
“呜~”
一道凄美悠扬的声音,舒缓的传来。
那声音的来处,仿佛就在耳畔。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云浅凌空踩在一把剑身布满了黑色鳞片的长剑之上,手中握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玉箫,双手的手指在洞箫的孔洞只见不停的按动,那婉转而令人凄凉的乐声,竟是出自她之口。
白衣如雪,仙音袅袅,宛如天仙之姿。
众人眉头一扬,纷纷看得痴了。
因为云浅手中的洞箫,吹奏出来的乐章,竟然化作阵阵五色斑斓的淡淡光芒,朝四周扩散。
甚至轻易的突破了千灵绝杀阵的结界,往阵法外蔓延开去。
而此时的田清歌也在不断吹奏短笛。
那短笛的声音,像是公鸡掐着脖子发出来的嘶哑尖利的怪声,云浅的洞箫不同,声音如泣如诉,动人心弦,让人忍不住心头涌出阵阵涟漪,鼻头一阵发酸,思绪不由得飘远,不由自主响起了一些或开心,或伤情的往事。
那种感觉,太让人沉醉了。
云浅的箫声明显更好听,且感染力十足,逐渐盖过了田清歌短笛的声音。
与此同时,神奇的画面出现。
那铺天盖地、乌央乌央的灵禽,竟然被箫声所吸引,纷纷调转了头,在校场的上空来回盘旋,有的从下而上一飞冲天,有的由上而下来一个斜飞滑翔,数万只大鸟发出愉悦的叫声,仿佛一瞬间都不那么饥饿了,也不再狂躁。
“这个云浅竟然还是个召唤师?”
“好强的召唤术,数万异兽,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云浅,老夫代数百弟子谢过你的再生之德!”
“她救了数千宗门弟子!”
“这箫声太美妙了,别说那些扁毛畜生,就连本门主也要听入了迷,箫声美人更美。”
众门主对云浅突然的伸出援手,心中感激万分,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和敬畏之情。
轩辕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人玉箫,竟有些看得痴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老脸火烫,忍不住转脸不去看她。
云浅身轻如燕,凌空站在墨麟剑上,婀娜的身姿长身而立,白衣翩翩,吹奏出悦耳又动人的笛声,仿佛在向情郎倾吐心事,哀怨而婉转,内敛之中带着一丝埋怨。
“哼,这个小贱人充当什么烂好人?不过是怕殃及池鱼祸及己身罢了,卖一些人情给各大宗门,好另有用处!”
轩辕长卿忍不住啐了一口,大为不屑。
“长卿,你的良心何在?是云浅救了宗门,不是你!”
轩辕徽冷瞥了他一眼,沉声训斥了一句。
云浅的为人,轩辕徽很是佩服,他之所以排斥云浅,就是怕自己乱了道心,百年修行毁于一旦,但是内心却早已生出了涟漪。
怪只怪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如果少年时期遇到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轩辕徽或许会选择成家立室。
可惜遇见云浅时,他已经年逾百岁,修炼百年,哪有那么轻易能够放弃的?
情之一念,即是羁绊和桎梏,轩辕徽不想去尝试,不想百年苦功毁于一旦。
但是听到轩辕长卿贬低云浅,轩辕徽万分不愿意。
轩辕长卿老脸尴尬的红了红,不敢再诽谤云浅,但是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这贱人给老祖吃什么药了?竟然还替这个叛徒说话。”
“田清歌,你这是什么笛子?竟然比不过一个女人,你四十年的召唤术白学了?”
贺一鸣气急败坏,咬牙喷了田清歌一脸口水,一顿责骂。
眼睁睁看着云浅吹奏箫声引走了那群大鸟,救下了数千宗门弟子,贺一鸣又不能跳入陷阱之中阻止,急得他抓耳挠腮,难以自控。
田清歌被贺一鸣口水弄了一脸,但碍于太子身份,又不敢立即去抹掉,五官变得极其痛苦,哭丧着脸委屈道:“太子,这也不能怪老夫学艺不精啊,这枚飞蝗仙笛是灵主赐给老夫的,老夫完全是按照灵主传授的乐谱吹奏的啊,也的确召唤来数千上万的异兽,眼看就要将各大宗门给铲除掉,这个云浅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洞箫,竟然破了飞蝗仙笛,此事恐怕也只有灵主能够解答了!”
贺一鸣也觉得不可思议,知道错怪了田清歌,当然,责骂田清歌主要还是发泄自己的情绪。
“云浅,你这把玉箫应该也是仙器吧?”
结界外的高处,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甜美的声音,如同泉水流淌一般,暖人心田,但是她的声音之外,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邪恶阴毒。
云浅仰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一脸的愕然,吃惊的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