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的衣服被旁边的荆棘勾破,她也不在乎。
这人不是别的。
正是那个本来要被送给赵男的姑娘,阴差阳错被殷念打晕。
等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好好的在外头轿子上。
都没有人管她。
而赵男那个败类已经死了!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无比痛快畅爽。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云村找自己的娘。
回九尾宗?
出都出来了,而且九尾宗也没人关心她,她傻了才回九尾宗。
可就在她准备悄悄溜到云村的时候,却看见无数傀怪对云村发动了攻击。
而九尾宗这帮人说什么?
宁可抓殷念,也不帮云村?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不过贪生怕死罢了!
他们不帮,也不许别的城池帮?还将蓝烟给吹散了?
她不断的往外跑。
她不信!
没有赵城,附近肯定还有别的城池!
她一定能找到愿意帮云村的城池!
她只有娘了,爹不是东西,九尾宗的男人没几个好的,都有数不清的儿子女儿,没有娘,她也活不下去了。
等待是漫长的。
尤其在那些傀怪一次次的撞向屏障,并且数量丝毫不减的时候。
萧荀站在屏障底下,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漫无边际的黑色,“已经过去六天了……”
殷念的声音从旁边悠悠传来,“别急啊,才过去六天而已,你要相信赵城,他们一定会来救你们的!”
萧荀如何听不出这是在反讽?
萧荀握紧了拳,看向殷念说:“我知道你和九尾宗有恩怨,九尾宗属实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你要对其他宗门有些信心。”
“赵城不出人,其他城池看见了也会来帮我们的。”
“殷念,在抗击傀怪,守卫故土这一点上,我们这边同你们学院是一样的。”
殷念靠着旁边的咸菜缸,舒舒服服的伸展双臂,闻言笑道:“对啊,我这不是相信你们呢吗?再等个半个月嘛至少,咱们这不是还有咸菜吗?放心吧,还能等呢。”
殷念笑着拍拍咸菜缸。
同时在心底同情的看着萧荀。
这傻子。
其他城池的人也有九尾宗的人啊,这附近一片都是九尾宗的人,谁能来,谁会来?
再说了,其他宗门的人,她也属实信不过。
就连萧荀,她其实也是不信的。
她信的只有她的人。
两人在这件事情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萧荀坚信他们会来,而殷念则是看笑话一样露出让萧荀很不舒服的神情。
“你为什么又将这缸从里头拖出来?”萧荀不再说援救的话,却又皱紧眉看着殷念身后的大缸,“你就和它如此难舍难分?”
殷念身体一僵。
这是空裂喜欢的!空裂最爱!
空裂拖出来的!
她靠靠怎么了?
殷念闭上眼睛,没说话。
萧荀也不吱声了。
但下一刻。
殷念却突然浑身一震。
吓了他一跳,“怎么了?”
话音才落。
他就感觉到殷念身上的气息猛地变强。
竟然在他面前就从五星紫灵师突破到了七星紫灵师?
萧荀也是天才,可他纵然再天才也没见过这样舒舒服服咸鱼躺着,就跳了两星的。
“你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了?”殷念反问他,“我不是就在这里?你眼皮子底下吗?”
殷念压下眼角那一点点吃惊的神情。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看向被她收进了手腕紫藤镯空间里的百变,她的百变确实在分化,他正在迈入成年期。
当然,她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辣辣和蜗蜗它们当然也是一样的。
都升了。
也不知道蜗蜗他们怎么样了,殷念出不去,也不知道它们好不好,但肯定活着,因为契约还很牢固,而且没怎么受伤,不然殷念在这里也待不住。
心里各种想法都有。
可殷念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我们天才都是这样的,你没见识过吗?”
萧荀抿唇,“这还真没见识过,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遇。”
殷念一定是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殷念成为七星紫灵师,心情还算好。
她转动了手腕,看着外面乌泱泱一片,奇怪道:“为什么这些家伙只盯着云村?”
这一点萧荀也觉得十分奇怪。
为什么呢?
难不成云村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殷念这么一想,就来了兴趣,说不定云村底下埋着什么宝贝呢?
殷念顿时躺不住了。
她立刻带上辣辣兴冲冲的往村子中心的位置去,“走!咱们去挖坑去!说不定有宝贝呢?”
萧荀:“……”也不知道元辛碎那样的人喜欢她什么。
看着半点不正常。
只是萧荀没想到。
这一挖,就又挖了好几天。
还是没有人来。
一直都没有人过来。
九尾宗也好,别的宗门也好。
就算没有九尾宗,可其他宗门……也总该有个人去报信吧?
“萧荀,怎么弄啊?”殷念舒舒服服的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们现在仅剩下的食物只剩下这缸咸菜了。”
“而且……屏障要破了呢。”
“你们宗门这边怎么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啊?”
萧荀面色难看。
他如同一柄枪立在原地。
一直梳理的好好的头发此刻也顾不上那完美的模样了,丝丝缕缕落在耳边。
要让一个人认清楚,自己身边视以为家的地方,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相反。
这个家冷漠,自私,残酷。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整个云村都像是已经死了一样,他们已经绝望了,也看清身边的人是什么人了。
原来。
他们从没有战友。
一直都在孤军奋战!
但殷念没有半分心软。
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就是被永远的蒙蔽。
良久。
萧荀才转身看向殷念,“是,我承认。”
“我自大了,好像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人都是自私的,我忘记了这一点。”
他终于顺着殷念的说法了。
殷念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从怀中拿出了母盘。
“这话对,却也不全对。”
“萧荀。”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身边有人,背后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