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天命
在交作业前，陆铭还是把老师布置的作业交了上去，每道题都写了。
其中有道高等代数的证明，他想了九个小时，上思修的时候也在想这题，可依旧没想出来。人一天的时间是有限的，他自认为做到了努力能做到的极限，可还是不会。
这道题，陆铭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们寝室的其他人，他们都会，做的最慢的范君荣在两个小时内写出来了。
范君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陆铭，用友善的语气道：“你不会的话，我给你讲吧。这道题的确难了点，你别嫌我讲的不好。”
陆铭沉默了片刻，回应道：“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再想想吧。”
他这辈子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必要为了生计所奔波，钱好赚，浪费点时间想数学也不错。
除了陶欣艺，他没有别的爱好，所有的爱好都因“有用”二字消磨殆尽。
读一本书会想这本书考试不考就不读，看闲书就会看些专业书，方便工作的时候用得上，方便赚钱升职。
至于游戏，打久了，陆铭都麻木了，只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快感。
但又因游戏没有意义，他打游戏赚不到钱，玩了许久的游戏只会产生强烈的负罪感，又浪费了好几个小时啊……意义是什么，陆铭自认为是一个俗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周围的人奋斗。
可能是陆铭太过执着，他本专业的数学学得很一般，这就算是他的极限了。但欣艺来问他数学题，他都会，因为非专业数学更偏重计算和技巧，没那么难。
但学姐在工学院，不是本专业的。
但她的室友，有人已经开始做项目搞专利了。但是，陶欣艺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只有考试，别的什么创造性思维都淹死在学海里。
程旭数学开始不错，一般考试能考140多分，学竞赛却是吊车尾。程旭爸妈觉得程旭不够努力，就鞭策他吧，以至于程旭是范君荣影响中学数学学得最疯的。
让爸妈过得好些，得了爷爷那般的重病能有钱治。
开学熟悉后，愿意坐在教室里的人开始逐渐变少，比如辛长瑞，听说他又爱上了研二的学姐，学姐今年23岁，大他6岁。
重生后，老婆就是欣艺，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程旭不仅在学校上竞赛课，家里还了半套房子的钱给他请了个竞赛教练。
高中时，有个叫程旭的人和他一块学竞赛。
以至于，每次点名，辛长瑞都不在。
就不得不显得笨了起来。
但就是偶尔羡慕一下，仅此而已。
京大的校园很大，时常能看见骑自行车匆匆而过的人。
对于老鼠，她虽然觉得可怜，却没什么想救治的心情，好在这老鼠很快就咽气了，没给人添心理负担。
两个原本不算笨的人，生活在全国最顶尖的学府，身边净是些从各个省份挑选出来的天才，甚至说有此方大地生长出来的怪物。
十月天，冷了下来，风刺骨的刮着，若有飘下来雨又没出太阳，即便是再美的景色也显得暗淡。陆铭牵着欣艺的手，朝着北边的食堂走去，偶尔会说两句话。
陶欣艺听他打哈欠的次数多了，柔声道：“你也别太沉迷数学。”
但，陆铭觉得既然已经在这个地方了，不管“老子智商如何，至少别放弃”，至少不能就这样放弃。
以一个凡人的姿态去仰望人类智慧的珠峰，干着类似于西西弗斯般的事，想想真没什么意义。
踩死老鼠的人只是觉得脚下好像踩断了什么很脆的东西，就继续跑步健身。
后来，直到交作业前，陆铭也没做出来那道高等代数证明题，买了本二手答案书，看懂了后写上去。
浪费大量时间去做身边人觉得轻而易举的题。
所以，辛长瑞在拼命学习学姐研究方向的知识，争取和她有共同话题，并且能在她不会的时候帮她。
他也不怕，在他看来，有女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学姐马上毕业了，再追不上，就没什么机会了。
说着说着，他会忍不住打个哈欠，晚上想题想的太亢奋，睡不着。
白日若不想题，就会犯困。
“我怎么可能沉迷数学，我只是不想放弃而已。”陆铭向前看去，瞥见一只老鼠被一个跑步的人活活踩死，地上流了几点血。
钱不再成了意义，那时间怎么过才有意义。
没有用，普通人就别做无意义的努力，该早日放弃。
陶欣艺问完题后，总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时常会说“伱真的好聪明，好厉害”。
陆铭没说话，只是苦笑着，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陶欣艺的专业虽没陆铭那么难，但是也不简单，她学得还行，有些吃力但不算痛苦。
可是高一那年，数学竞赛，程旭没拿国奖；高二那年，他还是没有，高三那年，也没有……
买房、买车、娶老婆和养小孩，这些任务就像压在陆铭身上的山，总得背起来，把“钱”刻进骨髓里。
陶欣艺也看见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陆铭知道后只觉得悲哀，却没想放弃，他今天放弃，明天的题更难，考试没法抄，谁让他倒霉录上了京大数学系，只能熬着。
时间留着也就留着，人总会死的，钱也不缺，学吧。
在陆铭写不出来题时，范君荣时常劝他放弃，数学这东西天赋不行就是不行，努力也只是徒劳。为了劝他早点放弃，范君荣还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人在出生的时候，有些东西就是天注定，得不到就永远得不到。当然，人的才华各异，就像陆铭会羡慕他的同学们聪明，但他的同学们羡慕他会谈恋爱，还有羡慕他长得帅的。
在学习之余，陆铭半自愿半被迫的成为了辛长瑞的恋爱导师，谁让整个503就他一个谈过恋爱的，而且还是那种恋爱成功人士。
陶欣艺送给他一罐自己叠的星星，陆铭摆在桌上，让人嫉妒。
“铭哥，你说学姐知道我喜欢她吗？她总叫我弟弟，虽然我长得年轻，但是她不能把我当弟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