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之上,且有三劫。
正黄、朱红、黑血。
这三种劫难,可追溯于历史,但能够触及上苍之劫的生灵,却是稀世罕见。
林妖圣的脸上有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凝重,之所以凝重,正因为,他见过。
那一只巨手,从天而落,如若要镇灭一切。
即便是上苍劫火,即便是那熊熊燃烧之城,在这一只手下,也如同微弱的烛火一般。
“上苍之劫,我还未曾见过,古帝之下有人惊动过。”东皇叱深吸一口气,“这一次,糟了1
面对无垠仙土,东皇叱也并未担忧,可如今,她却露出了忧色。
“这便是上苍之劫!?”北辰帝缓缓开口,他曾在幽冥,观阅过诸多记载,可却未曾亲眼看过。
“素闻此劫之怖,却不知道因何而怖。”
话音落下后,一旁的李真人才缓缓开口,“所谓上苍之劫,是有存在,影响到上苍运转。”
“天即道法,上苍凌天上。所谓上苍,便是既定的规则,负责命数之下,所有生灵的生死,存在。”
“若有人,触及这规则,影响到上苍运转,便自会有上苍之劫。”
“不错,幽冥的鬼小子,上苍和幽冥不同,上苍是一切道法运转之根本,不是你幽冥那肆意定夺功罪之地。”林妖圣在一旁开口道:“上苍之力,不允许任何生灵影响,上苍存在,即是一切根源,即便是大帝,也只能够比肩。”
北辰帝闻言,他看了一眼李真人和林妖圣,“吾只铭记,师父曾言,上苍之力,不过尔尔。”
这一番话,让林妖圣眉头一挑,不过想起来北辰帝师父的身份,也便不作什么反驳了。
从不朽时代存在至今的生灵,比起上苍还要古老,有此发言,不足为异。
“他,还能活下来么?”东皇叱发出一声悲叹,“爱妾,上苍之劫,叱纵倾尽所有,也无法相助啊1
“不止一位,从上苍之劫活了下来。”李真人开口道:“从上苍建立至今,一共有八位生灵,从其中存活,其中一位,便是杀生大帝。”
“不同的是,杀生大帝,曾独自一人面临过正黄、朱红、黑血三劫,有传闻,杀生大帝凭借着一己之力,杀入到了上苍根源所在。”
“秦长青已经走在了和杀生大帝同样的道路,可他却并非是杀生大帝,可若是渡过此劫,他秦长青,便会是成为这世间真正的绝世者。”
他的话语,让东皇叱三人都为之动容。
“连你也不是对手?”林妖圣带着一丝讥笑道:“二世祖,这可不像你1
李真人并未看向林妖圣,他只是望着那熊熊劫火,缓缓道:“连我也不是对手,至少未来一段岁月是。”
“我已非无敌,我只是破了一条无敌路入古帝,而他,却是斩尽所有的至亲至爱,杀尽一切,还要破上苍之劫,纵然我心不甘,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未来。”
“前提是,他真能够走过这一场上苍之劫。”
李真人的眼眸深邃,双眸内,火焰如海,却看不清那一人之身。
轰!
上苍之手,终于落下了,顷刻间,那连上苍境古帝也不愿意触碰,也不能触碰的上苍劫火,在这一刻,已然纷飞。
当劫火散去,恐怖的压力,让那一座已沦为废墟之城,直接被夷为平地。
只有一人,盘坐在这废墟之上,纵然是一城被夷平,这一人却也安然无恙。
云海之上,一道巨大的掌印浮现,承载着八百云城都未曾有半点塌陷的云海,在这一刻,已然被贯穿了。
一道巨大的掌印,从天而降,镇压一人,从天穹之上,坠落入凡尘之间。
八百云城之下,山川湮灭,万物破散。
当那一只手,牢牢的落在地面上时,八万里天地的都出现裂痕。
空间也好,天地也罢,在这一刻,都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
只有那一只手,与地面近平,如若严丝合缝。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生灵,皆是感觉到了本能的恐惧。
这便是上苍之怒,上苍之罚。
“连无量劫境古帝,都抵挡不住这一掌1
“这,便是上苍之劫吗!?”
“太恐怖了,不过也好,斩杀这仙,以免后患1
一些古帝在开口,一些通古在出声。
万众瞩目,望着那上苍之手下,那原本与天同色的手掌,此刻却是有细微的变化。
他们皆非凡人,在众人逐渐震骇的目光中,只见,那上苍之手居然在细微而起。
仙未死!秦长青未灭!
上苍之手变了,只见上方,浮现出了无数繁密的符文,忽然间,这一只手化作了雷霆,漆黑如墨的毁灭之雷。
在上苍之手变化的那一刹,以这上苍之手为中心,无数的雷芒爆散。
轰轰轰
这每一道雷弧迸射而出,落在天地间,便是一处空洞,空间直接被击垮。
若是落在地面上,山川上,便是一道道巨坑,一切尽数化为虚无。
九等大道,湮帝玄雷!
上苍之手下,秦轩却已然睁眼,他身上,仍旧是劫火不灭,他浴火而起。
身遭,长生大道也如雷霆,与那上苍之手碰撞在一起。
他微微抬眸,望着这上苍之手,便是一手向上。
如尘埃与星辰,麦芒对沧海。
他一手跨越长生大道,与那湮帝玄雷凝聚而成的上苍之手碰撞在了一起。
一手对一手,他秦长青的脸上,极尽淡然,不曾有悲喜,不曾有惧意。
再一次变了,那上苍之手,化作了无数漆黑如墨的巨石,轰
恐怖之力,直接让方圆百万里的空间都在塌陷,万物都在扭曲,都在崩裂。
秦轩在这其中,却是向上一步而起。
又是九等大道,帝落石!
可在这九等大道之下,他秦长青,非但不曾被半点压制,在那劫火之中,却在涅槃而起。
忽然间,秦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目光望向因被夷平的长生仙城。
在这长生仙城内,一座衣冠冢正静静伫立着。
衣冠冢下,是一座古帝兵,那是墓台。
白衣静静摆,断剑伫立。
秦轩那一双眸子内变化了,一抹轻哀稍纵即逝。
随之,只见秦轩招手,白衣即来。
大劫天地起,白衣复归来。
更有淡然音,如若贯穿岁月长河。
“区区上苍,如何葬我!?”
八尺白衣登天地,一手撼上苍,一语道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