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涟前世听说过风晓楼的扶玉的名姓。这位风晓楼的当家花魁在临初甚是有名,但得源于种种原因并未见过面,今天反倒是跟着牧野临好好的瞻仰了一下这位临初当仁不让的第一美人。
“临公子今日来了风晓楼,都不通知扶玉一声,所以扶玉只好自告奋勇前来为几位唱个小曲助兴了。”扶玉抱着琵琶,淡笑出来,声音也如同她本人一样优雅婉转,清净的如若梵音。扶玉微笑了下,轻轻抬手将脸上的面纱拂去,现出了自己那上天恩宠般完美的容颜。
“你等会不是还要登台,想着等你下来后再邀你过来聚聚的,哪里是把你忘了。”黄大官人哈哈一笑,“我们又不是寻常恩客一般就知道让你唱歌跳舞,把琵琶放了过来一同聊天。”
“是,黄爷。”扶玉狠狠的噎了一句黄大官人,然后还是将琵琶小心的放好,自己则是坐在了他们的身边。终于开始正常的同他们说起话来,从神态语气都不难看出他们之间其实熟稔的很。
云涟突然想起这个扶玉姑娘的真正来历。扶玉其实是西河郡王府上的嫡小姐,货真价实的小县主。十几年前西河郡王被因为犯事泄露,皇上生气异常,处死了西河郡王府里所有十五岁以上的成年男子,剩下的那些孩子更是一道圣旨下来男入奴籍,女进娼门,手段如此惨烈,以致于这么多年都没人敢再谈论这件事。
云涟还是在军中听见那些老兵谈论哪家的姑娘漂亮时,才听见的这桩野史,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还真是不知什么时候就能派上个用场。
扶玉作为西河郡王府的小县主,更是直接就被扔进了风晓楼,责令一至及笄便开始接客。后来的事也是有所耳闻。好像是有某个一掷千金的豪富直接就包了扶玉的初夜,然后每日在扶玉的身上砸了大把的银钱,竟是将扶玉给包养了起来,以至于这些年扶玉都只有一个恩客。
云涟看了眼黄大官人同扶玉言笑晏晏的模样,一下子明白过来包养了扶玉这些年的豪富究竟是谁。
“扶玉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不想这么好端端一个姑娘被这种地方糟蹋了。”牧野临在云涟身边小声的说道,“别多想。”说罢在桌下轻轻握了握云涟的手。
云涟的脸上有些发烫:“我,我才没有多想。”
云涟知道牧野临有个爱的极深的已经死去的女子,有了那个女子在谁都入不了他的心。云涟想起之前的那位姑娘,心里涌上来一点异样的感觉。牧野临说喜欢自己,那究竟有几分喜欢呢,明知道活人比不过死人,但还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占了几分。
不对,不能想了,要相信牧野临才是。云涟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发涩。
“临公子,你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现在同这位姑娘走的这般近,莫不是好事将近?”扶玉看着云涟,笑眯眯的看向了牧野临。
牧野临哈哈一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都来这么久了,还未同你介绍一下。这是云涟,尚书府的四小姐。”说罢又补了一句,“不是外人,可以放心说话。”
扶玉却突然凑了过来,靠的云涟极近,清纯中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媚:“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咯。原来是云涟妹妹,最近云涟妹妹的名声在京城中可响亮了呢。”说罢一双如同凝脂一般的玉手直接就抚上了云涟的脸庞。
什么高冷如同天山雪莲,都是假象。这女人能成为临初最大妓倌的头牌花魁,这演技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云涟没料想到扶玉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牧野临黑着一张脸将云涟自己身边一扯,云涟毫无防备之下直直的就跌进了牧野临的怀里:“你吓到她了。”
扶玉噗嗤一笑:“不是你自己说的不是外人吗,我就逗逗而已,瞧你在乎的。好好好,你的人,只能你自己逗。”扶玉重新在自己的位置坐好,然后暧昧的看着满脸通红的云涟。
“扶,扶玉姐姐。”云涟的声音有些颤抖,两世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刚才自己貌似是,被一个女子给,调戏了?扶玉果然名不虚传男女通吃。
“扶玉的性子跟长相完全不一样,你多接触她一下就知道了。”黄大官人跟在旁边笑了出来,安慰了两句。
“你不是还要登台吗,还在我们这儿玩什么。”牧野临的脸色依然是黑着的,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严厉的意味,看得其余几人都很想笑出声来。
“哎呀哎呀,临哥哥恼了,我得赶快跑。”扶玉装作慌乱的样子拿起琵琶,“你们不要急着走啊,我等会再过来。就算你们不看表演,风晓楼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说到好玩的东西的时候,扶玉又对云涟暧昧的眨了眨眼,牧野临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扶玉说的好玩的东西是什么?”云涟难得的显示出自己的天真,抬头看向牧野临。
“没什么。”牧野临平静的说,可是云涟却听见他好像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带你去看那女人的表演。”
风晓楼中间的那片空地被做成了一片很大的舞台,此时舞台的四周已经围满了眼中带着炙热的人群,发出阵阵“扶玉”的叫喊声,似乎都知道等会是花魁扶玉的表演。rz90
扶玉自小长在青楼这种地方,皇上又责令不许被赎身,万众瞩目之下自然只能将那些才艺学的更精通的些,她美貌绝伦,又出身大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吸引了大批人前来观看。这比黄大官人的铺子还要赚钱。
风晓楼的窗户上都被罩上了一层黑纱,瞬间屋内就变得昏暗了起来,只有舞台的一圈用夜明珠围着,造出中间一种气氛朦胧的感觉来。扶玉身穿一身素白纱衣,眉间点上一颗赤红的朱砂,手执缎带缓缓走上台去,看上去就像是那广寒宫的仙女,孤寂而又美的无法亵渎。
场上雅雀无声,怕是惊扰了台上的女子。